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的真实模式,将玩家们彻底抛入了那个炼狱般的年代。每一次登录,都像是一次赴死;每一次抉择,都重若千钧。
周淑怡与“野地救护所”的抉择
周淑怡的“医疗小队”历经艰险,终于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坳里建立了一个简陋的救护所。她们用树枝和破布搭起棚子,王医生(妙手仁心)凭借着有限的草药和从镇上冒险搞来的少量西药,艰难地维系着伤员的生命。
这天下午,夕阳如血,将山坳染上一片凄厉的红色。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越来越近。很快,几个满身血污、互相搀扶的东北军士兵和武装平民溃退下来,带来了噩耗:一支日军中队正在追击,距离此地不足三里。
“快!能动的,赶紧往山里撤!”一个腿部中弹,脸色惨白的军官嘶哑地命令道,他的军装已被鲜血浸透。
恐慌瞬间弥漫了整个救护所。伤员们挣扎着想爬起来,无助与绝望写在每一张脸上。
王医生焦急地看向周淑怡:“周姐!怎么办?这么多重伤员,根本来不及转移!”
周淑怡看着眼前这几十号奄奄一息的同胞,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看到那个军官正默默地将一颗手榴弹塞进怀里,眼神决绝;她看到一个大腿被炸断的年轻士兵,因为疼痛和恐惧而低声啜泣,眼神却依旧清澈;她还看到自己队伍里那个“老司机”,已经发动了那辆破旧的驴车,准备装载药品。
弹幕早已被哭泣的表情和呐喊淹没:
“不要啊!别放弃他们!”
“快跑啊周姐!”
“我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阵叽里呱啦的日语和皮靴践踏泥土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日军的先头部队,十几个戴着屁帘帽、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的士兵,出现在山坳入口!他们脸上带着一种猎杀般的残忍和漠然,眼神如同野兽。
“来不及了!”王医生惨笑一声,拿起了一把用来切割绷带的手术刀,手在微微颤抖,眼神却异常坚定,“周姐,你们带轻伤员走!我……我留下来!”
“还有我!”那个自称“螺丝钉”的工程水友,抓起地上的一根粗壮树枝,站到了王医生身边,尽管他的腿也在发抖。
周淑怡的眼泪瞬间涌出。她知道,留下意味着什么。她看着王医生,看着“螺丝钉”,看着那些无法移动、眼中充满乞求的伤员……
“不……我们一起……”她的话还没说完。
那名怀里揣着手榴弹的军官,猛地大吼一声:“医疗队的!走!这是命令!!”他用没受伤的手臂,奋力将周淑怡和几个轻伤员推向山坳后方的密林方向。然后,他转过身,面对着逼近的日军,拉响了手榴弹的引信!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轰!!!
剧烈的爆炸声在山坳口响起,硝烟弥漫,暂时阻挡了日军的脚步。
这声爆炸,也炸碎了周淑怡心中最后的犹豫。她泪流满面,被其他队员死死拉着,踉跄着逃向密林深处。在最后回望的那一眼中,她看到:
王医生和“螺丝钉”,以及另外两个自愿留下的伤员,用身体挡在重伤员前面。日军士兵冲了上来,明晃晃的刺刀毫无怜悯地捅刺进去!王医生在被刺中前,将手术刀狠狠扎进了一个日军士兵的脖子! “螺丝钉”的木棍被打飞,他扑上去用牙齿咬住了一个日军的手臂,直到被另一把刺刀从背后贯穿……
弹幕彻底崩溃了:
“王医生!!螺丝钉!!”
“我哭了,哭得停不下来……”
“这帮畜生!畜生啊!!”
“周姐快跑!别让他们白死!”
周淑怡的角色在密林中疯狂奔跑,眼泪模糊了视线,身后传来的零星枪声和日军士兵搜寻的呼喝声,如同地狱的挽歌。她知道,那个简陋的救护所,此刻已是一片血海。
pdd与“断后班”的绝唱
pdd的“铁匠铺”队伍,凭借几把粗制滥造的冷兵器和一次成功的伏击,缴获了几支步枪和少量弹药,队伍壮大到二十多人。他们活跃在北大营外围,骚扰日军补给线。
这一次,他们配合一支溃退下来的东北军小部队,袭击了一个日军运输小队。战斗起初很顺利,但枪声引来了附近一个日军主力中队。
“撤!快撤!进林子!”带队的老兵声嘶力竭地喊道。
队伍且战且退,但日军追击极快,机枪子弹像泼水一样扫过来,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退到一条干涸的河床时,唯一的木桥已经被日军火力封锁。队伍被压制在河床里,伤亡惨重。
“这样下去都得死!”pdd(铁蛋)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战友,眼睛血红。他看到一个昨天还和他一起打铁的青年,胸口被打穿,血咕嘟咕嘟往外冒,很快就不动了。
“班长!我带几个人留下顶住!你们从那边河床拐弯处绕过去!”一个满脸硝烟、胳膊受伤的东北军老兵站出来,眼神平静得可怕。他身边,另外四五个伤势不轻的士兵也默默站了出来。
pdd认识他们,他们是之前一起打过伏击的兄弟。
“铁蛋,你们也走!”老兵看向pdd,“你们是老百姓,活着出去,多杀鬼子!”
pdd想拒绝,想和他们一起留下,但他看到河床对面日军已经架起掷弹筒,知道再犹豫就真的没机会了。
弹幕:
“不要啊!一起走!”
“pdd快走!别让兄弟们白死!”
