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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档案馆阅览室内,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在长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落在墨绿色的台布上,像撒了一把碎银。

阅览室外传来自行车清脆的铃铛声,夹杂着档案馆工作人员低声的交谈。司徒倩面前的玻璃杯里,白开水已经凉透,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司徒倩小心地将一张1975年的黑白照片放在观片灯上,指尖避开照片边缘,怕留下指纹。而且,这看片灯的光线透过相纸,让画面更显清晰。

她今天穿了件浅蓝色衬衫,领口系着简单的蝴蝶结,是许峰前几日托人从香江带来的新款,布料挺括,带着淡淡的浆洗味。

照片背景是外滩和平饭店的青铜旋转门,门把手上的花纹依稀可辨,能看出是繁复的西洋卷草纹。前排并肩而立的正是许敬鸿与她的祖父司徒远,两人手臂自然地搭在一起,笑容爽朗,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亲切。

许敬鸿穿着深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苟,袖口露出的手表链闪着细弱的光。司徒远的中山装熨得笔挺,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梅花徽章。

这与家族传闻中两人因理念不合而疏远的说法截然不同。她注意到祖父中山装的口袋里露出半截戏单,隐约可见《紫钗记》的剧目名,这正是许峰曾多次提及他父亲最欣赏的戏码。

司徒倩的心跳漏了一拍,伸手轻轻抚平照片边缘的折痕。那道折痕很深,像是被人反复折叠过,藏在相册的某个角落很久了。

与此同时,在香江北角那处被推荐为艺术驻地的旧厂房外,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吹拂着生锈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铁门旁的木牌早已腐朽,只能看清“永庆”二字,漆皮卷曲,像剥落的皮肤。

许峰脚边的碎石子被踢到一边,露出底下潮湿的泥土,带着海腥味。他今天穿的卡其色长裤沾了些灰尘,是刚才穿过荒地时蹭上的。

许峰正与一位身着褪色唐装、手执罗盘的老者交谈。老者的唐装袖口磨出了毛边,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毛衫,罗盘的铜面被摩挲得发亮,指针依然灵敏地转动着。

老者姓周,是附近的老住户,祖上曾在永庆班做过杂役,对这里的历史了如指掌。他烟斗里的烟丝燃着,冒出淡淡的青烟,在海风里很快散了。

老者用烟斗指向斑驳的墙基:“许生,这地块的产权纸还登记在‘永庆班’名下,但地契却在七十年代中期转到了许氏手中。你可知1948年那场大火,烧掉的不只是一个粤剧戏班的舞台?”

许峰握紧了手中父亲留下的旧公文包,皮革的纹理硌着掌心。包的提手处有些磨损,是父亲常年握持留下的痕迹。里面那份泛黄的“社团调解书”突然变得沉重——签署日期是1976年中秋,甲方代表许敬鸿的签名旁,盖着鲜红的“义安商会”骑缝章,印章的边缘有些模糊。

司徒倩将照片翻转,在背面发现一行用铅笔轻轻标注的工尺谱符号。笔迹浅淡,像是生怕划破相纸,需凑近了才能看清每个符号的顿挫。

她凭着记忆轻声哼唱,调子竟与她母亲生前时常吟唱的《帝女花·香夭》选段奇妙地契合。母亲临终前,就是哼着这段调子哄她入睡的,那时窗外的白玉兰开得正盛,花香混着药味飘进病房。

一位年长的档案员路过,戴着老花镜,镜片厚得像酒瓶底,手里捧着一摞档案,用麻绳捆着,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瞥见照片后感慨道:“当年和平饭店的琴师老周总说,许先生和司徒先生曾合作改编过《霓裳羽衣曲》,可惜手稿在后来的动荡中散失了。”

老周去年冬天过世了,享年八十七岁,生前总爱在档案馆门口的石凳上拉二胡,拉的最多的就是改编版的《霓裳羽衣曲》片段。

这番话如同钥匙,打开了司徒倩尘封的记忆。她想起祖父晚年常对着一个布满霉斑的乐谱箱叹息,那箱子是深棕色的,铜锁已经锈死,上面刻着“听雨轩”三个字。他喃喃自语:“有些调子,要等懂它的人来续。”那时她年纪小,只当是老人的胡话。

许峰跟随唐装老者穿过荒草丛生的卸货区,野草没过脚踝,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裤脚,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不时有虫豸跳开,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走。

地面散落着生锈的铁钉和破碎的瓷片,瓷片上还能看到淡淡的青花图案,像是戏班当年用的茶杯碎片。

来到锅炉房的残骸前,墙体已经坍塌大半,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炉膛,积着厚厚的灰烬。老者用烟斗柄敲击半截大理石柱础的侧面,动作熟稔,像是做过无数次。

