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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香江的早上,晨光正漫过维多利亚港的水面时,许峰正坐在飞往上海的飞机上。机身轻微颠簸着穿过云层,舷窗外的海面泛着碎金般的光,像撒了一把揉碎的铜钱。

他的公文包却搁在膝盖头,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自己爷爷早年陈旧的日记——泛黄的纸页边缘卷成波浪,钢笔字迹在岁月里晕开些微墨痕。

这日记里面正记载着1949年那个闷热的夏夜:“司徒班主将进步人士藏在戏箱,红船渡港,许氏货轮护航,此恩不可忘。”

而且,在字迹旁画着艘小小的红船,船帆上用红墨水绣着朵玉兰花,针脚细密得像真的丝线,花瓣边缘还特意点了几点白,和司徒倩别在发间的胸针图案如出一辙。

他指尖划过纸面,能摸到墨迹干后的凸起,仿佛爷爷落笔时的力道还留在纸上,连带着那夜咸湿的海风气息,都从纸缝里漫了出来。前排乘客翻报纸的沙沙声里,混着空姐推着餐车走过的轱辘声,铁皮餐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

许峰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香江码头,看红船启航时,船工们用铁桶舀水冲洗甲板的声音,也是这样带着节奏的哗啦声。

而邻座的一位老太太用上海话念叨着“回家”,声音里带着几十年未改的乡音,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戏文里的拖腔。

她膝盖头的竹篮盖着块蓝布,掀开时露出几板大白兔奶糖,玻璃纸在晨光里闪着亮,甜香混着机舱里淡淡的煤油味漫开来。

然而,这老太太颤巍巍剥了块糖递给许峰,糖纸在指间发出细碎的响声:“后生仔,尝尝?阿拉上海的糖,甜到心里头。”

许峰接过来塞进嘴里,奶香味在舌尖漫开时,他摸出传呼机,金属外壳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按键上的数字已经磨得有些模糊。

他低头按了几遍,想发出去一条消息:“上午抵沪,盼见红船。”发送的瞬间,传呼机“嘀”地轻响一声,绿色的指示灯闪了闪,信号已屏蔽了,信号恢复可正常发送。

这时,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半块玉佩,那时父亲已经说不出话,指节都陷进玉里,留下几道深深的月牙痕。原来那不是执念,是想把两家人的牵绊续上,像把断了的红线重新接起来,打个结实的结。

上海的苏州河畔,红船被工人擦洗得发亮。几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师傅正用软布蘸着桐油,一下下往船板上擦,油亮的光泽顺着木纹漫开,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清苦的桐油香。

司徒倩穿着外公留下的戏服站在船头,月白色的水袖上绣着金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袖口磨出的毛边藏着岁月的温度,针脚处还沾着点经年累月的舞台脂粉——那是早年在戏班后台蹭到的定妆粉,洗了几十遍都没褪干净。

粤剧老前辈拄着红木拐杖,在船板上敲出笃笃的节奏,指点她摆着《帝女花》里的身段:“你外公当年反串演长平公主,这水袖能甩到船舷外,许家老爷子总在岸边鼓掌,说‘这才是真功夫’,手里还举着刚买的糖炒栗子,烫得直搓手,栗子壳掉了一地,混着河泥踩出咯吱咯吱的响。”

此刻,她的指尖抚过船板上的刻痕,是“司徒远”和“许世昌”的名字并排刻着,笔画里还嵌着几十年的木屑,摸上去糙糙的。旁边还有朵歪歪扭扭的玉兰花,花瓣被无数人的手摸得发亮,边缘都磨圆了。

然而,传呼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揣在戏服内袋里,隔着几层衣料,震得心口发麻。

她慌忙掏出来看,许峰的消息让她心跳漏了半拍,像演到紧要处的锣鼓点突然停了,连呼吸都顿了顿。身后传来脚步声,帆布鞋踩在刚擦过桐油的船板上有点打滑。

只见林晓曼抱着个木盒站在岸边,白连衣裙洗得发白,领口补着块同色的布,针脚歪歪扭扭的——那是她自己用缝纫机补的,线脚歪得像条小蛇。

“这是我爸藏在香江仓库的东西,”她把木盒递过来,指尖捏着盒盖,指节泛白,“锁在铁柜最底层,我找了三把钥匙才打开,或许……对你有用。”

