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崖的晨雾还没散，白蒙蒙的一片，沾在草叶上凝成小水珠，风一吹就滚下来，砸在地上“滴答”响。
秦昊站在灵脉最中心的位置，指尖轻轻贴在泛着灵光的岩石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却暖得他眼眶发烫。
灵脉的灵气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岩石的纹路慢慢流动，在他掌心绕了个圈，又钻回地里，留下淡淡的光痕。
“终于……终于有了。”秦昊声音发颤，抬手抹了把眼睛，却没注意到眼泪已经掉在了岩石上，跟露珠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泪哪是露。
旁边的执法长老也红了眼，搓着手，语气里满是激动：“宗主，您看这灵气浓度，比咱们昊天宗的老灵脉强十倍都不止！以后弟子们修炼，再也不用愁了！”
“何止是不愁啊！”另一个白胡子长老凑过来，手指在灵脉周围的阵法上摸了摸，“我刚才试了试，在这儿修炼一个时辰，抵得上平时修炼一天！用不了多久，咱们昊天宗肯定能超过五行天宗，甚至……甚至能跟万道神宫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不敢想，但至少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秦昊深吸一口气，灵气顺着鼻腔钻进肺里，舒服得他忍不住叹气。
他想起以前，为了争夺一小块灵脉，昊天宗的弟子要跟别的宗门拼命；想起为了买几颗疗伤丹药，他要跟商贩讨价还价半天；想起五行天宗的战舰炮口对准护山大阵时，他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现在好了。
有了聚灵崖的灵脉，昊天宗再也不用受这些委屈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秦昊突然提高声音，眼神变得坚定，“好好守着灵脉，谁要是敢来捣乱，咱们就跟他拼了！绝不能让这灵脉再出任何差错！”
“是！”
弟子们齐声回答，声音洪亮，震得晨雾都散了些。
他们拿着兵器，在灵脉周围巡逻，个个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满是自豪。
这可是他们昊天宗的灵脉！是万道神宫亲自送来的灵脉！
谁要是敢抢，他们就跟谁拼命！
……
灵脉不远处的山坡上，林九拿着破扫帚，正在慢悠悠地扫落叶。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衣，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每扫一下，落叶就“哗啦”聚成一堆，动作不快，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悠闲。
刚才秦昊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秦昊的激动，长老的兴奋，弟子的自豪，他都看在眼里。
林九嘴角勾了勾，继续扫地，扫帚尖偶尔会“不小心”碰到地上的石子，把石子扫到灵脉周围的草丛里。
那些石子看着普通，其实沾了点他昨天用【星币】牌弄出来的灵粉，能悄悄加固灵脉的阵法，还能预警——要是有魔气靠近，石子就会发烫。
“秦昊啊秦昊，你以为这灵脉是白来的？”林九低声说了句，声音轻得像风，“这只是开始，以后有你惊喜的。”
他扫到一块比较大的石头旁边，假装没看见，扫帚柄“不小心”撞了石头一下。
“咔嚓”一声，石头裂开道小缝，里面露出点淡淡的金光——是灵脉的灵气顺着裂缝渗出来了。
林九赶紧用脚把石头踢到一边，遮住裂缝，继续扫地，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不远处，几个巡逻的弟子正好路过，看到林九，笑着打招呼：“林九，还在扫地呢？这灵脉都有了，你以后说不定能不用扫了，跟着我们一起修炼呢！”
林九抬起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笑：“不了不了，我就会扫地，修炼啥的我不行。”
“你可别谦虚了！”一个弟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五行天宗来闹事，你在阵眼旁边待了会儿，阵法就稳定了，我们都知道你是福星！”
“就是就是！以后我们修炼好了，肯定不会忘了你！”
弟子们笑着走远了，留下林九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还握着扫帚。
他看着弟子们的背影，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福星？
他可不想当什么福星。
他要当的，是掌控这一切的人。
是让所有人都为他打工的人。
林九继续扫地，扫到灵脉边缘时，他蹲下来，假装系鞋带，手往草丛里按了按。
草丛里藏着个小小的玉牌——是他昨天用【隐者】牌做的，能接收凌千雪那边的消息。
玉牌微微发烫，上面隐约出现一行字：“幽冥殿有动作，预计三日后动手。”
林九指尖在玉牌上轻轻划了一下，字就消失了。
他把玉牌藏回草丛，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继续扫地。
三日后动手？
正好。
他的准备也差不多了。
到时候，就让厉无生和赤炎谷主，好好尝尝他的厉害。
……
万道神宫的银舟上。
凌千雪站在船头，手里握着那把泛着冷光的剑，眼神望着昊天宗的方向，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想着刚才传给林九的消息。
“三日后动手……”凌千雪低声说了句，指尖轻轻划过剑身，“厉无生，赤炎谷主，你们可别让我失望。”
她身后，几个万道神宫的弟子正忙着检查银舟的炮口，准备随时支援昊天宗。
“仙子，都准备好了。”一个弟子转过身，对着凌千雪拱手，“只要幽冥殿和赤炎谷的人敢来，我们就能立刻开火，保证不让他们靠近灵脉半步！”
凌千雪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看着平静得像一幅画。
可她知道，平静下面，藏着多大的风暴。
厉无生的幽冥殿，赤炎谷主的赤炎谷，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势力，都在盯着聚灵崖的灵脉。
三日后，肯定会有一场大战。
而这场大战，将会决定天玄大陆未来的格局。
凌千雪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剑。
