美子拉着林徇的胳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热切:“你把皮特介绍给谢雨华他们,这可是美国的大客户,咱们得抓住机会。”
林徇没多想便应了,谢雨华和钱儒生见到皮特时,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
接下来几天,两人领着皮特把京城的名胜逛了个遍,每晚都有精心安排的美女作陪。
赵祥为了拉他投资体育产业,特意邀请他看了女子乒乓球赛,可皮特坐在VIp席上,眼神飘得老远,嘴里还念叨着“东方姑娘的韵味”,全程心不在焉。
散场时,他直摇头,语气里满是敷衍:“这比赛没意思。”
钱儒生赶紧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试探:“那皮特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东方女孩?”
皮特眼睛一亮,立刻掏出手机,点开一段演出视频,屏幕里正是张新月在舞台上唱歌的样子。
“就像她这样的!”他盯着屏幕,语气笃定。
谢雨华和钱儒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为难,转而笑着打圆场:“她是香港艺人,离这儿远着呢。”
“那我去香港找她。”皮特说着就要起身往外走。
钱儒生急忙拦住他,语气急切:“别啊!您放心,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人请来!”
送走皮特,钱儒生攥着手机,掌心全是汗,那手机像是被他攥得发烫。他拨通林徇的电话,声音带着恳求,“林总,你说这可怎么办,皮特非要见张新月向,没有她皮特就不投资了呀。这可是跨国大合作!皮特背后的资本,够咱们吃一辈子的!只要新月肯来,分红少不了你的。”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印着“战略合作”的企划书上,指尖在烫金标题上反复摩挲,眼里满是贪婪。
林徇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去试试。但她要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挂了电话,钱儒生靠在老板椅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刚放下手机,屏幕就亮了,是皮特发来的消息,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尽快安排。”
林徇把这事告诉美子时,她眼睛瞬间亮得吓人,兴奋地挥舞着手臂:“这可是赚大钱的机会!皮特的投资能让咱们直接起飞!”那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一沓沓钞票在眼前飞舞。
林徇咬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都带着颤音,显然内心挣扎得厉害:“新月是我最在意的人,我不想要她去冒险......”
美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算计,语气却带着安抚:“怕什么?有我盯着呢!不过是借她引皮特上钩,再说了,这不正是拉开她和潘逸冬距离的好机会?”
空气仿佛凝固了半分钟。林徇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终于咬牙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恳求:“希望你说话算话。”
美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语气笃定:“放心,一切都在计划里。”
张翠宁又找上门时,脸上堆着藏不住的喜色,一进门就拉着张新月的手不放:“新月,我找到好路子了!京城有个做体育生意的老板,特别看中咱们中富集团的防雨布,要是谈成了,不光是永久性的大生意,还能直接打开京城的销售市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翠宁嘴皮子不停,把合作的好处说得天花乱坠,架不住她反复劝说,张新月终究点了头,同意跟着去京城见对方一面。
见面的地方选在一间雅致的茶室,对方竟是钱儒生。
他指尖转着手里的紫砂壶,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为难,氤氲的茶雾在两人之间弥漫,把彼此的神色遮得有些模糊:“张氏的设计和材料我一直很欣赏,只是最近合作邀约实在太多……这样吧,明晚有场体育品牌酒会,张小姐若是能赏光出席,曝光度和合作机会自然翻倍。”
“那是自然!”张翠宁立刻接话,笑得露出了后槽牙,眼角的细纹都绽开成了花,头顶吊灯的光芒落在她的金牙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我们新月往台上一站,哪个品牌不得黯然失色?”
张新月的目光落在那张印着烫金花纹的邀请函上,耳边是张翠宁和钱儒生一唱一和的劝说声,像极了宴会厅里即将奏响的复杂乐章,缠得人没法安宁。
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卷起窗边的纱帘,也把她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悄悄揉碎在了淡淡的茶香里。
沉默了良久,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张手感沉甸甸的请柬,轻声说:“好吧,我去。”
慕尼黑的晨雾像团浸了水的棉絮,裹着路灯的微光迟迟不肯散去,空气里满是湿冷的凉意。
潘逸冬将最后一件磨得起球的训练服仔细叠成方块,塞进黑色行李箱时,指节上常年握拍磨出的薄茧,硌得拉链发出轻微的声响。
三个月来在球馆挥汗如雨的画面,像快进的影片在脑海里闪过——球拍撞击球台的脆响、汗水滴落在地板上的痕迹、保罗严厉又中肯的指导……可此刻,他的手却因为即将归乡,轻轻发起了颤。
“这么火急火燎的,肯定是惦记女朋友了!”保罗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的马克杯冒着热气,咖啡的醇厚香气混着爽朗的德语调侃,一同飘了过来。
潘逸冬抬头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期待:“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两人伸手相拥,保罗拍在他后背的力道十足,震得胸腔微微发麻,带着德国人特有的直爽与热情。
“要是想回来加练,这儿永远有你的球台。”保罗突然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枚徽章,上面浮雕着勃兰登堡门的轮廓,“留个念想,我等着看你比赛的好消息。”
金属徽章贴在掌心,带着一丝凉意,却像一团火种,点燃了他即将刺破资本阴谋的决心。
送潘逸冬到机场时,保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叮嘱:“记得下次带女朋友张新月来做客,咱们还去那家音乐餐厅,一起吃饭跳舞。”
潘逸冬用力点头:“好。”
飞机轰鸣着冲向云霄,潘逸冬隔着外套摩挲着那枚徽章,目光落在舷窗外——云海翻涌,渐渐勾勒出故乡的模样。
对未来的期待、对张新月的思念,此刻在心底交织翻涌,滚烫得几乎要溢出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