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若有承我传承者……” 丹尊的声音已轻得像风中残烛,却字字带着千钧之力,“不必学我硬撼天道,却要记得 —— 丹道不止于炼药,更是勘破天地法则的钥匙!”
他望着那道裹挟着传承的流光穿透丹劫光幕,涣散的瞳孔里映出亿万星辰,仿佛已看到无数年后,有个少年在竹坞的地下修炼室里,凝视着识海中的金色玉简。
“鸿蒙造化丹未成,是因我太急……” 他忽然低笑,血沫从唇角涌出,“但你要记住,真正的丹神之境,从不是逆天而行,而是……” 最后的话语消散在第八道丹劫的轰鸣中,他枯瘦的手指却在虚空中定格成一个奇特的印诀 —— 那是 “顺天应人” 与 “逆天改命” 的交融,是他用毕生失败换来的最后顿悟。
流光遁入星海的刹那,丹尊的身躯彻底化作飞灰,唯有那道印诀与虚空里的丹纹久久未散。九色丹劫失去目标,在虚空中肆虐片刻便缓缓消散,却不知那枚崩裂的北斗丹炉碎片早已带着传承,穿过无尽星云,朝着玄黄大世界的方向坠去 —— 那里有片名为东荒域的土地,有个少年会在三日后的清晨,于后山碧潭捡到一块黑石,从此与这份跨越万古的传承绑定。
“若你能走到那一步……” 消散前的最后一缕神念,化作流光里的一道细微丹纹,“替我看看,丹道的尽头,究竟是天道的枷锁,还是…… 真正的自由。”
光幕至此彻底黯淡,陆尘的识海恢复平静,唯有那卷《丹尊圣经》仍在微微发烫,第一页的丹炉图上,北斗七星的印记旁,不知何时多了个模糊的印诀,与丹尊最后定格的手势分毫不差。
他缓缓睁开眼,地下修炼室的聚灵阵仍在运转,灵气光粒落在他的金丹上,竟比往日多了几分温润。陆尘望着指尖腾起的金色火苗,忽然明白 —— 丹尊留下的从不是仇恨,而是一份未完成的探索,一份 “不必重复错误,却要敢于超越” 的期许。
他对着识海中的金色玉简轻声道,“我会找到属于自己的丹道尽头。”
话音刚落,圣经第一页的丹炉图忽然亮起,炉口的九道火焰中,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在颔首,随即缓缓隐去。
陆尘握紧拳头,指尖的火苗跃动得愈发灵动 —— 属于太古丹尊的传奇已落幕,而属于他的丹道之路,才刚刚踏上征程。
地下修炼室的聚灵阵仍在嗡鸣,陆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识海中灵玄元丹之上流转着若有若无的玄奥韵律。
他摊开手掌,学院发放的储物袋悬浮在掌心。灵力催动间,袋口倾泻出莹润的灵石、封装着灵药的玉盒,还有三枚泛着丹香的辅助丹药。指尖划过一块鸽卵大的灵石,温润的灵气顺着指缝渗入经脉,与聚灵阵的灵气交织成网。
“是时候了。”
陆尘将数百块灵石嵌入聚灵阵的凹槽,阵纹瞬间亮起刺目的青光,灵气浓度骤然暴涨三倍,在空气中凝成可见的雾霭。他屈指一弹,一枚 “聚灵丹” 化作暖流滑入喉间,识海顿时清明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