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北荒原稀薄的云层,将金色的光辉洒在睿城谷地。空气中还弥漫着昨日激战留下的淡淡血腥与烟火气,但更多的,是一种蓬勃而生的、名为“希望”的力量。
谷地中央,那片被选定为城基的空地上,黑压压地站满了人。五千余名靖北军士卒、数百名随军民夫工匠,乃至昨日刚决定留下的那几十名流民,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聚焦在临时垒起的一座矮土台上。
刘睿立于台上,身姿挺拔如松,虽一夜未深眠,眼神却锐利如鹰,不见丝毫疲态。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或坚毅、或期待、或仍带着些许彷徨的面孔。这里有随他出生入死的潜渊卫老兄弟,有系统召唤、对他就死效忠的靖北军骨干,有沿途收拢、将命运寄托于他身上的流民壮丁,更有韩猛这样归附的悍将。从今日起,他们都将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睿城之民。
“将士们!弟兄们!”刘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沉稳人心的力量,“昨日,吾等于此地,以敌酋之血,祭我睿城奠基之土!此战,证明了吾等的刀锋足够锋利,证明了吾等有力量在这片虎狼之地立足!”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着的、兴奋的低吼。昨日的胜利,无疑是一剂最强的强心针。
“但是!”刘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立足,仅仅是开始!胡人的马蹄依旧在北方咆哮,黑山贼的贪婪目光从未远离,这片荒原的风沙与严寒,更是我等无形的敌人!若想真正在此扎根,若想让我等父母妻儿未来能有一方安宁乐土,若想不负‘北疆王’之名,我等需要什么?”
他停顿片刻,让问题在每个人心中回荡,然后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
“需要一座城!一座坚不可摧的城!一座能庇佑我等,能积蓄力量,能让我等进可攻、退可守的根基之地!”
“即日起,睿城筑城大业,正式开启!”
没有过多的煽动,只有最现实的宣告和最明确的目标。然而,正是这份务实,让台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无比坚定。
“霍去病!”
“末将在!”霍去病踏前一步,甲胄铿锵。
“命你总揽城防与军事区规划、建造!优先构筑谷口防御工事,设立哨塔、营寨。军队操练不可懈怠,分批次参与筑城!”
“诺!”
“韩猛!”
“俺在!”韩猛声如洪钟。
“命你负责石料开采、木材砍伐,及所有需大力气的重活!你的人,是筑城的筋骨!”
“殿下放心!俺们别的不行,就是有一把子力气!”韩猛拍着胸脯保证。
“沈万三!”
“属下在。”沈万三拱手。
“命你总管物资调配、人员分工、后勤保障!粮食、工具、住所,一切用度,由你统筹。流民安置、招揽事宜,亦由你负责。”
“属下领命,必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所托!”
