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姬无夜毕竟是大宗师的修为。
先前一招全凭偷袭。
如今姬无夜既已察觉，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砰——
姬无夜一脚踢出。
墨鸦侧身避过，迎头却见姬无夜的刀光劈来。
虽然受伤，姬无夜的战力犹存。
“墨鸦！你竟敢背叛本将军，我要你死！”
姬无夜一边出手，一边号令四周军队围上。
“给我全部拿下！”
士兵一拥而上。
方才墨鸦趁姬无夜对付绯烟与念端时出手暗算，令他们疑心这三人早有勾结。
“哼，就凭这些杂兵？”
绯烟双手再起，阴阳术法流转而生。
身旁的念端也随即出手，银针如雨，射向扑来的士兵。
噗噗噗噗——
尚未近身，士兵已纷纷倒地。
“看来这两个女子足以自保。”
卫庄淡然道。
盖聂亦觉眼界一开，轻叹：“今日得见阴阳家手段，确实不凡。”
言毕，他却见师弟的手正缓缓抚过鲨齿剑身。
仿佛在等待出剑的时机。
盖聂微感讶异。
依他对师弟的了解，卫庄向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
卫庄漠然俯视下方，倏然拔剑而起……
盖聂侧首问道：“你要出手？”
卫庄冷然答道：“韩国已容不下他。
杀了他，也好让这些韩国士兵散去，免得惹江先生不快。”
他早已按捺不住战意。
自见识江暮云那一剑的风华，他便一直在心中推演如何习得这般剑术。
眼下正是良机——姬无夜不仅是流沙之敌，更是屡次冒犯江暮云。
若此时出手，或许能得江先生青眼，传授剑法。
盖聂了然颔首，他早知师弟绝非为救下方众人而来。
至于他自己，则无意出手，只 ** 原地，继续观战。
......
玄翦周身黑气翻涌，那是他重生后更盛的煞气。
每复活一次，他的杀孽便深重一分。
“你似乎毫不意外。”
玄翦立于江暮云面前说道。
江暮云唇角微扬：“你以为自己的秘密无人知晓？”
“还是觉得，能无限复活永为杀手组织效力，是件值得骄傲的事？”
玄翦不以为意，再度擎起黑剑：“方才是我疏忽才丧命一次，这次......”
话音未落，江暮云已含笑挥出桃花剑。
剑光一闪！
“这......不可能......”
玄翦怔怔看着自己身躯再度裂开，竟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裂成两半的身躯顷刻化作黑雾消散。
江暮云心知，这不过是个能无限复活的剑魂罢了。
若真是凡人，那就太过荒唐了——虽然眼前景象，本已足够荒唐。
若是换作其他武林高手，恐怕早已崩溃。
秦时的世界尚不算太离谱，但天行这段已近乎玄幻。
因此对于玄翦的设定，江暮云倒也能理解。
不过……想要对付玄翦并非没有办法。
而且这方法，只有江暮云一人知晓。
…………
看到这一幕，盖聂几乎惊呆了。
这是何等逆天的实力？
即便距离如此遥远，他仍能感受到玄翦那惊人的气势。
然而江先生，竟又一剑将他斩裂……
纵是见多识广的盖聂，此刻也不由对江暮云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且更令人惊讶的是，刚才的玄翦乃是复活之后的状态。
两人都曾言，此时玄翦的实力比之前更强。
江暮云却全然不放在眼里。
那么，即便玄翦再次复活，又能如何？
是否意味着，只要玄翦敢纠缠江暮云，就会不断死去无数次？
盖聂只觉头皮发麻。
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
必须拥有江暮云这样的实力，才能做到这一点。
若是旁人，纵使勉强胜过玄翦，等他复活归来，自己却内力耗尽，又如何再战？
想到这里，盖聂竟有些期待玄翦的第三次复活。
…………
月光下，黑色煞气缓缓凝聚。
人的轮廓渐渐清晰。
依旧是那个玄翦，再次出现在江暮云面前。
“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江暮云轻叹一声：“你这又是何必？”
玄翦立于他面前，面色冰冷。
经过刚刚的重生，他不再如初次那般自信，而对江暮云的恨意，也更深了。
江暮云轻啧一声：“可惜了……你名为黑白玄翦，如今手中却只剩一把黑剑。”
此言一出，玄翦神色微微一滞。
黑剑……与白剑吗？
他的记忆中，依稀还有白剑的影子。
只是，已不再那么清晰。
似乎对他来说，这是极为重要的事物。
可是……