一个隐蔽的暗格应声弹开,里面铺着褪色的红绒布,托着一枚鎏金戏牌,牌面刻着“永庆班”三个篆字,笔画间还残留着些许金粉。“你祖父当年用这‘义演凭证’抵了三年地租,并说日后必有许家后人连本带利还清这份情义。”

戏牌背面蚀刻着双龙戏珠纹,龙鳞的纹路清晰可辨,龙睛处镶嵌的翡翠碎片,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其形状与司徒倩所藏那半块龙凤玉佩的缺口完全吻合,许峰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玉佩拓片比对,分毫不差。

林晓曼在上海的策展工作室里,正仔细审核“双城艺术驻地计划”的申报材料。工作室是间老式石库门房子,墙上钉着木板当工作台,上面铺满了文件,用镇纸压着,防止被穿堂风吹乱。

桌上的搪瓷杯里泡着菊花茶,花瓣舒展,水色泛黄,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牌子。

她发现一位香江艺术家的方案涉及“义安商会口述史”研究,这让她心生警惕。商会的名字在之前的谣言中出现过,总与“灰色交易”挂钩,像一团甩不掉的阴影。

为了弄清历史脉络,她连夜拜访了一位退休的商会老账房。老人住在弄堂深处,门口摆着两盆月季,花瓣上沾着夜露。家里摆着一台老旧的唱片机,喇叭蒙着防尘布,正放着粤剧《六国大封相》,声音有些沙哑。

老人颤巍巍地取出珍藏的录音带,磁带外壳已经泛黄,贴着手写的标签“1976年调解会”。他告诉她:“你爷爷当年在九龙城寨唱《六国大封相》,用戏文里的合纵连横点拨双方化干戈为玉帛。许敬鸿先生就是在那次调解后,以个人担保化解了戏班与社团的债务纠纷。”

老人的手指关节肿大,却精准地按下了录音机的播放键,磁带转动的“沙沙”声里,隐约能听到粤剧的唱腔。

司徒倩利用音乐学院的投影设备,将老照片放大至极限。投影幕布是临时用白布代替的,边角有些卷曲,用图钉固定在墙上,图钉的位置还歪歪扭扭的。

她惊讶地发现许敬鸿西装领针的造型竟是抽象化的红船,船帆的纹路清晰可见,甚至能看出桅杆上的细小绳索。而祖父司徒远掌心则隐约攥着一艘柚木帆船模型,船身的木纹都能看清,像是手工打磨过的。

“原来红船记忆展的灵感,早在父辈的交往中就已埋下伏笔。”她激动地拨通长途电话,线路有些嘈杂,需凑近听筒才能听清,背景里能听到总机接线员的报号声。

听筒里传来许峰翻阅文件的沙沙声,以及他低沉的回应:“我这边也找到了线索——当年司徒爷爷抵押戏班地契,是为了筹钱帮助许氏渡过英资银行的挤兑危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

双城的线索通过越洋电话线不断交织。司徒倩用描图纸细心拓下照片中两位祖父的面部轮廓,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力道轻重不一,尽量还原着每一道皱纹。

她发现他们嘴角扬起的弧度几乎完全一致,那是志同道合者才会有的默契笑容,带着无需言说的信任,像两杯并排放置的茶,温度与浓度都恰好相当。

许峰则在香江核对地契与旧戏单的日期,将两者并排放在桌上,用直尺比对着。他发现司徒远抵押产业的那一周,恰好是许氏成功收购怡和洋行控股权的关键时刻,时间上严丝合缝,像是早就安排好的。

他们不约而同地意识到,祖辈的联盟并非一时冲动,而是历经岁月考验的深厚情谊,像陈年的酒,越久越醇厚,打开时香气能弥漫整个屋子。

林晓曼主动请缨,负责策划驻地计划的文献展区。她觉得这是弥补之前犹豫的机会,做事格外用心,连文件的摆放顺序都调整了好几次,力求整齐。

她在档案馆角落发现一箱待销毁的旧海报,上面落满灰尘,轻轻一吹就呛得人咳嗽。箱子上贴着“过期宣传品”的标签,是用毛笔写的,字迹潦草。其中1974年“沪港戏曲汇演”的宣传画上,许敬鸿与司徒远的名字并列于艺术顾问栏,字迹虽已褪色,却依旧有力,透着股精气神。

她小心翼翼地用水彩修复褪色的部分,笔尖蘸着颜料,一点点填补掉色的地方,调色盘里的颜色换了好几次,才找到最接近的色调。当颜料在“戏曲革新”四字上形成虹彩时,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是完成了一次跨越时空的致敬,指尖都有些发烫。

