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夜幕中,二人相拥,热切吻别。
月光如银,洒落在他们身上,明亮而皎洁。
溪水潺潺,却盖不住彼此胸口那激烈的心跳声。
这一幕,美得像画。
待到分离时,两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轮回。
天女蕊低下头,随即身形一转,轻盈地跃下地面。
唐莲缓缓睁眼,微微蹙眉,目光紧紧追随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满是不舍。
天女蕊忽然又回过头,眼眸如水,声音温柔似蜜:
“你一路上,也要小心哦。”
…………
江暮云讲到这里。
台下响起一片暧昧的低呼。
男人们纷纷笑着起哄。
姑娘们则听得脸颊微红。
“这、这种情爱之事,听得人措手不及啊!”
“哎呀,以前只觉得先生说江湖故事精彩,没想到讲起儿女情长也这么动人!”
“难不成……江先生自己,也曾经历过像故事里那样的往事?嘿嘿……”
“哎呀,这可不行!奴家实在不忍江先生这样清逸出尘的人儿,竟已有了心上人。”
“奴家脸都热了,心也跳得厉害,江先生可要对我负责呀~”
“这位姑娘!江先生这般世间少有的美男子,岂是你能够妄想的?”
“哼,得不到还不能想想吗?你敢说你没有想过?”
“你——!!”
台下顿时一片喧嚷。
许多女子因江暮云方才讲述的唐莲与天女蕊之间缠绵的情节,纷纷心潮起伏。
江暮云也不由轻轻一笑。
在他看来,方才那一段实在算不得什么。
然而,这毕竟是古代,众人心思尚纯。
烘托一下氛围,倒也恰到好处。
不过——
“砰!”
酒楼一角,红莲鼓着腮,气呼呼地拍了一下桌子。
“气死本公主了!”
“竟有这么多人打江先生的主意!”
“她们也配?!”
一旁的宫女忙低声劝:“公主小声些,别被人听见啦!”
红莲这才回过神,察觉自己一时激动。
周围已有数道目光投来,不远处韩非也在座。
若被发现,定会被抓回宫去。
“哼,总有一天,本公主非要得到江先生不可。”
她低着声,一字一句说道。
清澈娇艳的桃花眼中漾满了认真与坚决。
小宫女也悄悄握拳,轻声应和:“公主加油!公主一定行!”
另一头的角落。
焰灵姬取下簪子,在纤指间悠悠转动。
她挑眉一笑,神态既妖娆又纯粹。
“这位江先生,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柔情似水,热情似火……不知他更偏爱哪一种呢?”
卫庄那桌上。
紫女与弄玉相视一眼。
看来——
那日她们与江暮云三人共处一室时,还是太过拘谨了。
方才江暮云那段故事,倒让她们领悟良多。
…
…
…
今夜更新或许要迟些,望请见谅。
不会太监!.
九十、无心痛别忘忧残魂!听众:哭!都给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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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暮云微微一笑。
他早已习以为常,时常能够引起全场共鸣。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继续讲述。
“天刚蒙蒙亮。”
“在大梵音寺旧址的一座山峰上,无心身着庄严的僧袍。”
“萧瑟也站在山顶,俯视下方密密麻麻、诵经念佛的和尚们,心中不禁升起几分肃穆之情。”
“‘三百名和尚在荒山中诵经超度,比起皇家的祭天大典,更有几分禅意啊。
’”
“无心说:‘我们进去吧。
’”
“萧瑟与无心走入殿内,雷无桀也在一旁。”
“无心抬头凝视着金色的佛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瓶中闪烁着微光。
他步履沉重地一步步向前走去。”
“雷无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萧瑟猜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舍利?’”
“‘一些高僧圆寂火化后,会有如珍珠般不融不灭之物,便是舍利。
每一颗舍利都极为珍贵,乃是佛门圣物。
’”
“无心已走上台阶,恭敬地双手将舍利置于桌上。”
“他满怀回忆地说道:‘老和尚去世之后,身体顷刻化为尘土,但在那灰烬之中,却留下了这颗舍利。
’”
“‘我便想着,将这颗舍利带回于阗国。
’”
“‘老和尚生前回不来,死后,我替他回来。
’”
“无心说完,单手合十,另一只手拨动佛珠,闭目诵经。”
“心中满是对忘忧大师的眷恋,无心脑海中又浮现出儿时的画面……”
“忘忧大师轻抚他五岁时的头顶,慈祥地笑道:‘这里是寒水寺,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
“画面一转……”
“小无心背着一捆柴,被几个凶恶的江湖人围住。
一人手持长刀,面目狰狞:‘就是他!叶鼎之的儿子!’”