“我手都在抖……”
“走!”老兵怒吼一声,带着那几个伤兵,利用河床的掩护,向桥头日军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他们一边开枪,一边投出最后的手榴弹,试图吸引所有火力。
“杀啊——!”
“小鬼子!来啊!”
枪声、爆炸声、怒吼声、日军的呵斥声交织在一起。
pdd咬着牙,几乎将嘴唇咬出血,带着剩余的人,猫着腰沿着河床向另一侧突围。他最后回头看到的景象,让他永生难忘:
那个老兵打光了子弹,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一个日军军官,却被侧面射来的机枪子弹打成了筛子……另一个伤兵拉响了集束手榴弹,和两个扑上来的日军士兵同归于尽……还有一个士兵,肠子都流出来了,依旧趴在地上,用尽最后力气扣动着扳机,直到被日军用刺刀活活钉死在地上……
日军的残忍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们对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伤兵也毫不留情,用刺刀反复捅刺,甚至用枪托砸碎头颅,嘴里还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和狂笑。
pdd的队伍成功突围,躲进了深山。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抽泣声。pdd退出游戏后,在直播间里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用沙哑到极致的声音说:“兄弟们……我……我他妈……” 他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了脸。
弹幕上,没有催促,没有玩笑,只有一片“……”和“致敬”。
大司马与“最后一课”的悲鸣
大司马的“马先生”所在的学校,最终还是被日军盯上了。一队日本兵在一个汉奸的带领下,闯入了学堂。
为首的日军曹长,留着卫生胡,眼神阴鸷,他扫视着瑟瑟发抖的学生们,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们的,从现在起,要学习日语,学习大日本帝国的文化!效忠天皇陛下!”
他指着黑板上大司马刚刚写下的“正气歌”,狞笑道:“这个,落后的,思想的,擦掉!”
大司马(马先生)站在讲台前,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微微颤抖,但他没有后退。
“这里,是中国的学堂,教的是中国的文字,传承的是中国的魂!”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八嘎!”日军曹长勃然大怒,上前一巴掌将大司马扇倒在地,嘴角立刻溢出血丝。
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
“老师!”
“我跟你们拼了!”一个热血上头的学生刚站起来,就被一个日本兵用枪托狠狠砸倒在地上,头破血流。
弹幕:
“妈的!放开马老师!”
“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
“我气得浑身发抖!”
日军曹长用皮靴踩住大司马的手,用力碾压,冷笑道:“中国的魂?很快,这里就是皇道乐土了!你们,都是皇军的奴隶!”
大司马疼得额头青筋暴起,却死死盯着日军曹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可以摧毁我们的学堂,可以杀死我们的人……但你们,永远无法征服……我们的精神!‘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惊恐的学生们,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同学们!记住今天!记住我们的语言!记住我们的文化!只要精神不灭,中国……就永远存在!”
“死啦死啦滴!”日军曹长彻底被激怒,拔出了军刀。
冰冷的刀锋落下那一刻,大司马的角色视野陷入黑暗。他最后听到的,是学生们悲愤的哭喊声和日军士兵嚣张的狂笑。
退出游戏后,大司马久久没有从那种悲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红着眼眶,对直播间说:“同学们……这堂课,我希望大家……永远记住。”
小团团与“无声的墓碑”
小团团的“小豆子”在一次传递情报时,不幸被汉奸发现,报告给了日军。她被几个日本兵堵在了一条死胡同里。
日本兵看着这个脏兮兮、瘦弱不堪的小乞丐,脸上露出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表情。他们用刺刀挑破她本就破烂的衣服,用听不懂的日语肆意嘲笑着。
小团团(小豆子)吓得浑身发抖,蜷缩在墙角,眼泪不停地流,嘴里无助地喃喃:“娘……爹爹……囡囡害怕……”
弹幕已经彻底被泪水淹没:
“团团!快想办法跑啊!”
“不要伤害她!她还是个孩子!”
“这群禽兽不如的东西!”
一个日本兵似乎玩腻了,举起刺刀,对着小豆子的胸口,作势欲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之前给过小豆子糖葫芦的那个瘸腿老乞丐,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像一头疯癫的老狗,猛地撞开了那个日本兵!
“囡囡!跑!!!”老乞丐嘶哑地喊着,死死抱住那个日本兵的腿,任凭其他日本兵用枪托、用刺刀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疯狂击打、捅刺,他就是不松手!
小豆子看着老乞丐背上不断涌出的鲜血,看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却依旧死死盯着她、示意她快跑的脸,她尖叫一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从那个被撞开的缺口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她不敢回头,拼命地跑,直到听不到身后的声音,才瘫软在一个垃圾堆旁,失声痛哭。
后来,她听说,那个老乞丐被日军活活捅死,尸体被随意丢弃在了乱葬岗。
小团团退出游戏,在直播间里哭了整整半个小时,才哽咽着说:“那个爷爷……他……他连名字都没有……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弹幕上,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敬意。
《峥嵘》的世界,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历史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日军的残暴、冷漠、视人命如草芥,与无数普通中国人在绝境中迸发出的人性光辉、牺牲精神和家国大义,形成了最尖锐、最惨烈的对比。
一次又一次的悲壮牺牲,一个又一个无名的英雄,让无数玩家和观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这不仅仅是游戏,这是一次穿越时空的共情,是一次对民族苦难的集体悼念,更是一次对和平与生命的深刻反思。
“星尘共鸣”创造的这个世界,沉重得让人窒息,却又因为那些在至暗中闪耀的人性光芒,而让人无法割舍,无法忘却。这份血色的记忆,注定将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体验者的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