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白驹过隙,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刘睿来到这个世界已有一年多。从那个只能躺在摇篮里、连翻身都无能为力的婴儿,成长为了一个可以蹒跚学步、咿呀学语的幼儿。
这种成长,不仅仅是年龄的增长,更是【项羽模板】那持续不断、潜移默化改造的结果。
惠妃和宫人们最先察觉到异样。同样是皇子,刘睿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更显“硬朗”。他的小胳膊小腿摸起来不再是软绵绵的,而是带着一种内敛的结实感。学走路时,别的孩子往往要摔上无数次,需要宫人时刻紧张地护着,而刘睿却表现得异常稳健。
他摔倒的次数很少,即便偶尔重心不稳,也能在倒地前用手臂迅速撑住地面,那反应速度和手臂的力量,远非寻常幼儿可比。这让负责照顾他的芸香等宫女啧啧称奇,私下里都说三皇子“筋骨天生强健,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这些话传到惠妃耳中,自然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儿子身体健康壮实,忧的是这“好武”的名声若是传开,只怕会更坐实了某些人的猜忌。
刘睿自己对此感受最为深刻。那1%的霸王之力如同一条温顺的溪流,日夜不停地在他体内循环,滋养着他的骨骼、肌肉和经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耐力和身体的协调性,都在以一种缓慢但坚定的速度提升着。
这一日,春光明媚,惠妃带着刘睿在御花园一角较为平坦的草地上“学步”。与其说是学步,不如说是放任他自己探索。刘睿也很享受这种短暂的自由,他迈着还有些摇晃的小短腿,努力地控制着身体,朝着不远处一丛开得正盛的蝴蝶兰走去。
他沉浸在对身体控制的微妙体验中,尝试着调动体内那丝力量,让步伐更稳,更快。然而,力量的运用并非一蹴而就,尤其是对于一具仍在成长中的幼儿身体。就在他稍稍加快速度,试图够到那片紫色花丛时,脚下被一块凸起的鹅卵石绊了一下!
“呀!”旁边紧跟着的芸香惊呼一声,伸手欲扶,却已来不及。
刘睿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扑倒。若是普通孩子,这一下恐怕要结结实实摔个嘴啃泥,少不了要嚎啕大哭一场。但在失衡的刹那,刘睿体内那丝霸王之力几乎是本能地涌动起来,灌注于双臂和腰腹。
他没有完全失控,而是在空中极快地调整了一下姿态,避免了脸部和要害直接撞击地面。但惯性依然带着他向前扑去。
就在他准备用手臂承受这次冲击时,一只骨节粗大、布满老茧和皱纹的手,稳稳地、及时地托住了他的小胳膊。
那手掌传来的力道恰到好处,既阻止了他摔倒的趋势,又未因用力过猛而让他感到不适。一股混合着淡淡皂角气和一丝若有若无、仿佛镌刻在骨子里的铁血气息传来。
刘睿稳住身形,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沟壑、写满风霜的脸。头发花白,用一根最简单的木簪束着。身上穿着浆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底层太监服饰。他的背微微佝偻着,眼神浑浊,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是下意识地履行着清扫庭院的职责。
正是那个在冷宫附近徘徊的老太监——福伯。
福伯没有看刘睿,甚至没有多看赶过来的芸香和惠妃一眼。他沉默地扶稳刘睿后,便立刻松开了手,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出于本能。他拿起靠在旁边假山上的扫帚,继续低着头,一下一下,缓慢而机械地扫着地上的落叶,仿佛与周围的春光和贵人隔绝在两个世界。
“多谢福公公!”惠妃快步上前,将刘睿揽入怀中检查,见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对着福伯的背影道了声谢。
福伯只是停顿了一下扫地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算是回应,随后又继续着他那仿佛永无止境的清扫工作。
芸香也连忙道谢,看向福伯的眼神带着几分同情和习以为常。这位老太监在宫里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性子孤拐,平日里几乎不与人交流。
被母亲抱在怀里的刘睿,却一直盯着福伯那略显佝偻、却依旧能看出一丝硬朗轮廓的背影。
刚才那一扶,看似寻常,但刘睿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那手臂的稳定,发力的精准,以及那股几乎难以察觉的铁血气息……这绝不是一个普通杂役太监该有的身手和气质。
母亲之前提过,福伯早年曾在军中待过。
一个前边军军官,为何会沦落至深宫,做一个最底层的洒扫太监?他眼底那化不开的浑浊和漠然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往?
刘睿的心中,对这位神秘的老太监,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知道,在这深宫之中,武力固然重要,但可靠的人心与经验,同样是不可或缺的财富。这个福伯,或许会是他撬动局面的一枚关键棋子。
只是,该如何接近他,又如何解开他心头的枷锁,让他为自己所用?
刘睿看着福伯渐渐远去的、孤独而执拗的背影,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开始了新的盘算。
这深宫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发掘这些故事,或许就是他积累力量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