这木盒是樟木做的,打开时散出股清苦的香气,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本相册。

但这牛皮封面裂了道缝,用细麻绳仔细地捆了几圈,最后一页贴着张老照片:红船的甲板上,年轻的外公穿着武生靠,银冠上的绒球鼓鼓的,许家爷爷穿着笔挺的西装,领口还别着朵白兰花,两人勾肩搭背笑得露出牙,中间站着位穿旗袍的女子,手里攥着块完整的玉佩,玉光在黑白照片里都透着温润。

“我妈说,这是许家奶奶,”林晓曼的声音发颤,指尖捏着相册边缘泛白,“我爸篡改账本,就是怕人知道他祖上曾是亨利集团的帮凶,当年为了抢红船的地盘,放火烧过司徒家的戏班后台,连你外公最珍爱的那套蟒袍都烧没了,只剩下半只烧焦的水袖,现在还收在樟木箱里。”

司徒倩的目光落在照片女子的旗袍纽扣上,是玉兰花形状的,和许峰送她的胸针一模一样。

她忽然明白,林坤的恨,从来不是为了家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像用新泥盖住旧坟,却挡不住底下的腐朽气味。河风吹过来,掀动她的水袖,像只白色的鸟振翅欲飞,袖口的金线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

虹桥机场的出口处,许峰一眼就看见举着“粤剧红船”纸牌的司徒倩。她额角的纱布换了新的,白得刺眼,发梢别着朵白玉兰,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像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人,连站的姿势都带着戏里的韵味,腰挺得笔直,肩膀微微向后展着。

“阿峰。”她的声音带着笑,眼角却有点红,像刚哭过又强忍着,睫毛上还挂着点湿意,那是来之前偷偷抹的,怕被他看见笑话。

“倩儿。”许峰接过她手里的纸牌,竹片做的骨架有点扎手,边缘被磨得很光滑,想来是被人握了很久,连边角都泛着温润的包浆。指尖触到她的手,比香江的海风暖,带着苏州河的潮气,指腹上还有点薄茧,是常年练水袖磨出来的——她总说练水袖要“三分力留七分韵”,手腕转得久了,自然就磨出了茧子。

当两人并肩往外走时,他从包里掏出个油纸包,热气把纸都洇透了,隐隐能看见里面深褐色的糕体:“香江饼家的马拉糕,特意让师傅多加了红糖,在机场餐厅用微波炉热过了,还温着。知道你爱吃甜,特意让他们少放了点碱水,不会容易发苦。”

在这街角的馄饨摊飘出香气,煤炉上的铁锅冒着白汽,老板系着件洗得发黄的白围裙,用长柄勺敲着锅沿喊“新鲜出锅”,声音洪亮得像戏台上的净角。

司徒倩拉着他在小马扎上坐下,小马扎的藤条有点硌屁股,是摊主用了十几年的老物件,藤缝里还卡着点去年的梧桐叶碎。她舀起个馄饨递到他嘴边,青瓷汤勺在晨光里晃出金亮的光:“上海的荠菜馅,加了虾米,尝尝。”

许峰咬下去的瞬间,鲜美的汤汁溅在戏服的水袖上,洇出个小小的黄点,像朵突然绽开的小黄花。两人笑得像孩子,引得摊主直看,用上海话跟旁边的人说“这对小年轻真好”。

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老太太们,摇着手上蒲扇,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议论着“般配”,阳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暖洋洋的,像裹着层棉花,连风都变得软软的,卷着馄饨汤的香味儿,慢悠悠地飘。

这红船的船舱里,许峰展开爷爷的日记,纸页脆得像饼干,翻的时候得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扯破了——有几页已经用透明胶带粘过,胶带在岁月里泛黄,轻轻一碰就卷边。

司徒倩拿出外公的账簿,蓝布封皮上还沾着樟木的香,边角用牛皮纸包着,显然是精心保存过的,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玉兰花,是当年夹进去的,现在还能闻到点淡淡的香。

两本旧物拼在一起,正好能看清1950年的真相:亨利集团当年想吞并红船班的资产,用低价强买戏服行头,许家出手相助,不仅垫了钱,还把自家仓库腾出来给戏班放道具,仓库里堆着半屋子的旧戏箱,箱角都磕出了豁口。

但是,却被林坤的父亲造谣成“资助反动派”,在报纸上登了半版的假新闻,配着张模糊的照片,说红船里藏着“违禁品”——其实是戏班新做的蟒袍,上面的金线太亮,被人远远看见当成了“反光的武器”。

这两家人因此生缝隙,直到1980年代再续前缘,又被林坤搅进阴谋,像缠在红船上的水草,越挣扎缠得越紧。

“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写在祖辈的故事里。”

