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战场之上总有种难以言说的玄妙力量,名为 士气。
它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在关键时刻打破实力的桎梏,让原本处于弱势的一方爆发出超乎想象的能量。
就像古代战场上,粮草断绝的军队可能因将军一句振臂高呼,便重拾勇气冲向数倍于己的敌人;也像新公元时代的机甲会战,濒临溃败时,一句 “为了家园” 的呐喊,就能让机士们不顾生死地启动超载武器。
这种力量无关装备优劣,无关人数多寡,是信念凝聚成的火焰,是绝望中生出的锋芒,能让疲惫的躯体爆发出双倍的力量,能让恐惧的心灵变得无所畏惧。
当士气达到顶峰时,士兵们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心中只有胜利的目标,连死亡的威胁都变得渺小。
此刻的沙纳德阵地,国歌声就是点燃这股力量的火种。
激昂的旋律如同有魔力般,注入每个战士的血脉。
原本因持续作战而疲惫的士兵,此刻挺直了脊梁;原本因机甲牺牲而低落的情绪,此刻被愤怒与决心取代。
这场原本实力相当的阵地攻防战,局势在短短几分钟内彻底扭转。
沙纳德军队不再是被动防守的一方,他们从战壕里、掩体后冲出来,手中的能量武器喷吐着怒火,朝着罗尼特军发起了猛烈的反击。
“冲啊!把这些帝国狗赶出去!”
有人嘶吼着,端着能量步枪向前冲锋,子弹精准击中罗尼特步兵的护甲;有人扛起便携式火箭筒,对准敌方的重型机枪阵地,一发炮弹就让那里变成火海。
罗尼特军原本的进攻势头瞬间被打断,士兵们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沙纳德军队,脸上露出了慌乱。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猛的敌人,仿佛刚才那个被动挨打的防守方只是错觉。
很快,反击战变成了追击战。
罗尼特军开始向后退缩,起初还是有秩序的撤退,可在沙纳德军队的紧逼下,撤退渐渐变成了溃败。
有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只顾着埋头逃跑;有人被绊倒在地,却没人敢回头搀扶;原本整齐的军阵,此刻变成了散乱的溃兵,在阵地上狼狈逃窜。
小伍子混在冲锋的人群中,心脏因激动而剧烈跳动。
他握着能量步枪,不断扣动扳机,子弹打在逃跑的罗尼特士兵身上,溅起一片片火花。
身边的班长跑得比他还快,一把能量冲锋枪握在手中,点杀着试图抵抗的敌人。
就在这时,有人从后面追上他,将一面卷着的沙纳德国旗塞进他手里:
“兄弟!举起来!让兄弟们都看见!”
小伍子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接过国旗,猛地将其展开。
红色的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金色的国徽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他高高举着旗帜,脚步更快了,不知不觉间竟跑到了整个队伍的最前面。
红色的旗帜像一道指引,身后的沙纳德士兵看到旗帜,冲锋的劲头更足了,呐喊声此起彼伏。
神奇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罗尼特军的溃兵还在疯狂射击,密集的弹雨朝着冲锋的方向袭来,能量光团在战场上炸开,掀起一片片尘土。
可小伍子举着旗帜奔跑时,那些致命的攻击却仿佛绕着他走:一枚能量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地面;一个能量光团在他左侧炸开,冲击波将他掀得一个趔趄,却没伤到他分毫;甚至有一发子弹打在了旗杆上,只留下一个浅坑,旗帜依旧在风中飘扬。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低头看了看身上。
没有任何伤口,只有衣服被冲击波掀起的褶皱。
他抬头望了望手中的国旗,又看了看身后跟着的战友,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子弹刻意避开他,是信念给了他勇气,是身后无数双眼睛的注视,让他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了最安全的冲锋路线;是那面旗帜带来的力量,让他在弹雨中创造了奇迹。
小伍子握紧旗杆,跑得更坚定了。
红色的旗帜在战场上空飘扬,如同燃烧的火焰,指引着沙纳德军队一路追击,将罗尼特军的溃兵赶出了阵地,赶出了这片布满鲜血与残骸的焦土。
国歌声依旧在回荡,冲锋的呐喊从未停歇,而那面在弹雨中安然无恙的旗帜,成了这场战役中最耀眼的符号。
追击的洪流中,小伍子的目光突然被前方一台瘫在地上的堡垒机甲吸引。
这台罗尼特军的重型装备虽已失去移动能力,舱体却还在微微颤动,显然里面仍有残余士兵。
他猛地加快脚步,将国旗暂时斜扛在肩上,双手抓住机甲外壳上的弹孔与裂缝,像猿猴般向上攀爬。
机甲外壳滚烫,残留的机油沾在他手上,滑腻却抓得更紧,每向上爬一步,他都能听到舱内传来的慌乱交谈声,罗尼特语的咒骂与恐惧的喘息透过舱壁缝隙飘出。
爬到机甲顶端时,舱盖突然 “咔嗒” 一声向上掀开,一个穿着罗尼特军制服的士兵正狼狈地往外爬,头盔歪在一边,脸上满是尘土与血迹。
两人四目相对,士兵的动作瞬间僵住,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他抬头看到的,是小伍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是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还有他肩上那面猎猎作响的红色旗帜。
小伍子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依旧牢牢抓着机甲外壳,右手迅速伸向腰间,摸出一枚圆滚滚的聚变手雷。
金属外壳的冰凉触感传来,他牙齿死死咬住手雷拉环,猛地向后一扯!
嗤啦” 一声,拉环脱落,手雷引信开始发出微弱的 “滋滋” 声。
他手臂一扬,手雷精准地投进了敞开的舱口,紧接着,他飞起一脚,重重踹在舱盖上。
“哐当” 一声巨响,舱盖被强行按回原位,小伍子甚至不等舱盖完全闭合,便伸手将斜扛的国旗抽出,旗杆斜着插进舱门的把手扣中,金属杆与卡扣死死咬合,将舱门牢牢卡住,任凭里面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舱盖也纹丝不动。
“轰隆!”
几秒钟后,机甲舱内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冲击波透过机甲外壳传递出来,让整个巨大的堡垒机甲都为之一振,顶端的天线与残骸簌簌掉落。
舱内原本嘈杂的鬼哭狼嚎声骤然停止,只剩下机甲金属结构受热变形的 “咯吱” 声。
小伍子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目光扫过四周。
追击的沙纳德士兵们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停下脚步,朝着机甲顶端的身影欢呼呐喊,声音里满是敬佩与振奋。
他伸手扶正国旗,将旗杆牢牢插在机甲顶端一处相对平坦的装甲板缝隙中。
红色的旗面在风中再次展开,金色的国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任凭机甲外壳还在微微发烫,任凭远处的枪炮声依旧零星响起,这面旗帜却始终傲然屹立,如同一个永不屈服的宣言。
阳光透过硝烟,洒在旗帜上,给红色的布料镀上了一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