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雍拱手道:先生明鉴。我主困守孤城,粮草断绝,兵微将寡,恐难撑至来年夏收。伯圭将军正与冀州激战河间,亦无暇援手。为保全军民性命,唯有请曹公接管平原。
原来意在借粮。
陈宫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刘备当真窘迫至此?莫不是又施诈术?此人前科累累...
郭嘉自始至终眯着眼,神色渐冷。
戏志才追问:玄德公欲往何处?他与伯圭将军同出卢植门下,若弃城而走,岂不污了师门清誉?
堂上众臣皆冷眼旁观,看简雍如何应对。
我主自有考量,断不会令曹公受损。简雍避实就虚,转向曹操:若能暂借新粮渡过难关,来日必当厚报!
众人恍然——竟是盯上了新得的土豆玉米!
主公三思。郭嘉突然开口:豫州新附,筑城耗资甚巨,恐无余粮外借。
陈宫亦劝:此事涉及盟约,当慎之又慎。
见众人推阻,简雍急道:曹公素有仁德之名,岂忍见平原百姓饿殍遍野?只要肯借粮,我主愿...唯曹公马首是瞻!
说罢呈上密信。
曹操眸光微闪——竟连这等承诺都肯作,看来刘备真是走投无路了。
昔日若不知刘备为人,或如讨董时那般惺惺相惜。
而今思之,唯余冷笑。
背主负恩,危时求援。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那俯首听命之语,怕也是虚与委蛇。
穷途末路方来假意依附,妄借皇叔之名沽名钓誉。
来人,且带宪和先生暂歇,借粮容后再议!曹操拂袖道。
简雍见书信未览便遭推拒,顿失从容。甲士近前相请,知其势难转圜,只得黯然而退。
曹操阅毕帛书,面沉似水,掷与陈宫:诸君且观,刘玄德这借粮手段,倒可效法!
陈宫览罢怒极:好个空手套白狼!兖州良种岂是几句虚言可换?
戏志才冷笑:几句寒暄便想主公倾囊相助,倒似主公欠他一般!
帛书传至郭嘉手中:刘备这是要认义父呢!此獠不除,终为兖州大患。转递荀彧时又道:困鸟欲脱樊笼,效颦明公霸业,断不可纵!
荀彧示于荀攸:平原不过弃子,信中半字不提。纵欲示之公孙瓒,亦无把柄可抓。
众谋士嗤之以鼻。
程昱谏言:当严查良种外流,世家大族亦需监管。此物乃荡平诸侯之根基!
曹操将传阅完毕的竹简掷入炉火。
奉孝,加派密探紧盯平原。
郭嘉拱手:已布天罗地网,刘备纵有万般心思,也难逃耳目。
弃平原如敝履,所图非青即徐,不可不防。
陈宫沉吟道:“幽州恐有异动,刘备此人心怀大志,且极善韬光养晦。”
曹操明白陈宫的忧虑。
然此事急不得,遂宽慰道:“无论各路诸侯如何动作,我等只需依计行事,稳扎稳打,先经营好镇东将军府所辖两州之地。”
“待羽翼丰满,天下大势自可掌控,纵有变故亦不足惧!”
眼下最缺的便是时间。
有叶辉所献新奇之物,若能善加利用,必可立于不倒之地!
…………
“先生,这活字印刷术当真妙极!抄录之苦迎刃而解,印书之速何止提升千百倍,省却无数工夫!”
曹昂带人试毕叶辉所赠活字印刷模板,欣喜若狂。
叶辉道:“既已验证无误,便将此模板带回村中吧。”
虽他手中尚有九十九套,却未悉数取出。
想来一套已够曹家村使用。
待这套用旧,再续新板不迟。
“谨遵先生之命,我这就命人送往村公所!”曹昂拱手:
“日后先生若有印制之需,吩咐一声便是。”
叶辉颔首:“你先将往日所学整理成册,印好后一部存于村公所,一部置于学堂藏书阁。”
“学生这就去办!”曹昂转身欲走。
叶辉唤住道:“且慢,这儿有几样菜种,带回村中分与众人栽种。”
典韦、许褚当即从偏房搬出南瓜、花生、葵花、辣椒、番茄等种子。
叶辉又细细讲授各类菜蔬的栽培之法。
虽非主粮,却是调膳佳品。
曹昂凝神静听,运笔如飞,将要点尽数记于纸上。
待春暖花开,这些神种入土。
夏秋之际,美味可期。
思之令人食指大动!
…………
寒尽春生!
积雪消融,草木萌新。
南归雁阵掠过鄄城上空。
一支商队自西而来。
经千里跋涉,终从长安抵至兖州鄄城。
“严夫人,路上嘱咐之事可还记得?”
商队入城后,停在一处冷清宅院前。
四周街巷空无一人,寂静中暗藏肃杀之气。
四下民宅暗藏杀机,唯有死寂笼罩此地。
诸位夫人且放宽心。曹洪沉声道:那厢院落住着位通晓天机的隐士,若非他出手相救,尔等早遭郭李毒手。
隔壁小院乃诸位在兖州暂居之所,无事不得惊扰隐士,更不可踏出院门半步。
待温侯他日亲临鄄城,自当阖家团圆。那时方可在城中自由走动。
曹洪环视众人:最后再说一句——那位叶先生便是你们的保命符。若得罪了他,莫说你们,就连吕温侯也难逃灭顶之灾!
若有机缘得见叶先生,无论他言谈何等怪异,都不得追问缘由,更不可透露真实来历...
