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穴里面的动静还没停止,左侧冰层时不时传来“咔嚓”的裂响,右侧红岩的余温透过岩壁渗来,一冷一热交织,提醒着他仍身处地脉迷窟的险境。
东方青玄靠在岩石缝隙的内壁上,指尖还沾着玉髓逸出的淡金色气息。他目前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有经脉深处还残留着一丝隐痛,那是之前强行催动破军式留下的旧伤,后背和手臂的外伤早已经愈合,不曾留下半点疤痕,为此他也苦恼许久。
“塔主小子,冰火玄蜥受了伤,暂时不会出来,这里相对来说暂时安全。你何不趁现在先完成一部分的炼骨,这样的话你出去应对某些事情也更有把握一些。”东方青玄在疗伤的空余时间鸿儿给他建议道。
“而且炼骨和炼筋一样,是需要很长时间一部分一部分炼的,不像炼皮和炼肉都是一体完成的。”鸿儿继续说道。
“好,听你的,再修养半日就开始炼骨。”他低声自语,随后他目光落在掌心的极品地心玉髓上。玉髓比昨日取到时小了拇指大小,乳白的质地里,流光依旧,透着温润的暖意,握在手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大地精华顺着掌心往体内钻,滋养着骨骼。
他反复琢磨《鸿蒙至尊大道经》第一重“紫气初蕴”的口诀后,决定先选右侧上肢带骨和右上肢骨。炼骨大概分为六个部位,分别是头骨、脊椎和肋骨、右上肢带骨和右上肢骨、左上肢带骨和左上肢骨、右下肢带骨和右下肢骨、左下肢带骨和左下肢骨。
他之所以先选择右上肢带骨和右上肢骨,是因为他现在习惯是用剑,而他用剑全靠右手,从锁骨到肩胛骨,再到肱骨、前臂骨、手骨,每一块骨头都关乎他握剑的稳度和出剑的力道。
他之前与冰火玄蜥缠斗时,右手挥剑总觉差了几分顺畅,尤其在强压环境下,右臂骨骼的支撑力不足,导致《九劫万象剑》和《裂空九剑》的威力没能完全发挥出来。如今有玉髓辅助加速,先炼好右臂,正好能补上这个短板。
半日后,鸿钧塔内,东方青玄调整好坐姿,将玉髓放在膝盖上,双腿盘起,缓缓闭上眼。运转《鸿蒙至尊大道经》第一重“紫气初蕴”的口诀。塔中紫色云团开始翻涌,形成一个紫色的旋涡,一缕缕淡紫色的鸿蒙紫气从旋涡中射出,穿过极品地心玉髓,进入体内,紫气带着玉髓里的大地精华渗入皮肤,朝着骨骼钻去。
刚开始,只有一缕清凉的气息顺着肩胛骨缝隙渗入,像是冰水滑过骨头,带着酥麻的痒意。可下一秒,随着鸿蒙紫气与玉髓精华在骨骼表面交汇,痒意瞬间变成尖锐的痛感。
肩胛骨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钻透,每一缕精华渗入骨缝,都带着强行剥离杂质的灼痛,仿佛骨头里藏着的陈年污垢,正被一点点刮下来。
“忍住!玉髓精华在软化骨膜,别让紫气冲得太猛,会伤了骨头根基。”鸿儿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几分慎重。
“从锁骨开始,慢慢往下走,先润透这些骨骼,再从肩胛骨,到肱骨、前臂骨、手骨,一步都不能急。”
东方青玄紧紧咬着牙,忍着剧痛。强行稳住紫气的输出。他甚至能‘看到’体内的景象:淡金色的玉髓精华裹着高贵的紫气,在肩胛骨表面形成一层薄膜,随着口诀运转,薄膜缓缓渗入骨内,将原本暗沉的骨骼染成淡紫色。每渗入一分,骨骼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像是有人用钝刀在骨头表面反复打磨,疼得他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后背的伤口也因为身体紧绷而重新裂开,鲜血渗过结痂,滴在岩石上。
他没有停下。右手微微抬起,模拟握剑的姿势,感受骨骼的变化。当紫气和玉髓精华渗入锁骨时,右臂突然传来一阵酸麻,像是长时间举剑后的疲惫被放大了十倍,连带着肘关节都开始发烫,那是锁骨里的杂质被强行排出的反应。他试着转动手臂,肘关节的卡顿感少了些,之前与玄蜥战斗时的僵硬,正随着淬炼慢慢消失。
“再加一丝玉髓精华,锁骨是右臂和身体的连接,得让它更坚韧,这样才能抗住与敌人对碰中的反冲击力。”鸿儿的提示声传来。
东方青玄依言引导更多精华渗入,锁骨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块烧红的铁条塞进骨头里,他忍不住闷哼一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可他没松劲,反而加快了紫气的运转,将杂质顺着骨缝强行挤出身体,落在地上,化成细小的黑色粉末,那是原宿主体内多年淤积的废骨杂质。
时间在痛苦中流逝。地脉迷窟里偶尔传来轻微的震动,腔穴顶部的冰棱时不时落下几小块,砸在岩石缝隙外,发出清脆的声响。