司徒倩的指尖划过日记里的玉兰花,指甲缝里还留着船板的木屑,微微感觉到有点痒。

“我妈总说,沪港之间的水是连在一起的,涨潮落潮都能应和,人也该如此,不该被这湾水隔开。”

“另外,我妈还说当年你爷爷去香江进货,每次都给我外公带两斤上好的徽墨,说是写戏本用着顺手。”

这一刻,司徒倩抬起头,阳光正好从船舱的小窗照进来,落在她睫毛上,像镀了层金,连带着细小的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在光里慢悠悠地飘。

许峰从西装内袋摸出那半块玉佩,冰凉的玉面贴着心口的温度,和她手里的拼在一起,缺口严丝合缝,像从来没分开过。

“沪港同源”四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玉面的包浆温润得像要化开,像两家人终于解开的心结,堵在胸口的石头落了地,连呼吸都顺畅了。

正在此时,船外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廉政公署的人来取林晓曼交出的证据,其中包括亨利集团早年走私的账册,牛皮封面印着烫金的徽记,边角磨损得厉害,上面有林坤父亲的签名,字迹和林坤像一个模子刻的,连最后那个弯钩的弧度都一样,像是用尺子量着写的。

傍晚的红船上,摆起了简单的宴席。长条木桌是用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的,铺着蓝白格子的桌布,边角有点磨破了,露出里面的粗麻布,是司徒倩母亲年轻时织的,上面还留着点淡淡的栀子花香。

那些爱好粤剧老前辈们围坐在一起,有人拉着二胡,琴弓上的马尾有点松了,拉出的调子带着点颤音;有人打着板,竹板边缘磕出了小豁口,却更显清脆。

大家唱着《帝女花》里的“香夭”选段,弦师的胡琴拉得动情,调子悲怆又缠绵。

许峰跟着调子哼,跑调跑到十万八千里,把“落花满天蔽月光”唱成了平直的调子。

司徒倩听了,却是笑出泪来,用手帕擦着眼角:“比我第一次唱还难听,当年师傅罚我抄了二十遍唱词,手指都酸得握不住笔,还是你奶奶偷偷给我塞了块橡皮,让我歇会儿再写。”

陈宇扶着还在恢复期的司徒雄走来,他穿着新做的的确良衬衫,袖口卷着,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疤痕——那是早年在戏班后台搬道具时被木箱砸的。

司徒雄总说这是“红船给的印记”。他手里拎着瓶上海老酒,标签都快掉了,瓶口用软木塞封着,塞子上还缠着圈细麻绳:“许少,当年你强拆重庆大厦,我哥可是带头反对的,举着‘保护旧建筑’的牌子站了三天,晒得掉了层皮,晚上就蹲在路边吃阳春面,酱油都舍不得多放。”

“过去的错,用一辈子补。”许峰给司徒雄倒酒,粗瓷碗里的酒液晃出涟漪,带着粮食的清香,泡沫细腻地浮在表面,像层薄薄的云。“

许氏地产想把重庆大厦改成粤剧文化馆,保留原来的骑楼,再加盖个戏台,戏台的栏杆都雕成玉兰花形状的。

但是,以司徒家与许家的名义,让香江的年轻人也能听听老调子,知道粤剧不只是电视里的咿咿呀呀,还有‘三五步行遍天下,六七人百万雄兵’的讲究。”

司徒雄的手顿了顿,酒碗在手里晃了晃,眼眶红了。他喝了口酒,抹了把嘴说:“我那修表铺,就改成粤剧周边店,卖戏服纹样的表带,玉兰花形状的表针,表芯里都嵌片小小的红船木雕。”

“我还琢磨着,找个老裁缝,把你外公留下的戏服样式复刻几套,让年轻人也试试穿戏服的滋味——当年我第一次穿武生靠,勒得喘不过气,还是你爷爷帮我松了两寸腰带。”

夜色降临时,红船的灯笼亮了起来。竹骨的灯笼罩着红布,里面点着蜡烛,映得水面一片暖红,像落了满地的晚霞。

许峰牵着司徒倩的手站在船头,江风带着水汽吹过来,掀动她的水袖,拂过他的手背凉丝丝的。

并且,在远处的外滩钟声传来,浑厚得像老戏里的铜钹,一下下敲在心上,和香江的维港钟声竟有几分相似,仿佛在隔着时空应和。“我查过了,”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

“1984年中英谈判期间,父亲偷偷资助内地的粤剧学校,用的就是被林坤挪用的那笔钱,汇款单上写的是‘乐器款’,其实买了三十套戏服,黑绸的箭衣,绣着龙纹的,龙鳞都是用真金线绣的,现在还在学校仓库里放着,箱子上贴着‘1985’的红纸条。”

