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昊天宗的货舟就载着满满一船灵米,往药王谷方向驶去。
林九坐在货舟的船舷边,手里攥着两张跨域钱票——一张是自己常用的贵宾票,另一张是昨天柳乘风塞给他的,说“留个念想,以后药王谷永远认您的票”,林九推脱不过,就揣在了怀里。
货舟乘风破浪,船板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凉丝丝的。负责掌舵的老水手笑着说:“林九小哥,这趟去药王谷,肯定能顺利!上次柳谷主求您那事儿,全谷都传遍了,他们现在见了您,指定跟见贵宾似的!”
林九笑了笑,把钱票往怀里塞了塞,站起来帮着搬灵米:“啥贵宾啊,我就是个搬货的,别让灵米洒了就行。”
货舟驶进药王谷的港口时,柳乘风早就带着弟子在岸边等着了,穿着身新的青袍,后背的荆条印还没完全消,却笑得满脸堆肉:“林九小哥,可把您盼来了!灵米都准备好了吧?我让人专门腾了个仓库,通风好,能存好久!”
“准备好了,”林九跳下货舟,指着满船的灵米,“一共两百袋,跟上次一样,都是刚碾好的新米,煮出来香得很。”
柳乘风赶紧指挥弟子搬灵米,弟子们个个干劲十足,有的扛着麻袋往仓库跑,有的帮着卸船,嘴里还喊着:“小心点!别碰着林九小哥的东西!”
林九也跟着搬,他力气大,一扛就是两袋,脚步稳得很。刚走到仓库门口,怀里的钱票突然滑了出来,“啪嗒”一声掉在灵米堆上,米糠沾了满票都是,林九没察觉,扛着灵米就进了仓库。
仓库里,柳乘风正指挥弟子摆灵米,一个叫小石头的年轻弟子突然指着地上:“谷主!您看那是啥?”
柳乘风低头一看,眼睛瞬间亮了——是张跨域钱票!泛着银光的纸,边缘还沾着灵米糠,不是林九的还能是谁的?
小石头赶紧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吹掉上面的米糠:“谷主,是跨域钱票!跟上次您求林九小哥时他手里拿的一样!”
柳乘风赶紧接过来,指尖碰着钱票,心里“砰砰”直跳——这可是林九掉的!林九是谁?是能让钱四海给面子的人!这钱票说不定就是个信物,丢在这儿,说不定是故意的,想考验他们!
“快!拿干净的布来!”柳乘风声音都在抖,“轻轻擦,别弄坏了!这可是宝贝!”
弟子们赶紧找布,小石头拿着软布,一点一点擦着钱票上的米糠,生怕擦坏了上面的纹路。柳乘风盯着钱票,越看越觉得不一般——这票比普通的跨域钱票厚点,纸边还泛着淡淡的金光,肯定是特殊版!
“谷主,这……这咋处理啊?”小石头擦干净钱票,递还给柳乘风,“要不要还给林九小哥?”
“还?”柳乘风赶紧把钱票揣进怀里,死死攥着,“不能还!林九小哥肯定是故意掉在这儿的,想看看咱们会不会珍惜!要是还了,他该觉得咱们不懂事了!”
旁边的大长老也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您说的是真的?这票是故意掉的?”
“那还有假!”柳乘风压低声音,“林九小哥啥身份?能随便掉东西吗?这票就是给咱们的信物!有了它,以后虚空商会那边,咱们的关系就能更铁,十大丹房也不敢再怠慢咱们!”
大长老眼睛一亮:“对啊!有了这票,咱们就是虚空商会认可的自己人了!以后药材、运输,都不用愁了!”
弟子们也炸了,围着柳乘风,兴奋地议论:“太好了!有这票,咱们药王谷以后就能稳了!”“林九小哥也太好了,还特意给咱们留信物!”“咱们得把这票好好存着,供奉起来!”
柳乘风拍了拍手,让大家静下来:“都别吵!这票是咱们药王谷的命根子,从今天起,由我亲自保管,放进密室的玉盒里,谁也不许碰!以后每次进药材,都要先对着票拜一拜,感谢林九小哥和虚空商会的恩典!”
“是!”弟子们齐声应下,眼里满是兴奋,刚才搬灵米的累都忘了。
仓库里,林九扛完最后一袋灵米,拍了拍手上的灰,准备跟柳乘风告辞。刚走出仓库,就看到柳乘风揣着个东西,笑得满脸堆肉走过来:“林九小哥,灵米都摆好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通风好,肯定不会坏!”
“不用了,”林九笑了笑,摸了摸怀里,突然愣了一下——另一张钱票没了!他装作着急的样子,翻遍了口袋,“咦?我的钱票呢?刚才还在怀里的,咋没了?”
