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纳德共和国与罗尼特帝国的战场前线,硝烟还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能量弹灼烧空气与金属灼烧的刺鼻气味。
战壕里的合金墙壁布满弹痕,坑洼处还积着浑浊的雨水,偶尔有流弹从上空掠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小伍子靠在战壕的内壁上,左腿屈膝,右腿随意伸直,姿态透着股久经沙场的痞气。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刚上战场时手忙脚乱的新兵蛋子。
作战服上沾着泥土与污渍,却穿戴得整齐利落;眼神锐利,扫过战壕时带着沉稳的审视;连夹烟的手指都稳得很,没有半分颤抖,举手投足间全是老兵的模样。
烟抽到尽头,小伍子微微抬眼,指尖发力,烟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在不远处的合金防御墙上。
火星四溅,像一簇转瞬即逝的小烟花炸开,随后便熄灭在墙面上。
在前线摸爬滚打,他的指力早已练得远超常人,这点力道不过是家常便饭。
就在他准备再摸出一支烟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叫声:
“兵长!兵长!”
小伍子循声望去,只见三个穿着同款作战服的士兵正朝着战壕跑来,脚步急促,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兵长”并非正式军衔,而是前线战事吃紧时临时任命的职务。
小伍子在战场上表现出众,还救过不少战友,营里便临时给了他这个头衔,让他负责带领两个班的士兵驻守这片战壕。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天塌下来了?”
小伍子直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目光扫过跑过来的三个士兵。
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喘着粗气,扶着战壕壁稳住身形,连忙说道:
“兵长,营长让你现在就下去一趟,特意让我们来叫你。”
小伍子眉头一挑,抬手一巴掌轻轻抽在那人的战术头盔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你小子是不是傻?不会用通讯器呼叫吗?还特意跑一趟,闲得慌?”
那士兵捂着头盔,苦着脸解释:
“不是我们不想啊兵长,营长说了,必须让我们亲自来带你过去,还说这事得当面跟你说,通讯器里说不清。”
小伍子闻言,脸上的漫不经心渐渐褪去,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他不再多问,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着身后战壕里的士兵喊了句:
“我去营部一趟,你们看好这儿,有情况立刻用通讯器报信!”
说完,他便跟着三个士兵,朝着营部的方向快步走去。
小伍子走得沉稳,心里却在琢磨:营长突然叫自己过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前线又有新的部署,还是有其他紧急任务?
跟着士兵走进营部,小伍子刚跨过门槛就顿住了脚步。
原本宽敞的营部里,靠墙的位置已经站了一排人,约莫有十几个,都穿着跟他一样的作战服,却个个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一看就是长期在前线厮杀的老兵。
小伍子不动声色地左右扫了一眼,心里犯起了嘀咕:里面有几个是其他连队的熟人,之前在联合防御战里打过照面,还有不少生面孔,看装束都是普通士兵,没什么特殊标识。
可营部平时很少这么热闹,尤其不会一下子聚集这么多各连队的精兵,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悄悄找了个空位站定,目光又落到前方的桌子旁。
营长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眉头微蹙,神色严肃。
桌子两侧还坐了好几个人,有两个穿着带军衔的军官服,肩章上的标识显示是团部来的人,还有几个穿着便装,气质沉稳,看不出身份,既没有军衔,也没有任何部队标识。
片刻后,营长合上文件夹,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打破了营部的寂静。
“今天把你们叫过来,是有一项秘密任务要安排。你们都是各连队选拔出来的精兵,实战经验丰富,战斗力强,这次任务就从你们里面挑选人员,名额有限,只选五个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站成一排的士兵,语气又沉了几分。
“至于任务内容,现在不能告诉你们。现在给你们一次选择的机会,要是有想退出的,不用解释,现在就可以走,没人会怪你们。”
营部里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小伍子身边的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动脚。
他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更何况,能被营部特意召集,还让团部军官在场,这任务必然不一般,越是危险,反而越能激起他们的斗志。
一分钟过去,站成一排的士兵依旧整齐,没有一个人出列。
营长看着眼前的场景,眼底闪过一丝赞许,点了点头说:
“好,既然没人退出,那接下来就进行选拔考核。”
跟着营长和几个陌生人员来到前线训练场,小伍子刚站定,就彻底愣住了。
原本用于模拟实战的训练场,此刻被搬来了各种体能训练器械,既没有预设的防御工事,也没有模拟敌人,所谓的选拔考核,居然是清一色的体能测试。
“先从投掷开始,每人三次机会,投掷距离需超过五十米,精准度要落在指定区域内。”
负责考核的士兵拿着记录仪,语气平淡地宣布规则。
小伍子看着眼前的实心训练弹,心里满是疑惑:秘密任务选拔,不考战术配合,不考武器使用,怎么偏偏考这些基础体能?
这也太奇怪了。
他压下心头的纳闷,上前拿起训练弹,手臂发力,将弹体掷了出去。
训练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五十米外的靶心区域。
可让他更诧异的是,旁边还有人拿着小巧的仪器,在他投掷时,仪器镜头一直对着他的上肢,似乎在检测着什么数据,连肌肉收缩的幅度都要记录下来,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接下来的测试更让小伍子摸不着头脑。
先是在划船机上进行十分钟耐力测试,要求每分钟划频不低于三十次;再是俯卧撑考核,限时两分钟,至少完成五十个,且动作必须标准。
每个项目结束后,都有专人用仪器围着他们的上肢反复扫描,偶尔还会低声交流几句,那严肃的模样,仿佛在研究什么精密仪器,而非考核士兵。
“你,肩膀有旧伤,发力时肌肉代偿明显,不符合要求,淘汰。”
考核人员突然对着一个刚做完俯卧撑的士兵说道,手里的仪器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肌肉数据。
紧接着,又一个士兵被拦下:
“你的手部动作协调性太差,操作精度不达标,淘汰。”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无奈地退出队列。
小伍子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更紧了:选拔秘密任务人员,居然因为手笨和有旧伤被淘汰,这理由也太牵强了。
体能测试结束后,剩下的士兵被带到一处临时改造的室内房间。
房间中央摆放着几台陌生设备,旁边还放着造型怪异的头盔。
头盔上布满了细小的传感器,连接着后方的显示屏。
“接下来测试反应能力,戴上头盔后,屏幕会出现随机目标,你们需要在目标出现的瞬间做出规避或攻击指令,反应时间超过 0.5 秒即为不达标。”
小伍子戴上头盔,刚系好卡扣,眼前的显示屏就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光点随机闪烁,他下意识地根据光点位置做出反应,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点击。
可测试过程中,他总觉得不对劲。
这些随机目标的出现规律毫无逻辑,更像是在检测神经反应速度,而非实战中的应急反应。
“你,反应弧太长,三次目标规避超时,淘汰。”
“还有你们两个,对突发目标的判断延迟超过阈值,淘汰。”
又有三个士兵被宣布出局,手里的记录板上标注着神经反应速度不达标的字样。
小伍子摘下头盔,看着陆续离开的士兵,心里的困惑已经变成了抓狂。
他参军这么久,头一次遇到这么荒诞离谱的事情。
他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手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到底是选拔什么任务?怎么比在前线跟罗尼特帝国的士兵厮杀还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