东方青玄在鸿钧塔中对此毫无察觉,他所有心神都沉浸在炼骨中。当紫气和精华终于渗入前臂骨和手骨时,右手的痛感瞬间达到了顶峰,所有的细骨像是被生生掰断后又重新接起,每一次精华流转,都带着钻心的痒痛,仿佛骨头里长了无数小虫,在疯狂啃噬。
他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指尖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在玉髓上,被玉髓的暖意瞬间吸干。可他眼神依旧坚定,脑海里闪过之前与南宫横、冰火玄蜥战斗的画面,若不变强,下次再遇强敌,别说保护母亲和夜凝霜,连自己都活不下去,更不用说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了。
“快成了!前臂骨和手骨的杂质快排干净了,用紫气裹住玉髓精华,在骨内形成一个循环!”鸿儿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
闻言东方青玄猛地催动心念,将最后一缕玉髓精华注入右手骨骼,同时让紫气在骨内缓缓流转,不像是在骨骼表面镀上一层淡紫色的膜,而是像整个右手臂连同连接的骨骼关节都变成了紫色。
刹那间,所有的痛感骤然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右侧上肢骨像是被温水浸泡过,每一块骨头都透着温润的暖意,之前的疲惫和僵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睁开眼,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能清晰感觉到锁骨、肩胛骨、肱骨、前臂骨、手骨之间的联动更加丝滑,仿佛每一块骨头都有了灵性,轻轻一动,就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
他心念一动出了鸿钧塔,来到之前与冰火玄蜥大战的通道内,握紧右拳,一拳轰向从通道顶部掉落下来的岩石。霎时间一块磨盘大小的岩石被他一拳轰的四分五裂,而他的右手上只有一点碎石粉末,没有丝毫伤痕,岩石上传来的反力也被他轻松化解。
“我这右拳都快赶上一般的神兵利器了。”东方青玄有些兴奋的自言自语道。
“傻塔主小子,等你完成《鸿蒙至尊大道经》前三重的修炼,你的整个身体就是最完美的身体,那时候你的基础将是最牢固的。”鸿儿坐在鸿钧塔中的紫色王座上,咯咯的笑着在心里对他说道。
东方青玄闻言点了点头,对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他心念一动,唤出斩道剑,他右手握剑,缓缓挥动。剑刃划过空气,没有了之前的滞涩,剑气比之前凝练了几分,甚至能感觉到紫气在骨骼里流转的更顺畅,注入剑刃时毫无阻碍。
他试着斩出一道‘流风切’,淡紫色的剑气脱手而出,精准地斩向不远处的一块碎石。“咔嚓”一声,碎石被整齐地劈成两半,切口泛着淡淡的紫色。
“成了,威力比之前的提升了两成!”东方青玄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难掩兴奋。右手握剑的感觉,比之前好太多了,仿佛剑成了手臂的延伸,每一次挥剑都无需刻意用力,骨骼自然带动肌肉,出剑又快又稳,这就是他想要的‘凌厉丝滑’。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玉髓,这是他炼骨之时切下的一块拇指大小的玉髓。此刻拇指大小的玉髓表面的流光几乎淡不可见,只剩下一层薄薄的乳白壳,里面的大地精华已消耗大半。他小心地将其他玉髓收好,这玉髓还要用来炼其他部位的骨骼,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通道外,腔穴里的冰火气息又淡了些,地脉的震动也平息了。东方青玄靠在岩壁上,缓缓喘息。右侧上肢骨的淬炼耗光了他大半的紫气,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紧绷而疲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右臂的变化让他更有信心,接下来,只要再恢复几日,就可以准备离开了。
地脉迷窟的深处,岩石缝隙里的身影渐渐放松下来,只有右手偶尔挥动斩道剑,感受着炼骨后的变化。腔穴里的冰层还在裂响,红岩依旧发烫,可对他而言,这些险境都成了修炼的背景。
只要能变强,再多的苦,他都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