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了,在茂密的树林里,又没有照明,哪怕凌霄对这片树林非常熟悉,走起来依旧深一脚浅一脚,非常不容易。
身后,凌永德一行拿着火把,已经在一步步逼近中了。
飞哥急了,催促道:“快点,他们要追上来了。”
“知道了。”凌霄应了一声,也有些急了,不自觉加快了步子,却不想,一不留神,一脚踩了空,整个人向着一侧一个极陡的坡滑了下去。
“小心。”飞哥惊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抓,没有抓住。
慌乱间,凌霄也伸手抓了一把,想着不管抓到什么,只要能让他稳住就行,没想到一把抓住了飞哥的脚腕。
飞哥没留神,直接被他一把拽了下去。
“我淦。”飞哥叫道,“你带的什么路?不是说这这片山里很熟的吗?”
“……天太黑了,看不清。”迅速下滑中,凌霄故作淡定道,主要现在慌也没用了。
不知道会掉到什么地方,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飞哥慌得不行,也顾不得会不会把凌永德他们引起来了,吱哇乱叫了起来:“救命啊……啊……啊……”
凌永德一行人很快循着声音找了过来。
明亮的火把照着那几乎垂直的陡坡下面,除了面上有压过的痕迹外,底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这么深,应该已经摔死了吧?”曾寿幸灾乐祸的说道。
凌永德皱着眉,没有说话,沉吟片刻,才看向曾寿,说道:“你下去看看。”
曾寿哆嗦了一下,一脸惶恐的看着凌永德,畏缩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么深,怎么下去?会摔死的。”
凌永德转头看向身旁其他人:“谁有绳子吗?”
旁边的人都面面相觑。之前都好好喝着酒呢,谁会没事带绳子出来?
李翔在腰间摸了摸,把裤腰带解了下来:“要不用裤腰带连一下?”
凌永德觉得是个好主意,让所有人都把裤腰带解了下来,系在了一起,绑在了曾寿的手上,让他慢慢滑了下去,直到再也下不去为止。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没有?”凌永德问道。
曾寿用手里的火把往下晃了两下,底下始终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看到,深不见底,应该已经死透透了。”
说完,他就慌乱的大声叫道:“快拉我上去。”那细细的腰带感觉根本撑不住他的体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他可不想也掉下去,死在下面。
曾寿很快被拉了上去。
“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凌永德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曾寿点点头,信誓旦旦的说道:“看不见底,肯定死透了。”
凌永德这才彻底安下心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来:“老天爷都要他死,你看,都不用我动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道:“走,我们回去继续喝酒,好好庆祝一下。”
凌永德的人立刻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那个飞哥都死了,那兰源那边的黑市……”回去的时候,曾寿跟凌永德问起。
凌永德想也不想道:“兰源那边,老苟不是一直惦记着吗?以前因为有飞哥在,他才抢不来,现在飞哥没了,捎个信过去,让他自己动手就行了。对了,让老苟把飞哥那些稀罕货的货源尽快摸清楚了。”
曾寿立刻一口应下:“德哥放心,我马上让人去办。”
凌永德一行呼啦啦的离开了,他们谁也没有发觉,从一开始就缀在他们身后的孙良,这时就躲在旁边的灌木丛里,把他们刚刚说的话,全部都听进了耳朵里。
等凌永德他们走远了,孙良才从躲藏的灌木丛里爬了出来,找到刚刚凌永德一行停留的、凌霄和飞哥掉下去的地方,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抽噎着道:“飞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孤魂野鬼的,一定会把你的死讯带回去给你的家里人,把你从这里带回去的。”
说完,他毅然转身离开了,准备回去看一眼他老娘,就连夜赶去兰源,把飞哥的消息送过去。
陡坡下面,就在刚刚曾寿停留的地方往下不到两米的地方,凌霄和飞哥一身狼狈,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竖直了耳朵,听着坡上的动静。
“好像又来人了……”飞哥说道。
“好像又走了……”凌霄跟着说道。
两人静了片刻,相互看了一眼:“好像没人了?!”
两人齐齐松了口气,趴在那里,一时都累得不想动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凌霄喘了两口气,说道。
“人不都已经走了吗?还有什么问题?”飞哥不解问道。
凌霄指指陡坡上头:“该怎么上去?”
飞哥抬头看了一眼陡坡上头,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是啊,该怎么上去?
第二天,兰源镇,黑市。
王小发一早起来,就愁容满面,坐立不安。
他哥昨天去了青溪镇找那个黑了他们货的家伙,临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就算晚了,也会尽量连夜赶回来的,结果这都第二天了,还没见人。
王小发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带两个人去青溪镇找,他哥身边的亲信手下之一郑平安忽然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瘦丁丁的家伙,风尘仆仆的,看着还有点儿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好了,小发,飞哥出事了。”郑平安神情凝重的看着王小发,说道。
王小发还在琢磨着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呢,听到郑平安的话,脸色一变,立刻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哥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