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凉意渐浓,微风裹挟着一丝茉莉花的香气掠过阳台。
张新月和潘逸冬并肩窝在藤编摇椅里,彼此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面前的瓷杯里,茶水正氤氲着袅袅热气,杯沿上那淡淡的唇印,无声诉说着方才的甜蜜与缱绻。
突然,张新月的手机在膝头震动起来,屏幕上“关关”的名字不停闪烁。她朝潘逸冬歉意地笑了笑,随后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关关急切又压低的声音,张新月原本柔和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她都追到海城来了?找个理由打发她,千万不要透露我的行踪。”她的语气严肃而果断。
挂断电话后,她将手机放在一旁,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眉间染上了一丝忧虑。
潘逸冬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伸手将她搂得更紧,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大昆之前说的那个纠缠你的富二代又去你公司了?”
张新月轻轻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不是他,是我的五姑姑。她嘴上说着为我的婚姻大事操心,实际上就是想把我嫁给富商,好从中捞取好处。这些年,她给我安排了数不清的相亲,每次都说是为我好,可我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潘逸冬心疼地看着她,想起她之前说过,从美国留学回来就接手家业,一边忙着写歌唱歌,一边还要管理公司,其中的辛苦可想而知。
“你一个人承担这么多,一定很累吧。”他感慨道。
张新月叹了口气,拉着潘逸冬坐正身子:“我们家的情况太复杂了。”
她仰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缓缓讲述起来:“爷爷张忠富早年靠给人做衣服白手起家,一步一步打拼成富豪,创立了中富集团。但爷爷妻妾多,子女也多。我爸爸张家明是正妻所生,排行第九。爸爸这辈子就痴迷音乐,根本不想继承家业。他上面有七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大多已经嫁人或者离世。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整个人都垮了,再加上外界舆论的攻击,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就走了。当时家里为了争夺家产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这副重担竟然落到了年仅6岁的我身上。等我从美国留学回来,四姑姑张翠霞直接宣布退休,把公司丢给了我。我一心扑在音乐上,在林叔叔的建议下,把集团事务分给了各位股东。虽然公司不复往日辉煌,但好歹还能正常运转,我也终于有精力做自己喜欢的音乐。可五姑姑张翠宁却不死心,总想着把我往豪门里送。”
听完这些,潘逸冬皱着眉头问:“所以你才特意跑到海城来开音乐公司吗?”
张新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摇了摇头:“我可不是躲她。我在海城开公司,是因为这里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来自各行各业,虽然出身平凡,却怀揣着对音乐最纯粹的热爱和追求。我就是想给这些有才华的人搭建一个舞台。就算以后我不站在台前唱歌了,能做幕后的音乐制作人,我也一样开心。其实我真的不喜欢经商,但公司是爷爷一辈子的心血,现在这个担子压在我身上,我只能先扛着。要是哪天能找到合适的人接手,我肯定毫不犹豫地交出去,只要能守住爷爷的心血就好。”
潘逸冬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里满是心疼:“听你说这些,真让我心疼。你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多......可惜我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
张新月仰头看向他,眼里闪烁着笑意:“怎么会帮不上?你给我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我就觉得特别幸福了。在我心里,你的陪伴比什么都重要。”
潘逸冬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放心吧,以后你的一日三餐我都包了,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在你身边。”
夜色渐浓,两人依偎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馨,与漫天星辰共同绘成一幅浪漫的画卷。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静止,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清晨五点,潘逸冬定好的闹钟像只执着的小公鸡,准时在床头扑棱。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抹了把脸坐起来。
走进卫生间,牙刷在嘴里捣鼓时,他还盯着镜子发呆——镜子边角贴着张新月去年演唱会的票根,被水汽熏得有点发皱,那是他们美好回忆的见证。
洗漱完毕,潘逸冬走进厨房。拉开抽屉,面粉袋哗啦撒出点细粉。他接温水时特意试了试手腕温度。
手机连上蓝牙,耳机里立刻钻出她甜腻的歌声,他不自觉地跟着鼓点用力揉面,面团在案板上“砰砰”响,倒真像给歌打拍子。
砂锅里的粥咕嘟冒泡时,他顺手掰了根冰箱里的青菜扔进去。面团发得胖乎乎时,他利落地擀成圆饼。葱花落进油锅滋啦一声,香气顿时漫了整个厨房。等金黄的饼子装盘,墙上的挂钟刚跳成六点半。
潘逸冬拿起手机,拨通了张新月的电话。电话拨到第三声,那边才传来气呼呼的声音:“潘逸冬!你比闹钟还准时!我还没睡够呢。”
他笑着把手机夹在肩膀上盛粥:“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葱花饼可就凉了。”
十分钟后,张新月顶着鸡窝头晃进厨房,睡衣扣子系错两颗,露出半截卡通袜子。
她趴在桌边直哼哼:“你这厨艺是要把人逼成早起星人啊...这么早根本咽不下去。我感觉我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呢。”
“不早了!”潘逸冬把煎蛋推到她面前,“我五点就起来揉面了,往常这时候早跑完五公里,在队里啃馒头呢。早起对身体好,而且吃完早餐,元气满满一整天。”
“下次试试我的生物钟呗?”她用筷子戳着饼子撒娇,“半夜两点吃夜宵,凌晨五点睡美容觉...”
话音未落,她就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逗你的啦,吃完我就得赶飞机。昆明还有场商演,时间紧得很。”
潘逸冬盛粥的手顿了顿,随后转身把人搂进怀里。她发间还带着昨晚的护发素香味,软乎乎的,让他舍不得松开。
“现在就走?我送你去机场。”他轻声问道,语气里满是不舍。
“嗯,”她闷声说,手指无意识揪着他的衣角,“小贤开车送我,你赶紧回队里领奖金吧,你师傅的手术还等着呢。别因为我耽误了正事。”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尝到淡淡的面霜味道:“真舍不得...昆明天气多变,你记得带件外套。演出的时候别太累着自己。等我处理完俱乐部的事,带着你最爱的糕饼去海城找你。”
窗外的天刚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环卫车的铃铛声。在这个清晨,他们即将分别,但彼此的心却靠得更近了。
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他们都知道,对方会一直在自己身后,给予支持和力量。这份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永远闪耀,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