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下的坐骑,不用走正门,走旁边的小门——那“小门”也比高铁站入口还宽。
突然,后头有人惨叫。
一道剑光穿眉而过,那人当场栽倒。
诸乔镇走过去,看了一眼,嗤笑:“三十岁零一天,你也敢闯?以为老子看不见你腰牌上的年份?滚吧。”
匡睿头皮发麻。
三十岁后不能筑基?李博文真没骗人!
可他不是说过,也有大器晚成的?几十岁才顿悟,一朝化龙?就这么一刀杀了,真不给活路?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转,脚却没停。
转眼,轮到他了。
一步跨进去——
头顶像下了一场柔柔的光雨,凉丝丝的,顺着头皮往里钻,一路滑进骨头缝里,像有人拿小刷子,一寸寸扫着他的骨骼,查年纪、看底子。
没两秒,人就站在了另一片广场。
前后数万人,全在这一块地儿,可这广场大得能塞进整座县城,一点都不挤。
诸乔镇跟了上来,拍拍手:“刚才那不算考,那是筛选能不能进屋的钥匙。
现在,才是正经考试。”
他声音提了八度:“修真四样——法、财、侣、地。
啥最重要?法!”
“法是什么?是功法!是你能修成仙还是当一辈子挑水的命!天、地、玄、黄,四个档次,每个又分上下乘。
就算黄级下乘,放外面也能抢破头!”
他指了指远处一片雾蒙蒙的碑林:“接下来,你们能进的就是那片黄级下乘碑林。
谁在里面能悟出一招半式,谁就是蜀山的记名弟子。”
“悟不出来?没事,拍拍屁股走人,不杀你们。”
“但记住,给你金山银山,你不会花,照样穷死。
给你绝世神功,你脑子跟不上,也是废物。”
“这次,考的不是你爹是谁,是你脑袋里装没装灵性。”
“走吧。”
诸乔镇转身就走,半点废话不带。
匡睿心跳砰砰的。
说实话,他这一路,全靠吃各种稀奇古怪的食材硬撑着突破——什么千年蛇果、雷鸣蘑菇、温泉里的火莲子……哪儿正经练过功法?连最基础的吐纳口诀都是瞎猜的。
他心里没底:我这脑子,能悟出个啥?
法碑林到了。
跟墓地差不多,一块块剑形状的石碑竖在那儿,红的、蓝的、黑的、紫的,乱七八糟,像谁家过节挂的灯笼。
他们这一拨人,只能碰最外圈的——几百块碑,密密麻麻,里头那片被雾罩得严严实实,连根毛都看不见。
“都坐好,别乱动。”诸乔镇一挥手,“碑有功法碑、术法碑,全靠自己看、自己悟。
你能看懂多少,就拿多少。
谁最先悟出最多的,名次靠前,到时候选山头、挑师父,优先权就归你。”
人群一哄,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盯着那些石头碑,眼睛瞪得像要瞪穿了。
匡睿也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
他盯着最近一块泛着青光的碑。
心想:来吧,老天爷,别让我跪在这儿。
优先权这玩意儿,真不是闹着玩的。
就算都是洞天福地,也分三六九等。
掌门住的山头,灵力稠得能滴出水来,长老们那地儿,跟人家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匡睿一眼相中了块土黄颜色的剑碑,心里刚冒出“就它了”三个字,眼前一花,其他啥都消失了,只剩这块碑杵在他面前。
那碑突然变大,大得填满了整片天空,压得他喘不过气。
没半点剑该有的凌厉劲儿,反倒像块千斤重的烂铁疙瘩,沉得能把人魂魄都压扁。
剑还有这种属性?匡睿心头一懵。
下一秒,那土黄大剑自己动了。
砰——!
猛地往前一捅!
就像一座上古巨山从天上砸下来,空气都被碾碎了,眼前的空间直接凹进去一块,连风都不敢动。
安静了。
一秒后,它又来了。
还是一样的一刺。
再刺!
再刺!
匡睿脑瓜子一激灵:“靠,这不是剑招,这是术法碑!”
他立马收心,死死盯住那剑刺出的一瞬间——真气咋走的?咋发力的?咋能把一座山硬生生塞进空间里?
他闭上眼,幻想自己成了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伸手一抓,把那土黄大剑捏在手里,然后——
轰隆隆隆!
比刚才还猛!山不是压塌一块空间,是直接把半边天给按进地里了!
“我艹!什么鬼?!”匡睿吓得一个哆嗦。
“咋回事?我咋比那剑自己捅还猛?难道……我想多了?”他自个儿都懵了。
他哪学过什么功法术法啊?全靠体内那对破玉佩喂的。
这会儿是瞎想出来的方法——我变巨人,我拿剑,我刺!结果……真管用?
他甩开大剑。
一放手,威力立马回落,恢复成原来那“半死不活”的样儿。
他低头看手,没拿剑,就照刚才那握剑的劲儿,空手往前一送——
轰隆!
还是那片虚空,塌了!
跟拿着剑一个效果!
“不是我想多了……是我真懂了?”匡睿心跳砰砰的。
他又一把抓回土黄巨剑。
这一回,他认真去感觉。
奇怪……那剑在抖。
像……像狗见到主人那会儿,尾巴摇得都快断了。
“卧槽……这剑……它认我?”
他脑门一亮:我靠!剑体道胎!
他幻想的那个巨人,不就是放大版的他自己么?他本身就是个剑胚子!这玩意儿搁他手里,能不欢腾?
他根本不用学!
这破剑一挨上,自己就开窍了!
他就是剑!剑就是他!还用学什么招?
“哈哈哈!这剑体道胎也太顶了!简直就是双鱼玉佩plus版!我这是妥妥的剑道天才啊!”匡睿心里乐开了花,立马退出状态。
睁眼一瞧——好家伙,满地都是人往外退!
全醒了!
还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东张西望,找下一个目标。
“我擦,我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结果一抬头,全是他娘的天才!”匡睿心里慌了,赶紧锁定一块灰不拉几的剑碑。
他没注意,边上诸乔镇执事瞥了他一眼,嘴角一扯,摇头叹气:“啧……这傻逼,第一次挑土黄碑,我以为是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