“嘶！！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玄翦紧抱头颅，只觉四周景象颠倒旋转。
那些记忆，仿佛早已随冰凉的湖水，一同沉入深渊。
“忘了吗？”
江暮云看着他此刻模样，心中已然了然。
为了彻底了结此人，他自己也不得不如此。
“逝者已矣，既然你忘了，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彻底想起。”
话音落下，江暮云察觉玄翦状态有异。
或许是他的话，令玄翦下意识想要逃避那段过往……
“我杀了你！！”
玄翦这一剑极快，却也同样破绽百出。
唰——
江暮云再次挥动手中桃花剑。
剑光一闪。
玄翦的身躯已在他面前裂开。
咔嚓——
玄翦再度化作一团黑雾。
江暮云的实力，盖聂已觉无需多言。
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江暮云究竟要用什么方法彻底 ** 玄翦。
嗞嗞嗞嗞——
黑雾正迅速蔓延。
一旦雾气积聚到一定程度，便是黑白玄翦再次复活之时。
“还来得及……”
江暮云静立原地，仿佛在等待什么。
忽然。
“主上，您要的东西送到了。”
一名“蛛网”
成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江暮云面前。
那人双手奉上一物。
江暮云目光落去，看到的是一柄白色的剑。
他淡然一笑：“做得不错，退下吧。”
他将剑拿起，在手中掂了掂。
同时，能感到一股特殊的力量。
与之前在玄翦身上感受到的煞气截然相反。
“看来此物是真的。”
江暮云话音未落，眼前的黑雾已逐渐凝聚成人形。
黑白玄翦再次复活。
若江暮云一直无法将他彻底斩杀，也只是徒耗时间。
480因此，当他握紧这柄剑的时候，他便明白，黑白玄翦今日注定要走到尽头。
“受死吧！！！”
即便曾冷漠如玄翦，经历一次次重生后，也不禁变得狂躁起来。
然而他的剑再快，却始终没能触及江暮云分毫。
即便这一剑在招式上并无破绽。
“.......”
越是无法奈何江暮云，玄翦就越是焦躁，越是执着于达成目标。
而这一次，江暮云并未直接取他性命，而是在他力竭之际，取出了那柄白剑。
“还记得它吗？”
当那把熟悉的白剑出现在眼前，玄翦先是一怔。
随后，他的眼神渐渐 ** 起来。
“白剑……”
他再次抱住头，像是坠入了某段遥远的回忆里。
“白剑……守护之剑……”
“我要守护的人是……”
“纤纤！！！”
他终于想起了从前。
泪水滑落之际，江暮云拔出了那把白剑。
“噗嗤——”
黑白玄翦的身体再度被贯穿，但这一次的死亡，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机会再次复生。
“........”
江暮云将剑收回。
看着从自己体内抽出的那柄白剑，玄翦的目光第一次变得格外温柔。
仿佛正凝视着他所爱的人。
“我的纤纤……其实她已经不在了……”
他记起了所有。
他的妻子是魏国大司空的女儿，魏纤纤。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可他们一家，都被魏纤纤的父亲魏庸所杀。
在那之后，他将这柄白色的守护之剑，沉入了水中。
再之后……
玄翦目光中带着感激，望向江暮云：“谢谢你……让我终于能与纤纤重逢……”
话音落下，他的身躯化作黑烟散去。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属于他的那两柄剑，静静落在地上。
江暮云将它们抬起。
“剑倒是好剑，就留作收藏吧。”
他轻轻敲了敲剑身。
这把越王八剑之一，终究有几分收藏价值。
盖聂看罢这场对决，飘然落在江暮云面前。
“江先生，今夜这场戏，实在精彩。”
能斩杀玄翦这般天字级杀手，江暮云的名声，自是更加响亮。
江暮云本就凭说书声名远扬，如今击败玄翦的消息传出，必将再次震动七国。
他淡然收剑入鞘。
“不，事情并未结束。”
玄翦虽死于江暮云之手，背后指使却是罗网。
真正的敌人，仍藏于秦国。
这笔账，江暮云暂且记下。
聪慧如盖聂，略一思索便猜出大概。
但江暮云之事，他不敢妄加评论，只是点头应和。
“江先生现在要返回了吗？”
江暮云环顾四周，未见卫庄身影。
“你师弟呢？”
他未释放意念感知，自然不知卫庄去向。
盖聂这才想起卫庄，先前看得入神，竟一时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