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鹤野在看见吊在水牢上人的一瞬间，心几乎停滞。
他用魔气切断铁链，接住下坠的叶微晚。
楚鹤野抱住叶微晚，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他没见过姐姐面具底下的模样，但见到她的一瞬间，他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姐姐。
楚鹤野现在大脑一片混沌，不断回荡着手下人刚刚说的话。
【只不过，那叶家大小姐好像...要不太行了。】
水牢...叶家大小姐...
楚鹤野呼吸放轻，不敢惊扰怀中人。
姐姐...姐姐就是叶家大小姐。
那个前世死在这个时间段的叶家大小姐？
如果这样的话...
【主要是叶家大小姐，那位似乎用了某种提高灵力的禁术，杀了许多我们的人。】
使用禁术...
明明前世，她一个月后才死...
是他...是他进攻叶家，害得姐姐只能动用禁术。
是他...是他...
他该死...
心像是有人用刀往心脏里不断搅动，搅动的他不能呼吸，一呼吸就是如刀割一般疼。
楚鹤野泪水不断凝聚在眼眶，眼前逐渐模糊，
温热的眼泪滴到叶微晚冰凉的脸庞，顺着她的眼角流下。
似乎是感受到动静，叶微晚在楚鹤野怀中，睫毛微颤，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楚鹤野看见怀里的人醒来，原本哭丧着的一张脸，努力控制嘴角上扬，尽量表现出轻松的模样。
“姐姐，这只是小伤而已。我带你去治疗。...”
对，这只是小伤。
他魔宫有数不尽的天材地宝，可以，一定可以治好姐姐。
楚鹤野从戒子空间里拿出顶级疗伤丹药，指尖不断颤抖放在叶微晚嘴旁。
一定可以...
一定可以...吗？
叶微晚身上的伤在不断恢复，但是身上的冰晶凝结速度越来越快。
“....”
楚鹤野那双桃花眼猩红的可怕，他不断抱紧叶微晚，企图温暖她的身子，驱赶掉她身上的寒冷。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楚鹤野泪珠不断砸落在叶微晚血衣上，他现在无助的像是个孩子。
“我其实是魔尊，叶家的事情...”楚鹤野突然滞声，剩下的话卡在嗓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哭..”叶微晚寒毒爆发，不仅是头发已经全部染上冰晶，就连她的手，腿，脚，都开始逐渐浮现出冰。
她抬起开始泛冰晶的手，缓缓擦去楚鹤野眼尾的泪。
“我都知道...”
所以不要哭了。
其实在幻境中，他拿出魔剑的那一刻，再加上平时的一些异常，她就猜出了些许。
只不过没想到他是魔尊。
不过...这也算是因果循环。
他们叶家大长老杀了楚鹤野的父亲，而叶家众人却选择隐瞒掉这一件事情。
她父母选择用联姻的方式，来补偿楚鹤野。
想起幻境中那个和现在不一样的楚鹤野，叶微晚心又愧疚起来。
“是叶家，对不起你。”
“好...我不哭。”鲜血顺着楚鹤野嘴角流下，他死死咬着牙，不让哭声从嘶哑的嗓子里发出，就红着眼看着怀里的人。
姐姐，我最听你话了。
所以，能不能...
能不能可怜下我。
可怜一下下。
我也不修魔，也不想复仇了。
楚母信神，那时那些亲戚们抢占家产还没有这么明显。
楚母有时候上香，会带着小小的楚鹤野一起去。
“这是神明，你可以向祂许任何愿望。”
楚鹤野懵懂的看向高台上贴了金箔的神明。
祂垂眸俯视着众人，看着众生疾苦，享受着众人数不尽香火。
这样的东西，真的能实现愿望吗？
楚鹤野小心翼翼地问旁边母亲：“什么都可以吗？”
“心诚则灵。”
楚鹤野跪地。
神明啊。
他祈愿，祈愿父亲能那天突然回来。
但是父亲最终还是杳无音讯，只留下他和阿娘。
他少年时期，阿娘病重，他再向神明祈愿。
神明，看看你那位虔诚的信徒。
无论是打雷还是下雨，她每年都会徒步来你这上香火。
但母亲还是被带走。
青年的他，被叶家和修真界各宗门排挤，追杀...，
他发誓，他不再相信任何神明。
神都是假的，只有实力掌握在自己手上，这才是真的。
他信奉实力为上，只要有钱、有权、有修为，这世上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事情吗。
有吗...？
楚鹤野怔怔看着怀里还在叫自己别哭的叶微晚，心口不断发疼，呼吸逐渐粗重。
他抱着叶微晚，偷偷攥紧她的衣裳，弯下腰，头埋进叶微晚颈窝处。
神明...
这次就算用他的命，他也愿意。
他愿意永生永世不入人道，只要怀中人能好。
“尊上，叶家家主和他夫人杀了进水牢里来了！”黑衣人闯入水牢汇报，却被里面的场景吓了一大跳。
冷。
水牢四处结冰，气温已经低的人感觉体内的血都被冻结。
“晚儿！”叶父叶母提剑来到水牢，看见这和楚父长的几乎一致的楚鹤野，心吓的几乎停滞。
“你...”但他们注意力很快又放在叶微晚身上。
“真好...走之前还能看见你和爹娘。”叶父叶母哭着看楚鹤野怀里的叶微晚。
“晚儿...对不起。爹无用，没有找到凤凰草。”
“凤凰草，对，我还有凤凰草！”叶父的话提醒了楚鹤野，他还有凤凰草。
他还能救姐姐。
“姐姐，你撑住。”
“可以救你的，那个凤凰草一定可以救你。”
楚鹤野颤抖着手，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一朵花。
花呈凤凰形状，周围有还围绕几朵火焰。
这是那上古秘境的凤凰草。
“这是...凤凰草！”叶父叶母大惊，但随即又失落下来，“但是...这朵凤凰草还没有开花。”
“只有彻底开花的凤凰草，才有效果。”
“用我心头血让凤凰草提前开吧，你还需要修为护住晚儿。”
凤凰草吸收人的心头血，能提前开。
其中修为越高，开的速度就越快。
“用我的吧，我已经步入半神了。”楚鹤野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向自己心口刺去。
血一点点滴落在凤凰草上，渐渐散发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