她不会让厉无生他们得逞的。
她要帮林九，守住这灵脉。
要帮林九，建立他想要的秩序。
……
赤炎谷的大殿里，气氛压抑得像块湿抹布。
赤炎谷主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块黑色的令牌——是厉无生派人送来的，上面刻着幽冥殿的骷髅头标志，还沾着点暗红色的血迹。
“厉无生说，三日后夜里动手。”赤炎谷主的声音很沉，眼神里满是狠劲，“他会带幽冥殿的精锐，从聚灵崖的后山偷袭，我们负责吸引昊天宗的注意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灵脉！”
下面的长老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谷主，万道神宫那边……会不会来支援啊？”一个长老小心翼翼地问，“上次灵傀宗主那么厉害，要是万道神宫也出手，我们肯定打不过啊！”
“怕什么？”赤炎谷主拍了下桌子，“厉无生说了，他会派人缠住万道神宫的人！我们只要专心拿下灵脉就行！”
“再说了，”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就算万道神宫来了又怎么样？我们这次带足了人手，还有厉无生的幽冥殿帮忙，就算拿不下灵脉，也要把它毁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长老们还是有点害怕，但看着赤炎谷主疯狂的样子，没人敢再反驳，只能点头：“是！我们听谷主的！”
“好！”赤炎谷主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就去准备！让弟子们都擦亮兵器，喂饱战马！三日后夜里，我们就去踏平聚灵崖！”
“是！”
长老们纷纷起身，匆匆忙忙地往外走，准备去了。
大殿里只剩下赤炎谷主一个人，他握着黑色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
“秦昊，林九……”
“三日后，我就让你们知道，得罪我赤炎谷主的下场！”
……
虚空商会的银舟上。
灵傀宗主坐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个账本，上面记录着最近的交易情况——有多少命运钱流通，有多少人借了“人头贷”，有多少幽冥教徒被送去挖矿。
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砂画了个小小的骷髅头，旁边写着“三日后”。
这是林九用【隐者】牌传给他的消息，提醒他三日后准备支援昊天宗。
灵傀宗主合上账本，放在一边，抬起头，看向昊天宗的方向。
他的眼神还是没有感情，却隐隐多了点期待。
期待三日后的大战。
期待能亲手收拾那些幽冥教徒和赤炎谷的人。
期待能完成林九的命令。
灵傀宗主站起身，走到银舟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的聚灵崖，手里的拳头慢慢握紧。
三日后。
他会让那些人知道，虚空商会的银舟，不是摆设。
他会让那些人知道，九师大人的威严，不容侵犯。
……
昊天宗的柴房里，林九正坐在稻草堆上，手里拿着78张塔罗牌，一张张摆在地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阵法。
牌面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像78颗小星星，照亮了昏暗的柴房。
林九的手指在牌面上轻轻划过，从【愚者】到【世界】，每一张牌都代表着不同的力量，不同的命运。
“三日后……”林九低声说了句，眼神里满是期待，“厉无生，赤炎谷主，你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拿起【审判】牌，牌面隐隐映出聚灵崖的景象，还有那些即将到来的幽冥教徒和赤炎谷弟子。
“到时候，就让你们好好尝尝，塔罗牌的厉害。”
林九把【审判】牌放回阵法里，又拿起【力量】牌，感受着里面蕴含的力量——这是他准备用来对付厉无生的，足够让厉无生喝一壶了。
他把所有牌收起来，揣进怀里，站起身，推开柴门。
外面的月光正好，洒在地上像铺了层霜，远处的聚灵崖隐约能看到弟子们巡逻的火把，像点点星光。
林九靠在门框上，抬头看了看月亮，嘴角勾了勾。
“还有三天。”
“三天后，就是好戏开场的时候了。”
他转身回了柴房，关上了门，准备去休息了。
他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三日后的大战。
迎接那场，属于他的，胜利之战。
……
聚灵崖上，秦昊还在灵脉旁边徘徊，手里握着灵脉令牌，脸上满是激动和期待。
他不知道，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慢慢靠近。
他不知道，三日后的夜里，聚灵崖将会变成一片战场。
他更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都有一个灰衣杂役在默默操控着。
秦昊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银白色的月光洒在灵脉上，泛着淡淡的金光。
“真好啊。”秦昊喃喃自语，“有了这灵脉，昊天宗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转身往回走，准备去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安排弟子们的修炼任务。
灵脉旁边，林九扫过的落叶堆里，那块沾了灵粉的石子微微发烫，好像在预警着什么。
可没人注意到。
所有人都沉浸在拥有灵脉的喜悦中，没人知道，三日后的夜里，将会有一场怎样的风暴等着他们。
夜，越来越深了。
聚灵崖的灵气还在慢慢流动，滋养着这片土地。
昊天宗的弟子们还在巡逻，火把的光摇曳不定。
赤炎谷的弟子们还在擦拭兵器，准备着三日后的偷袭。
幽冥殿的教徒们还在养精蓄锐，等着给昊天宗致命一击。
而柴房里的林九，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稻草堆上，开始养精蓄锐。
他知道，三日后的夜里，将会是一场硬仗。
他知道，三日后的夜里，他将会用塔罗牌，改变整个天玄大陆的命运。
他更知道，三日后的夜里，他离建立那个用塔罗牌和命运钱支撑的帝国，又近了一步。
时间，在所有人的期待和准备中，慢慢流逝着。
离三日后的夜里，越来越近了。
离那场决定天玄大陆命运的大战，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