“苏檀儿。”
“檀儿在。”苏檀儿轻声应道,目光沉静。
“医护营需扩大,培训更多人手。筑城期间,伤病防治乃头等大事。同时,协助沈先生,管理好随行妇孺。”
“檀儿明白。”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将庞大的建设任务分解到具体的人。整个睿城,如同一台沉睡的巨兽,开始苏醒,每一个部件都开始运转起来。
刘睿亲自参与了最初的规划。他凭借超越时代的见识,将谷地划分为几个明确的功能区:靠近谷口、地势稍高处为军事区,修建营房、校场、武库;环绕“隐泉”及溪流两岸为核心生活与行政区,规划府衙、民居、集市;地势平坦、土壤相对肥沃处为农耕区;靠近山脚林地则为工坊区,集中铁匠铺、木工坊、皮具坊等,既方便取用材料,也减少对生活区的干扰。
规划既定,浩大的工程便如火如荼地展开。
最先动工的是谷口的防御设施。韩猛带着他麾下最彪悍的一群士卒,挥舞着崭新的工具,砍伐周边坚韧的灌木和矮树,清理出地基。同时,一支采石队也被派往附近的山脚,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很快便回荡在山谷中。霍去病则亲自带人勘测地形,选定了几处关键制高点,开始搭建最初的木质了望哨塔。
沈万三忙得脚不沾地,在各个工地间穿梭,清点着昨日“天降”的木材和石料,将它们分配到最急需的地方。他组织起流民中的老弱妇孺,负责烧水、做饭、缝补衣物,甚至编制草绳,每一个人都被调动起来。
苏檀儿的医护营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搭起了几个大帐篷,她带着几名略通药理的女子,将带来的药材分门别类,同时开始教授一些基础的包扎和护理知识。
刘睿也没有闲着。他巡视着每一个工地,时而与士卒一同扛起一根原木,时而蹲在采石场边,与工匠讨论如何更高效地开凿石料。他的亲力亲为,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士兵们看到尊贵的王爷殿下与他们一同流汗,心中的归属感与干劲愈发强烈。
然而,创业维艰。尽管有系统奖励的资源打底,但相对于建设一座城池的需求,依旧是杯水车薪。工具在高强度使用下开始出现损坏,粮食的消耗速度远超预期,夜晚的寒冷更是考验着每一个人的意志。临时搭建的窝棚难以完全抵御北荒原夜间的低温,伤兵营里,因劳累和风寒倒下的士兵开始出现。
傍晚,刘睿站在初具轮廓的谷口木墙前,看着在寒风中依旧奋力工作的士兵,听着工地上传来的号子声,心中充满了紧迫感。
“系统,签到。”他在心中默念。此刻,他太需要助力了。
【叮!签到成功!恭喜宿主获得今日奖励:初级建筑加速卡 x 1!】
【初级建筑加速卡】:使用后,可指定一项当前正在进行的建筑项目,使其建设速度提升50%,效果持续12个时辰。
建筑加速卡!
刘睿眼中精光一闪!这正是雪中送炭!他毫不犹豫,立刻将这张卡用在了正在建设的 【谷口初级防御木墙】 上。
一道唯有刘睿能看见的微光笼罩了正在施工的木墙区域。下一刻,他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些正在夯实地基、竖立木桩的士兵,动作似乎变得更加协调、迅捷了一些,效率明显提升。
他不动声色,继续巡视。当他走到欧冶子的临时工坊时,发现这里同样是热火朝天。几座简易的锻炉已经生火,欧冶子正指挥着学徒们,利用那批“天降”的铁锭,叮叮当当地锻造着工具——更多的是锄头、铁锹、凿子,而非刀剑。
“殿下。”欧冶子见到刘睿,连忙行礼。
“先生辛苦了,器械打造如何?”
“回殿下,优先保障筑城工具,已打造出百余件,勉强够用。只是……”欧冶子面露难色,“铁料消耗甚巨,恐难以为继。且若要打造殿下所言之‘靖北弩’,需更优质的钢材和更精细的工坊。”
刘睿点了点头:“先生不必忧虑,铁料之事,孤会设法。工坊亦会尽快建起。当前,一切以筑城为先。”
“属下明白。”
离开工坊,刘睿又去看了沈万三规划的流民安置区和新开辟的试验田。看着那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嫩绿芽苗,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这是未来的希望。
夜幕降临,篝火在营地各处燃起。劳累了一天的士兵们围坐在火堆旁,啃着干粮,喝着热汤,虽然疲惫,但眼神中却少了几分迷茫,多了几分对未来的憧憬。睿城的轮廓在夜色和火光中若隐若现,虽然简陋,却已然成为了这五千多人共同的家园和奋斗的目标。
刘睿回到自己的帅帐(同样是临时搭建的大号帐篷),摊开那张简陋的睿城规划图,在上面细细标注。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开始行动的方向,有了系统适时的辅助,更有这群愿意追随他披荆斩棘的人,他相信,这座名为“睿”的城池,终将在这北疆荒原上屹立不倒,成为他皇图霸业最坚实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