柳乘风心里一紧,表面却装作惊讶:“钱票丢了?啥样的?要不要让弟子们帮您找?”
“不用不用,”林九摆了摆手,一脸憨笑,“丢了就丢了,反正我还有一张贵宾票,这张普通的丢了也没啥。您要是找到了,就自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柳乘风心里乐开了花——果然是故意的!还说“自己留着”,这就是给咱们的!他赶紧点头:“好!要是找到了,我肯定好好收着,以后您要是想用,随时来拿!”
林九笑了笑:“不用拿,您留着吧。我得回去了,昊天宗还有货舟要修呢。”
柳乘风赶紧挽留:“吃了饭再走啊!我让人炖了灵肉汤,还煮了新灵米,可香了!”
“不了,”林九扛起空麻袋,“老弟子还等着我回去呢,下次吧。”
看着林九走远的背影,柳乘风赶紧掏出怀里的钱票,又摸了摸,笑得更欢了——这可是宝贝!有了它,药王谷以后就能跟虚空商会牢牢绑在一起,再也不用怕没药材了!
他转身对大长老说:“快!把密室收拾干净,找个最好的玉盒,把这票放进去,再点上香火,以后每天都要供奉!”
大长老赶紧领命去办,小石头凑过来:“谷主,咱们要不要跟十大丹房的人说一声?让他们知道咱们有这票,以后供药更积极点?”
“必须说!”柳乘风点头,“不仅要说,还要让他们看看!让他们知道,咱们跟林九小哥、跟虚空商会的关系有多铁!”
当天下午,药王谷的密室里,柳乘风小心翼翼地把跨域钱票放进玉盒里,玉盒是用上好的暖玉做的,能防潮防蛀。他点上三炷香,对着玉盒深深鞠了三躬,嘴里念叨:“林九小哥,虚空商会,感谢您对药王谷的恩典,以后我们肯定好好认跨域钱票,绝不再犯糊涂!”
大长老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张传讯符:“谷主,十大丹房的人来了,就在前厅等着,要不要让他们进来看看?”
“让他们进来!”柳乘风把玉盒盖好,抱在怀里,“让他们好好看看,咱们有林九小哥的信物,以后供药要是敢怠慢,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十大丹房的掌柜们走进密室,看到柳乘风抱着玉盒,还点着香,都愣了:“柳谷主,这是……”
柳乘风打开玉盒,露出里面的跨域钱票,声音提高了几分:“各位看看!这是林九小哥不小心掉在咱们这儿的跨域钱票!林九小哥是谁?是能让钱会长给面子的人!这票就是他给咱们的信物!”
掌柜们凑过来一看,果然是跨域钱票,纸边泛着金光,比普通的票看着就不一般。一个掌柜赶紧说:“柳谷主,您放心!以后药材我们肯定按时供,量足质好,绝对不怠慢!”
“可不是嘛!”另一个掌柜点头,“有林九小哥的信物在,咱们就是自己人,以后互相照应!”
柳乘风得意地笑了:“好!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咱们跟虚空商会、跟林九小哥搞好关系,大家都有好处!”
掌柜们连连应下,心里却更不敢怠慢了——连林九都给药王谷信物了,要是再敢拖延药材,说不定真会得罪虚空商会,到时候生意就没法做了。
傍晚,昊天宗的货舟港口,林九正蹲在地上,给货舟补漆。钱四海骑着灵马匆匆赶来,看到林九,赶紧勒住马:“林九大哥!您掉在药王谷的钱票,柳乘风当成宝贝了!还供奉在密室里,十大丹房的人看了,现在供药比以前积极十倍!”
林九手里的漆刷顿了顿,抬起头,笑得憨:“是吗?我还以为丢了就没了,没想到他这么重视。不过也好,他们重视,以后药材供应就更稳了,咱们运灵米也方便。”
“大哥您这招太高了!”钱四海笑着说,“故意掉票,让他们当成信物,比说一百句都管用!现在药王谷跟咱们彻底绑在一起了,以后炼丹界的事儿,咱们也能插上手了!”
林九笑了笑,没再多说,继续补漆。漆刷划过船板,留下一道亮痕,他心里清楚——这张钱票,就像一根线,把药王谷牢牢拴在了虚空商会这边,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通过钱票上的隐形塔罗纹,都能清清楚楚。
夕阳照在货舟上,把船板染成了金色。林九收拾好漆刷,往柴房走,怀里的贵宾票还在,另一张“不慎”掉落的钱票,正在药王谷的密室里,被当成至宝供奉着。
他知道,这只是掌控药王谷的第一步。接下来,通过这张钱票,通过跨域钱票的影响力,整个炼丹界,都会慢慢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而药王谷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奉若珍宝的钱票,其实只是他“不慎”掉落的一张普通票,更不知道票上那道淡淡的纹路,正在悄悄连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