“小无心睁着茫然的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个人踢了小无心一脚,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大汉恶狠狠地说:‘叶鼎之杀了我儿子!今天,我就要他儿子血债血偿!上!’”
“‘——铛!’一声响起,一口般若心钟显现。”
“忘忧大师不知何时已站在小无心身前,那瘦削的背影为他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四周的武林人士皆被气浪掀翻,惊慌四散。
小无心仰着脸,嗓音软糯:“你为何会在此处?”
忘忧大师俯身,轻抚他圆圆的头顶,语气温和:“因为,我从未离开过你身边啊。”
此刻……正闭目诵经的无心,猛然身形一颤。
殿中的雷无桀也失声惊呼。
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映入眼帘——
忘忧大师的虚影,正静静立在无心身后。
“傻孩子……”
无心缓缓转过身,泪光盈眶,他难以相信,记忆中那慈和的嗓音竟如此真切地回响在耳边。
只听那慈祥的声音又一次轻轻唤他——
“傻孩子,你来这儿做什么。”
眼前,一身旧黄僧衣的忘忧大师微微驼着背,眉目慈蔼地注视着他。
无心泪水如雨滚落,浑身发抖,跪倒在地。
往常在萧瑟、雷无桀面前提起忘忧大师,他总是一声一个“老和尚”
地唤。
而此刻,无心泣不成声地喊出——
“师父!!”
忘忧大师微微摇头,“别哭,你早该回去了,何苦再来此地。”
无心揉着眼,声音发颤:“寒水寺就是无心的家!”
忘忧大师仍是缓缓摇头,“痴儿啊。”
他一步步走近无心,轻声道:“寒水寺不过是你暂居之地,如今你已长大,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
就像儿时那样,忘忧大师伸手轻抚他的背,无声安抚……无心哭得不能自已。
“你的家,在自由之处。
是方外之境,天外之天。”
无心哽咽不止,几乎喘不过气:“不……师父……弟子哪儿也不去……只想回寒水寺。”
忘忧大师轻叹一声,身影渐行渐远……
“真是个傻孩子,也只有那些人会以为,你将成燎原之火,倾覆天下。”
无心拭去泪水:“师父,请为无心指路。”
忘忧大师微眯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慈光。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我并非师徒。”
“只是彼此陪伴,走过一程罢了。
如今,我的路已走到尽头。”
“余下的路,只能你独自走下去了……”
无心蓦然醒悟,猛地抬头,向前扑去,想抓住那道渐淡的虚影……却一步一跌,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化作轻烟散去。
耳边,唯剩忘忧大师最后的话语,悠悠回荡——
“‘无论作何抉择,莫忘初心,切莫回头。
’”
听到这句珍贵的临别赠言,无心扑通跪地,郑重叩首。
“无心谨遵师父教诲!”
…………
待江暮云声情并茂地讲述完毕,整个酒楼啜泣声此起彼伏。
“太令人心碎了!”
“真是感人至深……”
“那句‘傻孩子’一出口,我的泪水就止不住了!”
“我也是!不禁想起我爷爷,他也总爱这么唤我。”
“江先生的故事真是悲喜交加,让人又笑又哭!”
紫女那一桌虽已习惯江暮云故事的感染力,仍不免动容。
唯独卫庄始终面容冷峻。
…………
百越阵营中,唯有焰灵姬潸然泪下。
她与故事中的无心心意相通——这让她蓦然想起逝去的弟弟。
…………
另一桌上,红莲公主哭得几乎喘不过气。
案头堆满了拭泪的绢帕。
随行宫女连忙劝慰:“公主快别哭了,眼睛哭肿就不美了!”
红莲揉着发红的鼻尖,娇嗔道:“怎么不早提醒!若是眼睛肿了,我还怎么去见江先生!”
说罢急忙对镜理妆。
…………
一炷香后,楼内宾客犹在拭泪。
但见不少魁梧汉子哭得声势惊人,反倒冲淡了悲戚氛围。
有人哭着哭着不禁失笑,满堂皆是泪中带笑的景象。
这番情景,又为江暮云增添了不少人气值。
…………
待众人情绪渐平,江暮云再度开口。
“破晓时分,大梵音寺遗址前车队逶迤而行。”
“其中一辆马车载着黄金棺椁,此物实为转轮棺,专为化去无心一身邪功而设。”
“为首骑僧乃九龙寺大觉禅师,年逾古稀,修为已触逍遥天境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