司徒倩靠在他肩上,水袖扫过他的手背,凉丝丝的:“我也查到,我爸当年拒绝亨利集团的收买,被他们诬陷贪污,许家曾匿名帮他翻案,找了三个证人,都是当年红船班的老艺人。”

“但现在还住在苏州河对岸的老房子里,喝早茶时还总念叨‘许家那小子仁义’,说你爸小时候总偷家里的白糖给他们泡茶水喝。”

这时,他们的传呼机同时在震动起来,像是两颗心在同步跳动,是廉政公署的消息:“林坤罪证确凿,亨利集团涉案人员悉数落网。”

他们看了信息后,两人相视而笑,眼里都映着灯笼的光,像落了两颗星星。笑声混着《帝女花》的唱段,飘向沪港相连的夜空,像把未完的戏文唱给了月亮听,连晚风都放慢了脚步,静静听着,把涟漪都吹得轻了些。

在这个深夜,许峰在船舱的戏箱底层找到个布包。蓝印花布的包浆发亮,上面印着缠枝莲的纹样,里面是件未完成的粤剧戏服,湖蓝色的缎面上,领口绣着半朵玉兰花,针脚停在最后一片花瓣上,线头还露在外面,像句没说完的话。

“许家奶奶没绣完的,”司徒倩的指尖抚过针脚,能摸到丝线的毛头,那是用老式绣花绷子绣的,绷子的竹圈上还留着淡淡的压痕,“我们帮她绣完吧。”一盏用夹子固定在船板上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落在布上,把两人的影子投在舱壁上,像幅活动的水墨画。

许峰拿着绣花针,笨手笨脚地穿线,线好几次都从针眼里溜出去,急得额头冒汗,鼻尖上沾了点线头都没察觉。

司徒倩笑着把他的手包在自己手里,指尖带着绣活留下的薄茧,轻轻引导着针脚:“要像红船渡港那样,稳稳的,别慌。你看这花瓣的弧度,要跟着布纹走,才显得自然。”

红船窗外的月光漫了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银粉,把针脚都照得清清楚楚,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淡淡的丝线香,混着船舱里老木头的味道,让人心里踏实。

“等戏服绣好,”许峰忽然说,针尖在布上顿了顿,留下个小小的针孔,“我们在红船办场粤剧演出,香江上海同步直播,用卫星信号,让两边的人都能看见。就演《帝女花》,我演周世显你演长平公主,好不好?”

司徒倩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光:“就叫‘沪港同调’,你看这河水,不也是一个调子在流吗?从苏州河到维多利亚港,根本分不出哪段是上海,哪段是香江。

那也好到时候,让香江的戏班也来搭台,两边的胡琴一起拉,唱腔能顺着水漂到对岸去。”

她指尖的绣花针轻轻一挑,最后一片花瓣的轮廓渐渐清晰,金线在月光下闪着细弱的光,像把两地的牵挂都缝进了布纹里。

在这个黎明时分,红船缓缓驶离码头。许峰站在船头,望着两岸的晨光把天空染成橘红,苏州河的水在船尾拖出长长的白痕,像条银色的带子。

这时,司徒倩给他披上外套,里面的衬里绣着朵小小的红船,是她连夜绣的,针脚还有点歪,船帆上的玉兰花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认真劲儿——线是她从香江带来的细绒线。

据说和当年许家奶奶绣嫁妆用的是同一家铺子的货。“爷爷日记里说,”她轻声道,风掀起她的发梢,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清晨的水汽,“红船不仅渡人,还渡心,隔山隔水的,心齐了,就什么都挡不住。你看那岸边的芦苇,上海的和香港的,不都长得一样旺吗?”

许峰握住她的手,传呼机上收到陈宇的消息:“许氏地产转型文化产业,香江政府部门支持沪港粤剧交流,批文下来了。”绿色的屏幕光映在他眼里,亮得像远处的灯塔。

与此同时,他低头轻轻地在司徒倩额头印了一个吻,像红船划过水面,温柔而坚定,带着两辈子的牵绊。指尖的温度混着船板的桐油香,在晨光里漫开,连风都变得黏糊糊的,像化不开的蜜糖。

这一刻,水面上的倒影里,红船的帆正迎着晨光展开,米白色的帆布被风撑得鼓鼓的,船身的“沪港同源”四个字,被朝阳染成了金色,像把两家人的故事,写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

而此时此刻江面,远处正传来早班轮渡的汽笛声,悠长地掠过水面,惊起几只水鸟,翅膀剪开晨雾,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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