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永花瞳孔一缩。
“你……你说什么?”
她脑中像有根弦,嘣地一声,断了。
“我……不是被艾德文捡回来的弃儿?”
“我……生在龙国?”
她猛地转头,盯着艾德文:“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艾德文脸色一白,强撑着吼:“别听他胡说!你赶紧净化他!这才是上帝的旨意!”
“回答我!”牛永花声音冷得像刀,眼神里,是艾德文从没见过的压迫感。
“我……我是去传播……上帝的荣光……”他声音发虚。
“艾德文。”牛永花轻轻开口,圣光在她指尖流转,“上帝要是看见你今天做的事,第一个净化的,就是你。”
话落,她手中的圣光,悄然,燃得更亮了。
“你……”艾德文额头青筋暴起,声音都抖了,“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的人,早就埋进地里三百年了!”
要不是牛永花这脑子刚“重启”回来,前尘旧事还卡在半路没清除干净,他早该把那些狠话、手段、记忆的枷锁全砸进她脑子里——哪会现在搞成这副模样?天真得像刚断奶的羊羔,眼里连个阴沟都没见过。
轰——!
八岐大蛇压根不搭理这破事,自个儿在洪水里翻跟头玩得正嗨。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上古凶物,水越凶、浪越高,他越爽。
尾巴一甩,整条波多马克河就像被掀翻的浴缸,浪头冲进白宫花园,淹了国会议员的私家车位。
“畜生——!”艾德文吼得嗓子冒烟,洪水都快灌进五角大楼了。
这可是米国心脏!再这么闹下去,国会山都得变水族馆,损失估计能买下半个地球!
他拔腿就冲向八岐大蛇,拳头带风,恨不得一拳轰碎这畜生的脊椎。
匡睿一句话不说,抄起就追。
“别……别动手!”牛永花猛地扑到匡睿面前,眼神发颤,像怕踩碎一只蝴蝶的小孩,“求你了……”
“那就让我看看,传说中的圣光,到底有多‘净化’人!”匡睿冷声一喝,身形如电,五指成爪,直掏她心口——
他想先制住她,再慢慢把那些被封印的记忆,一寸寸抠出来。
“停手吧,艾德文。”牛永花轻叹,背后缓缓张开一对羽翼,白得不带一丝尘埃,像教堂彩窗里飘下来的光,“你杀掉那条蛇,我替你们和解。”
话音未落,她已轻飘飘退开十丈,不沾水、不染尘,像风托着的一片羽毛。
她真不想打,一点也不想。
匡睿不吭声,出手更快,掌影层层叠叠,像暴雨砸落。
他知道,现在的牛永花——就是个脑子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疯丫头,讲理没用,讲情没用,讲人话都没用。
呼!呼!呼!
他连环快攻,打得她节节后退,肩头都沾了水渍。
“你心里有火,我帮你灭了。”牛永花忽然停住,睁眼直视匡睿,眸子里干净得像刚降的雪。
她抬手,指尖一点:“圣光,净——”
一道白芒从虚空中劈落,无声无息,却像神明的叹息,罩住了匡睿全身。
他动作猛地一僵。
拳头悬在半空,眼神里的暴戾像被冷水浇透的炭火,啪一下熄了。
力气没了,怒气散了,连呼吸都软得像刚睡醒。
他站着,低着头,嘴唇微动,喃喃自语:
“上帝啊……你看看我……我信了你一辈子……怎么今天不保我了?”
“这水……怎么就涨起来了?”
“我老婆还在家……孩子刚出生……你连这个都不管吗?!”
远处,华府到处是哭喊。
洪水淹了地铁口,冲垮了银行,卷走了超市货架。
人们跪在屋顶上,骂上帝,哭家人,抱紧手机等求救信号。
但奇怪的是——没人死。
匡睿没要命。
他只让洪水翻腾,只让米国颜面扫地,只让政客们吓得半夜发抖。
他不是疯子,他只是想让米国明白:
别碰龙国。
别碰龙国的人。
否则,连你家马桶都敢冲你一脸泥。
波多马克河两岸,两场戏正上演。
一边,艾德文狂暴如雷,与八岐大蛇打得山河倒悬,血溅三尺。
他强,但那玩意儿是活了千年的古兽,一时半会儿,谁也别想赢。
另一边,匡睿站在浪尖,浑身裹着圣光,表情安详得像在午休。
眼神空了,战意没了,连呼吸都轻得像要飘走。
“这……这真是天使的光?”一个先天境老者咽了口唾沫,“刚还一拳打爆三头狮子的匡睿,现在像个被宠坏的小孩?”
“太吓人了……连战神都扛不住一招?”
人群鸦雀无声,目光全黏在牛永花身上。
“她……从哪儿冒出来的?艾德文一直偷偷养在教堂里?”
“还是……真如匡睿说的,被洗脑了?记忆全封了?”
艾斯舵轮基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他心里天人交战。
他原本想找匡睿联手,干翻艾德文。
后来觉得匡睿菜得离谱,退出了。
可他居然赢了麦克米?还碾了巴勒科宇杰?
他又想联手了。
结果……蹦出来个天使?登天境就秒了匡睿?
他看着牛永花那张脸——纯净得像刚煮开的牛奶,却能一指定神。
他怕了。
可他更怕艾德文事后清算。
这个世界,早乱了。
岛国死人,棒子丢脸,阿三国跳脚,连北极熊都在舔刀子。
俄罗斯人,从不退缩。
他眼神一沉,手悄悄摸向腰后。
剑,无声出鞘。
巨大、沉重、刻满符文的阔剑,被他双手提起。
脚步,轻如猫影。
没人注意到他。
所有人都盯着牛永花那道圣光,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身后三步——
“去死!”艾斯舵轮基骤然暴起!
阔剑撕裂空气,带着斩断钢铁的风啸,直劈她后颈!
“艾斯舵轮基!你他妈疯了?!”有人尖叫。
艾德文扭头,目眦欲裂:“你找死!”
牛永花眉头微蹙。
她刚才那一击,已经耗了大半力气。
匡睿的意志没那么容易被压垮,她是在咬牙硬撑。
现在,有人偷袭?
她眼底终于燃起一丝怒火。
“圣光,净——”
另一只手,轻轻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