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工匠们都愣住了。
负责纺织机改进的主事忍不住问道:“大人,纺织业若能用蒸汽机,每年能多产数十万匹布,为何先优先兵器?”
贾政走到锻锤旁,指着一块待锻打的精钢:“江南局势不明,甄家背后或有兵权支撑,神京需有足够的兵器储备,才能应对变数。纺织虽重,却不及兵器关乎安危——蒸汽机的力道,能让锻锤的击打频率提三倍,寻常铁匠百锻才能锻好的刀胚,用它段时间便可成型,这才是眼下最急需的。”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咱们在神京就得备好后手。一旦江南生乱,兵器供应若跟不上,便是天大的麻烦。”
工匠们这才恍然大悟,连忙按他的吩咐调整装置。
炉火更旺,传动齿轮飞速转动,当蒸汽机第一次带动锻锤落下时,沉闷的撞击声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精钢在锤下快速塑形,效率远超人工。
贾政看着这一幕,眸色沉定。
他知道,蒸汽机用在兵器锻打上,不仅能提升效率,更能悄悄强化神京的防务——这既是应对江南乱局的后手,也是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底气。
待兵器锻打流程跑通,再转头改进纺织业也不迟,眼下,安稳永远是第一位的。
“加快进度,三日内,我要看到第一批用蒸汽机锻打的刀胚出窑。”贾政对工匠头目下令。
“是!”众人齐声应下,工坊内的节奏,比往日更急了几分。
工部工坊的检验室里,贾政拿起第一把用蒸汽机锻打的刀胚,刀刃寒光凛冽,纹路均匀细密——反复测试硬度、韧性后,各项指标都远超手工锻打,完全满足军中标准。
他当即让人去请赵振与李清廉,三人一同往皇宫去。
进了暖阁,皇帝正对着江南的奏报皱眉,见三人进来,才暂时放下文书。
“陛下,工部工坊已用蒸汽机锻出首批兵器部件,特来向您禀报。”贾政上前一步,将刀胚呈了上去。
赵振立刻接话:“陛下有所不知,这刀胚可不是寻常锻打的!往日铁匠一日才能出一把合格刀胚,如今用蒸汽机,一日便能出十把,效率足足提了十倍还多!”
李清廉也补充道:“臣方才在工坊亲眼见了,那锻锤力道均匀,速度又快,打出的部件个个规整,比手工精细太多。往后兵器供应,再也不用愁赶不上趟了!”
皇帝接过刀胚,手指抚过刀刃,眼中先是惊讶,随即涌上欣喜。
这几日因江南局势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十倍效率?竟有这般厉害!”
他抬头看向贾政,语气里满是赞叹:“你总能给朕带来惊喜。眼下江南不稳,朕正愁兵器后勤跟不上,你这蒸汽机一出来,可是解了燃眉之急!这才是真正有功于社稷的大事!”
贾政躬身道:“此乃陛下支持、工匠们尽心的结果,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如今工坊已能稳定量产,若军中需要,可随时加大供应。”
“好!好!”皇帝连说两个“好”字,心情大好,“朕即刻下旨,让兵部与工部对接,优先供应边军与神京卫所。赵振,你牵头盯着量产流程,莫出纰漏;李清廉,你在朝堂上也多说说这事,让大臣们都知道,咱们大胤有了这等利器,何惧宵小作祟!”
赵振与李清廉连忙领旨。
暖阁内的气氛,因这蒸汽机的成果,一扫往日的凝重。
皇帝看着贾政,越看越满意:“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朕能办到,都许你。”
贾政心中一动,却道:“臣只求陛下准许,待兵器量产稳定后,再将蒸汽机用于纺织、冶铁等民生领域,让更多百姓受益。”
这话既显格局,又不贪功,皇帝更是欣慰:“准了!你放手去做,朕都支持你。”
离开暖阁时,李清廉悄悄对贾政道:“大人这一步走得妙!既立了功,又讨了陛下欢心,往后在朝堂上,谁还敢轻视你?”
贾政笑了笑,目光望向远处的工坊方向。
蒸汽机的价值,才刚显露一角。
有了皇帝的支持,接下来的路,会好走得多。
从暖阁出来,贾政只觉识海之中气血翻腾,那层困扰许久的晋级瓶颈,竟隐隐有了破碎的迹象。
他扶住李清廉的手臂,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李兄,我这有些不适,想先归家歇息半日,工部那边……”
“快回去!”李清廉连忙扶住他,哪还敢多留,“工坊有我盯着,你安心养身体,这才是头等大事!”
他知道贾政不是偷奸耍滑之人,此刻刚立新功,自然要优待。
当即替他安排好后续事宜,催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疾驰向荣国府,车厢内,贾政闭目凝神,任由识海中的气息肆意冲撞。
神识愈发浑厚,仿佛随时能冲破桎梏,那种即将晋级的悸动,让他指尖都微微发麻。
刚到府门前,还没等下车,就见传旨太监捧着明黄圣旨快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众锦衣卫,阵仗不小。
贾府早有准备,众人皆在香案之后站立,
“荣国府贾政接旨——”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庭院,贾政连忙整理衣袍,跪地听宣。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工部员外郎贾政,督造蒸汽机有功,革新兵器锻打之法,效率倍增,解社稷后勤之忧,其功甚伟。特册封为一等侯爵,赏京郊良田万亩,黄金千两,白银五万两,锦缎百匹。另赐‘忠勤’匾额,以彰其功。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太监笑着将圣旨递到贾政手中:“贾大人,恭喜恭喜啊!陛下可是对你赞不绝口,这侯爵之位,可是实打实的恩典!”
贾政接过圣旨,心中既有欣喜,也有了然。
皇帝此举,既是奖励他的功绩,也是在江南局势紧张之际,用爵位和赏赐稳固他的地位——有了侯爵身份,他在朝堂上的话语权更重,应对甄家也多了几分底气。
“劳烦公公跑一趟,快请入内奉茶。”贾政笑着迎客,目光却不自觉望向书房方向。
侯爵、良田、金银……这些赏赐固然丰厚,但他更在意的,是识海中那即将突破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