待嘱咐完毕,曹洪才领着吕布家眷进入偏院。比起叶辉居住的主院,此处陈设简陋许多——毕竟吕布家眷不过是用以牵制的人质,岂能与那位神秘客相提并论?
总算办妥了这桩差事。曹洪舒展筋骨,径自往主院行去:正好去先生那儿讨教些故事。
待曹洪离去,严氏带着杜氏开始收拾住处。吕玲绮环顾四周,撇嘴道:这曹洪恁地啰嗦!连那位叶先生的面都未见着,倒要守这许多规矩?
话音未落,严氏脸色骤变:住口!叶先生于我全家有救命之恩,岂容你妄加非议?
连曹公帐下诸将都对他礼敬三分,足见其能耐。你若口无遮拦,不但会害了你父亲,更会招来灭门之祸!
严氏深知女儿性烈似火,全然将曹洪的告诫当耳旁风。这才刚转过身,就险些惹出祸端。
女儿知错了...吕玲绮委屈道:可咱们被囚在此处,那曹操未必安着好心。那位叶先生亦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
主院内突然响起洪亮喊声:
先生!学生来讨教了!
曹洪兴冲冲跨入院门,今日定要缠着叶辉多讲几段三国秘闻。
曹洪确实许久未至,向来被曹操派遣在外奔波。
不是领兵征战,便是处理军务,即便最清闲时也要赶赴关中接收物资。
终日不得停歇,内心如同猫抓般煎熬难耐。
子廉将军,请保持安静!典韦伸手拦住曹洪:
先生正在授课,今日课程特殊,您最好莫要打扰。
曹洪不悦道:典韦,好歹我是你的引荐之人,这般拦我合适吗?
正因念及旧情,才要阻拦将军。典韦认真解释:
今日专为女子授课,所教内容您当真要听?
曹洪顿时愣住。
竟是女眷授课,而非曹昂等人。
明白典韦用心良苦,曹洪抱拳道:既如此,我便在此与你作伴。
你常在先生身边,想必听过不少趣事,不如讲与我听?
典韦一时语塞。
这个......子廉将军,故事倒是听过,只是......都记不清了。典韦老实答道。
曹洪无言以对。
要不您去找曹公?他从不缺席。典韦挠头提议。
曹洪啼笑皆非。
向曹操讨故事听?怕是要挨顿好打!
只得耐心等候。
直至叶辉结束今日的妇婴护理课程。
只见数十名医女打扮的妇人有序离去。
最后现出叶辉与蔡琰、貂蝉三人身影。
三人言笑晏晏,甚是融洽。
两位佳人分挽叶辉左右,令曹洪好生钦羡。
先生果然非凡!
咦?子廉来了?
叶辉耳尖,辨出典韦身旁之人。
曹洪连忙上前:先生,今日贩货归来尚早,特来讨杯茶喝。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叶辉笑道:
既你得闲,想必曹老板与陈掌柜也该到了。
貂蝉轻声道:先生,妾身去备晚膳。
蔡琰接口:我去帮貂蝉妹妹。
待二女携手前往后厨,曹洪讪讪道:先生明鉴,确实惦记着听故事,不知不觉就走进来了。
不过曹老板他们来否,实在不知。
叶辉吩咐:那让典三去请他们过来。
“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放,多费几句口舌又何妨!”
讲故事这事,叶辉早就琢磨出门道了——听的人越多,奖励越丰厚。要是来几个有头有脸的,收获更是翻着跟头往上涨。
曹洪自然是连连点头。
典韦立刻去请曹操和陈宫。曹洪则缠着叶辉,想补补落下的故事。叶辉也没推辞,抿了口茶润嗓,三言两语给他捋了遍前情。
虽是精简版,关键处却半点没含糊,照样听得曹洪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日头西斜时,曹操爽朗的笑声从院外传来。叶辉拍拍衣袖起身:“哟,曹老板到了,还捎带个生面孔。”
曹洪回头,果然看见曹操与陈宫并肩而入,后头跟着郭嘉和典韦。
“曹老板,您这是带了个病号来啊。”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郭嘉。
郭嘉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连面都没照,就断定我有隐疾?他打量着叶辉鼻梁上那副古怪的琉璃片,却看不清对方眼神。
曹操抚掌:“先生果然慧眼!竟能听出我们这小郭身子抱恙。”
叶辉鼻翼微动,冲郭嘉勾勾手指。见曹操和陈宫也示意,郭嘉这才上前。
叶辉凑近细嗅几下,眉头渐渐拧紧:“小郭,常年 ** 吧?”
“是药三分毒,你这方子还邪性得很。”
“浑身都透着死气了,身子早被掏空了!年轻人,要懂得细水长流啊。”
郭嘉这下信了七八分,抱拳道:“先生可有 ** 之法?可千万别让我戒酒戒色……”
“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叶辉闻言失笑,附耳低语:“第一,那些虎狼药立刻停用,行房时更碰不得,否则死得更快。”
“第二,每日扎马步强身健体。”
“当然,彻底禁欲伤身。就像治水,堵不如疏。男人那方面,太久不用反而要废。”
“若信我,泡些药酒日常小酌——切记浅尝辄止。长此以往,必有改善。”
“当真?”郭嘉喜出望外。这位叶先生说的,可比主公那套痛快多了!
“自然。记好方子:枸杞、党参……”
秘方传情
“第二配方需取:淫羊藿、当归、五加皮、茯苓、地骨皮、苍术、熟地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