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明圣上?”
贾政仰天大笑,
“王大人尽管去禀明圣上,看看陛下是信你王家的一面之词,还是信我贾家这如山的铁证!“
”我贾政今日把话撂在这,拿不到银子,我就不走了!”
贾政面上表情一松,端起茶盏压一口,继续道,
“另外,听说你正在谋划京营,你说此时我找上皇帝,结果如何?”
王子腾心中震荡,眼睛怒视贾政,恨不得撕碎他。
书房内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触即发。
书房外的回廊上,雕花槅扇被推得哐当作响。
王子腾的长子王仁带着几个堂弟妹蜂拥而至,锦袍玉带间满是骄纵之气。
二小姐王婉扬攥着帕子,眼波流转间尽是轻蔑:
“不过是个穷酸员外郎出身,还敢在咱们王家撒野?”
“就是,父亲平日里还把他当回事!”
三少爷王信晃着腰间的和田玉佩,大踏步往前,
“走,瞧瞧去,莫不是讨饭讨到咱们府上了?”
当他们挤到书房门口时,正听见贾政掷地有声的话语:
“拿不到银子,我就不走了!”
王仁的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王婉扬的帕子也悄然滑落,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屋内那个浑身散发着冷厉气息的贾政 ——
这与她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只会读书的姑父截然不同。
“老太太!不好了!”
机灵的丫鬟翠儿跌跌撞撞地冲进内院,
“二舅老爷说...... 说大姑奶奶她......”
话未说完,王母手中的翡翠镯子 “当啷” 一声摔在青砖上,碎成两半。
“胡说!”
王母的金丝八宝攒珠髻随着身体晃动,脸上的粉扑簌簌而落,
“我那苦命的玉儿,昨日还派人送了安神汤......”
她扯着嗓子哭喊着,由两个婆子搀扶着,跌跌撞撞地往书房奔去。
此时的书房内,王子腾的额角沁满冷汗,在贾政如鹰隼般的目光下,他终于软下姿态:
“姑爷,三十万两实在太多,能否宽限些时日......”
“宽限?”
“你王家用我贾家人脉时怎么不说等些时日?”
“用我贾家钱财怎么不说宽限宽限!”
“你王家女儿不是说,扫扫边角料都比我贾家体面,怎么想起来给我说宽限?”
“我告诉你,王子腾,我这已经时顾念着勋贵体面,要宽限可以!”
“利息给我算上!”
贾政冷笑,指尖重重叩击着书案上的账本,
“我的耐心有限,我想圣上很想看到这个!”
他周身似有一股无形的威压,令屋内众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
这威压源自他修炼弥陀经后强大的精神力,如实质般压得王子腾喘不过气。
“吱呀 ——”
书房门被猛地推开,王母跌坐在地,白发散乱,妆容花得不成样子:
“贾政!你还我女儿!我那玉儿自幼娇生惯养,嫁进你贾家,竟落得如此下场!”
她捶打着地面,嚎啕大哭,“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贾政神色冷冽,目光如刀般扫过王母:
“老夫人这是明知故问?令爱私自挪用贾府七十万两银子,还致使我贾家被指觊觎宫闱。“
“若非陛下念及贾家世代忠良,这会儿,您怕是要去天牢见您女儿了!”
他故意加重 “觊觎宫闱” 四字,声音冰冷刺骨。
王母的哭声戛然而止,脸上血色尽失。
她当然知道 “觊觎宫闱” 意味着什么,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一旁的王仁脸色惨白,双腿微微发抖;
王婉扬更是吓得躲到了兄长身后,锦帕都被她攥出了褶皱。
“不可能!”
王母突然尖叫起来,
“玉儿绝不是这样的人!定是你...... 是你逼死了她!”
她挣扎着要扑向贾政,却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贾政冷哼一声:
“老夫人若不信,大可随我进宫,与陛下当面对质!”
他向前一步,周身威压更甚,
“到时候,可别说是我贾家不给王家留颜面!”
书房内一片死寂,唯有王母粗重的喘息声。
王子腾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深知贾政所言非虚。
皇帝本就对王家不满,若此时再闹将起来,王家必将万劫不复。
“母亲!”
王子腾突然上前,一把扶住王母,
“您莫要冲动!妹妹既已嫁入贾家,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哪有送回的道理?”
他转头看向贾政,眼中满是无奈与哀求,
“二舅子,此事确是我王家对不住贾家。”
“三十万两银子,我今日给你,剩余银两我半月内一定凑齐。”
“只是...... 还望您看在往日情分上,高抬贵手。”
王母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
“你...... 你这是要眼睁睁看着你妹妹含冤而死?”
“母亲!”
王子腾压低声音,在王母耳边急切道,
“您糊涂啊!妹妹是贾家的媳妇儿,跟我们无关!”
“如今借款贾家有账本为证,陛下又对咱们王家心存不满,若再纠缠下去,整个王家都要遭殃!”
王母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玉儿...... 我的玉儿......”
王仁、王婉扬等人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们从未想过,平日里看似温和好欺的贾家二老爷,竟能如此强势,将王家逼到这般境地。
贾政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冷笑。
他知道,今日这一局,自己虽暂时占了上风,但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他早已不是从前的贾政,有修炼得来的强大意志,更有为贾家力挽狂澜的决心。
“半月之后,我再来取银子。”
贾政从王子腾的管家手上接过银票,转身欲走,又停下脚步,
“若到时拿不出,就休怪我不客气!”
他大步走出书房,八个小厮紧紧跟随,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将屋内众人的目光隔绝在外。
直到贾政的身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外,书房内仍一片死寂。
王母的哭声渐渐转为抽泣,王子腾瘫坐在椅子上,望着满地狼藉,心中满是苦涩。
他知道,从今日起,贾家与王家,再无往日的和睦......
贾家在京营京营多年,树大根深,以后日子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