许峰委托陈宇深入调查旧厂房产权纠纷的幕后背景。陈宇连续几天泡在廉政公署的档案库,翻找积灰的卷宗,手指都沾了厚厚的灰尘,洗了好几遍才干净。

廉政公署的旧档案显示,1982年曾有社团成员试图销毁当年的抵押凭证,却被一位匿名举报人阻止。举报信是打印的,没有署名,信纸是常见的“双鸽”牌,在香江随处可见。

调查发现,举报信使用的打字机型号与许敬鸿书房那台雷明顿相同,字体间距都分毫不差,连某个字母的磨损痕迹都一样。而信纸边缘残留的渍痕,经化验与司徒远最爱的陈皮梅糖成分一致,那是上海老字号“沈大成”的特产,包装纸上印着红色的招牌。

司徒倩在音乐学院资料库有了更惊人的发现。资料库在图书馆的地下室,空气潮湿,墙上挂着除湿袋,里面积了小半袋水。书架上的书都包着防潮纸,纸色微微发黄。

1979年内部刊物《艺术交流》刊登了许敬鸿撰写的《论粤剧改革与海外传播》,文中大量引用了司徒远的田野调查数据,甚至直接提到“司徒兄于沪上观剧所得”,字里行间都是对友人的敬重。

更巧的是,当期责编的签名是“林月华”——这正是林晓曼已故母亲的名字,母亲的签名她从小看到大,绝不会认错。这个发现像一道闪电,瞬间将三代人的命运串联成璀璨的星河,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手里的刊物差点掉在地上。

当司徒倩带着精心修复的老照片返回香江时,许峰正在旧厂房里指挥布置首批艺术家驻地空间。工人们正在粉刷墙面,滚筒刷在墙上留下均匀的白漆,空气中弥漫着油漆的味道,有些刺鼻。

他穿着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沾了点白漆。看到司徒倩进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将祖父们的合影以投影方式映在斑驳的砖墙上,投影设备是租来的,线还没来得及藏好,像几条黑色的蛇趴在地上。当光影浮动,许敬鸿与司徒远的身影仿佛与正在布展的年轻人重叠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过去,哪个是现在。

林晓曼调试着环绕音响系统,音箱是从音乐学院借来的,有些陈旧,却音质不错。她让技术员播放《将相和》的经典唱段与当代电子乐的混编版,在时空中碰撞出新的火花。她侧耳听着,眼角带着笑意,手指在调音台上轻轻点着节拍。

深夜的清点工作中,司徒倩在一个老式道具箱底发现一本牛皮封面的工作日志。箱子上贴着“永庆班道具”的标签,纸质泛黄,锁已经锈死,是她用螺丝刀撬开的,铁锈沾了满手,用汽油洗了好几次才去掉痕迹。

翻开内页,纸张已经泛黄发脆,需小心翻动,生怕一用力就撕破。司徒远清秀的笔迹与许敬鸿豪放的批注交错呈现:1975年3月页边写着“敬鸿提议合建实验剧场”,1976年7月则记录“世昌兄资助灯光设备”,世昌是许敬鸿的字。

许峰抚摸着父亲少年时代的涂鸦,在日志的空白处,画着一艘歪歪扭扭的红船,船帆上写着个小小的“勇”字。他忽然明白那些被家族恩怨掩盖的往事,始终在等待重见天日的契机,像埋在土里的种子,只要遇到合适的阳光雨露,就会破土而出。

驻地计划开幕当天,一位坐着轮椅的白发女艺术家在合影投影前久久驻足。她穿着整洁的旗袍,是淡雅的墨绿色,领口绣着细小的兰草,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玉簪固定着。

她是当年和平饭店的老员工,今年已经七十四岁,特意让孙女推着来观展。她指着照片角落轻声说:“我当时是和平饭店的服务生,记得许先生和司徒先生常为戏曲改编争论到深夜,又总在打烊前碰杯和解。”

她从手提袋里取出保存完好的旧菜单,袋子是素色的布包,上面绣着“平”字。菜单纸张已经薄如蝉翼,边缘起了毛边。背面是两人即兴创作的《沪港曲韵·调寄水龙吟》手稿,字迹带着酒意的洒脱,笔画都有些不稳了。

林晓曼在布展时特意保留了旧厂房的铁锈与刮痕,让历史与当代在空间中形成对话。她觉得这些痕迹是时光的印记,不该被抹去,就像人脸上的皱纹,记录着岁月的故事。

当她将鎏金戏牌放入特制展柜时,展柜的玻璃擦得一尘不染,能清晰地映出人影。阳光透过天窗正好照射在翡翠嵌面上,折射出的光斑恰好落在墙面那句“艺海同舟”的题词上,像是特意安排好的,引得周围人发出低低的惊叹。

