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霸州一行人下车后形成的无形气场,让整个垭口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兄弟会的士兵们虽然依旧保持着标准的戒备姿态,但眼神中的惊疑和忌惮却难以掩饰。他们能感觉到,这群人绝非寻常的流浪幸存者,尤其是那个扛着巨大战斧、眼神狂野的女人,以及那个手持奇特狙击步枪、气息冷冽如冰的女人,还有那个戴着金丝眼镜、仿佛能看透一切的女人……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
那名肩带银杠的小头目,名叫罗烽,是兄弟会东部巡逻区第三哨所的指挥官,本身也是一位力量系的觉醒者。他强压下心中的震动,面沉如水,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明显是首领的楚霸州身上。
“姓名,来历,目的地。”罗烽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公事公办的腔调,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审慎。
“楚霸州,来自北方,目的地是南方。”楚霸州言简意赅,没有透露更多信息。
罗烽眉头微皱,对这份模糊的回答显然不满,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其他人,尤其是在秦虎和苏沐雪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传来的威胁性最大。
“你们呢?”他看向秦虎。
秦虎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将肩上的战斧“咚”地一声杵在地上,砸起一小片尘土:“秦虎,打杂的。”
这充满挑衅和敷衍的回答让罗烽身后的士兵们脸色一沉,有人甚至下意识地抬了抬枪口。
罗烽眼神一冷,却没有理会秦虎,转而看向苏沐雪。苏沐雪只是冷冷地回视着他,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这种无声的蔑视比秦虎的挑衅更让这些习惯了倨傲待人的兄弟会士兵感到愤怒。
就在这时,罗烽身后一名身材格外魁梧、脸上带着几道疤痕的壮汉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指着秦虎杵在地上的那柄造型夸张、布满暗红色纹路的战斧,瓮声瓮气地说道:
“头儿,我看这帮人来路不正!这斧头看着就邪门!还有这车(他指了指乌尼莫克),改装得这么夸张,肯定藏了不少好东西!依我看,光是登记问询太便宜他们了,至少得试试他们的成色!”
这话语中的挑衅和贪婪几乎毫不掩饰。显然,之前巡逻队汇报的关于这辆“肥羊”车的信息,已经让这些哨所的人动了心思。所谓的“试试成色”,既是立威,也是找借口进一步施压,甚至抢夺。
罗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手下的行为。他也想借机摸摸这群人的底。
那疤痕壮汉得到默许,脸上露出狞笑,他拔出腰间一把厚重的、带有放血槽的砍刀,走到路旁一块半人高的风化岩石前,吐气开声,猛地一刀劈下!
咔嚓!
岩石应声被劈成两半,断口整齐!这一手显示了他不俗的力量和这把砍刀的锋利。
他得意地晃了晃砍刀,挑衅地看向秦虎:“怎么样?妞儿,你那把花里胡哨的斧头,不会是样子货吧?敢不敢也来试试?”
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意图在气势上压倒他们,为后续的勒索或冲突制造借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虎身上。
林晓晓紧张地抓住了柳如烟的衣袖,柳如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苏沐雪的眼神更冷了几分。冷凝推了推眼镜,分析着对方的力量层级。艾琳娜微微蹙眉。楚霸州则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
秦虎面对挑衅,不怒反笑,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燃烧起兴奋的战意。
“就这?”
她嗤笑一声,单手轻松提起那柄沉重的战斧,甚至没有特意瞄准,只是随意地、如同驱赶苍蝇般,朝着旁边另一块体积更大、看起来更坚硬的青黑色岩石,轻轻一挥。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淡淡的血色斧影一闪而过。
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的声音响起。
那块巨大的青黑色岩石,从上到下,出现了一道纤细的光滑切面,随即,上半部分沿着切面缓缓滑落,“轰”地一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烟尘。
断口处,光滑如镜!
甚至比那疤痕壮汉劈开的岩石断面更加平整!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兄弟会的士兵们,包括那个疤痕壮汉和指挥官罗烽,全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光滑的岩石断面,又看了看秦虎手中那柄仿佛只是做了个热身运动的战斧。
随意一挥……切开坚岩!
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何等锋利的武器?!
疤痕壮汉脸上的狞笑僵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惊骇和一丝后怕。他刚才还在嘲笑对方的斧头是样子货……
秦虎扛起战斧,对着那目瞪口呆的疤痕壮汉,露出了一个更加狂野的笑容:“现在,你觉得姑奶奶的斧头,还是样子货吗?”
下马威?
直接被更狂暴的力量反手抽了回来!
罗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块骨头,比想象中还要硬得多。强行冲突,代价绝非他这个哨所能承受的。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退后,声音干涩地对楚霸州说道:
“登记……可以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中,那丝倨傲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楚霸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带领队员们重新上车。
乌尼莫克发出低沉的轰鸣,轻而易举地撞开了那原本象征权威的路障,扬长而去,只留下兄弟会一众士兵在原地,脸色铁青,心情复杂。
这第一次正式交锋,以兄弟会试图立威反被震慑告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梁子,结得更深了。兄弟会绝不会善罢甘休。南部平原的风波,由此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