前来观展的社团元老们沉默良久,他们大多头发花白,穿着深色中山装,袖口扣得整整齐齐。其中几位当年还参与过当年的纠纷调解,看着眼前的展品,眼神复杂。最终将当年的债务清单递还给许峰:“老一辈的约定,该由新一辈来续写。”清单的纸边已经磨损,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是用毛笔写的小楷。

许峰和司徒倩站在焕然一新的艺术空间中央,看着两地青年艺术家在祖辈的合影前交换创作笔记。有人用普通话,有人说粤语,交流却毫无障碍,偶尔夹杂着几句上海话,大家都能会心一笑。

他们忽然懂得,有些缘分从未被真正切断,就像黄浦江与香江水,终究汇入同一片海洋。当司徒倩将修复完整的《霓裳羽衣曲》残谱放入许峰掌心时,纸张的粗糙感带着温度,是无数人用手摩挲过的痕迹。

老式录音机里恰好传来许敬鸿当年的感叹录音,是从一盘旧磁带里找到的,磁带是“熊猫”牌,国产的老牌子。“这曲子要等两岸知音共奏。”声音有些失真,却透着真挚,像穿越时空的嘱托。

月色浸染维港时,许峰推开父亲书房暗室的门。暗室里弥漫着显影液的味道,有些刺鼻,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

尘封的胶片投影仪在墙面映出1977年春节的家庭影像:镜头有些晃动,像是拍摄的人手不稳。画面里司徒远正将龙凤玉佩一分为二,许敬鸿笑着举起红船模型:“今日我们剖玉为誓,他日子孙必能凭此重逢。”

摇晃的胶片记录着两只手紧紧交握的瞬间,背景里白玉兰与紫荆花竟绽放在同一枝头,是特意摆放的插花,花盆是普通的粗瓷碗,却透着温馨。

陈宇送来最新调查报告,文件夹上贴着“机密”标签,用红色墨水写的,格外醒目。报告显示旧厂房地块的产权纠纷背后,仍有许振邦旧部在暗中活动,他们不甘心当年的失败,总想找机会搅出些风浪。

许峰将报告锁进保险柜,转动密码盘时,指节微微用力,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清楚揭开历史真相的同时,也要警惕阴影中的反扑,就像走夜路,既要看到前方的光,也要留意脚下的坑。

他走到窗边,望着对岸九龙城寨方向的点点灯火,那里曾见证祖辈的击掌为盟,如今也要见证他们如何守护这份传承。晚风拂过,带着海水的潮气,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司徒倩在驻地计划的第一个工作坊里,带领艺术家们用现代舞诠释老照片中的故事。舞者们穿着简约的白衣,动作舒展,像一群展翅的鸟。

当舞者的水袖拂过投影上的祖辈面容,录音机里响起《霓裳羽衣曲》的复原乐章,由两地音乐家共同演奏。古筝的清越与粤胡的婉转交织,时而如黄浦江潮起,时而似香江浪涌。仿佛完成了跨越四十年的合奏,场内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掌声,有人眼角闪着泪光。

林晓曼在后台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光,指尖触到温热的湿痕。她看着台前相拥致意的沪港艺术家,忽然明白母亲当年担任刊物责编时,那些字里行间藏着的期待。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在这场传承中的位置,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

许峰召集律师团队,依据新发现的证据重新来理清旧厂房产权。会议室里堆满了文件,律师们不时低声讨论,钢笔在笔记本上划出细碎的声响。有人指着地契上的骑缝章,与调解书比对,确认字迹的连贯性。

在文件堆中,他们找到1975年许敬鸿亲笔写的备忘录:“此地块当为沪港艺术交流之基石,后世不可违此约。”泛黄的纸页在灯光下如同无声的誓言,边角的茶渍晕染成浅褐色,像一枚时间的印章,提醒着后人莫忘初心。

深夜,艺术家的驻地依然亮着几盏灯,司徒倩和许峰并肩走在改造后的厂房空间里。地面是重新打磨过的水泥地,映着两人的影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墙角的艺术家正在调试设备,键盘的敲击声断断续续,与远处的海浪声交织。

他们在一面特意保留原貌的砖墙前停下,上面隐约可见“永庆班”的褪色漆字,是用红色油漆写的,如今只剩淡淡的印记,像一道浅浅的伤疤。墙根处长着几株倔强的野草,从砖缝里探出头来。

“爷爷们当年没完成的梦,”司徒倩轻声说,“现在由我们来继续。”晚风从天窗吹进来,掀起她鬓角的碎发,带着远处夜市的食物香气。

许峰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他指尖摩挲着她无名指上那枚素银戒指,是他托人从上海老字号银楼定做的。远处传来货轮悠长的汽笛声,如同历史的回响,在夜空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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