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苑惊马,天子受险!
这消息一出,便如同瘟疫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紫宸殿内,气氛凝重得仿若暴风雨前的死寂。
姬倾城已换回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面沉如水,凤眸之中是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与冰寒。
下方,文武百官则垂首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摄政王姬无夜与太师庞青玄亦在列,只是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谢南枫立于武官队列之首,身着尚书绯袍,神色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分明蕴藏着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左臂衣袖之下,还掩盖着因护驾翻滚时造成的些许擦伤淤青,但这丝毫影响不了他那如同出鞘利剑般的气势!
“查!”
姬倾城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冰冷与决绝,回荡在整个大殿。
“给朕彻查!御苑之内,天子脚下,竟有人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无论是谁,无论其身份如何,一经查实,主犯凌迟,九族尽诛!从犯者,一律斩立决!绝不姑息!”
森然的杀意,毫不掩饰地倾泻而出,直让下方的一众官员都不由得脊背发凉。
所有人都明白,女帝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
“臣,遵旨!”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人连忙出列领命。
“陛下,”谢南枫此时踏前一步,拱手道:
“此事关乎陛下安危,关乎国本稳定,非同小可!臣请旨,由兵部、刑部、大理寺及京兆尹联合办案,并由臣亲自督办!臣必在三日之内,给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主动请缨,并且立下了三日之限!
这无疑是将自己主动推向了风口浪尖,也表明了他不查出真凶誓不罢休的决心!
姬倾城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那股因遇险而产生的后怕与愤怒,似乎找到了倚靠:
“准!此案由谢爱卿全权督办,一应人手、资源,皆可调动!若有阻挠办案者,无论品阶,可先斩后奏!”
“谢陛下!”谢南枫当即躬身领命,目光似无意般扫过脸色阴沉的姬无夜……
退朝之后,谢南枫雷厉风行,立刻召集相关衙门主官,在兵部衙门设立了联合办案的公堂。
他没有任何拖延,直接下令:
“第一,封锁御苑,所有当日当值侍卫、宫女、宦官、驯马师,全部隔离审查,逐一问话!”
“第二,搜查皇家马厩,查验那匹照夜玉狮子的饲料、饮水,以及所有接触过它的人员物品!”
“第三,绘制御苑地图,重点排查那唿哨声可能传来的几个方位,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线索!”
“第四,京兆尹府,立刻排查京城内所有擅长口技,驯养鹰隼或以唿哨传递讯息之人!”
一道道命令清晰下达,就如同一部精密运转的机器开始轰然启动。
整个京城,因为这一桩御案,瞬间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所笼罩。
谢南枫坐镇兵部,并未亲自去审讯那些小角色,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锁定了更高层。
他凭借着《噬天造化决》带来的超强感知和前世积累的审讯洞察力,快速浏览着各方汇集来的口供和线索,大脑飞速运转,剔除无用信息,寻找着其中的矛盾与关联。
线索很快浮现…
一名负责打理御苑花木的老宦官在隔离审查时,精神崩溃,招供出他曾受一名神秘人重金收买,在草场特定的几处位置,埋下了一种能发出特定频率声音的机关,只需远远用特定的音律引导,便能触发,用以惊扰特定的马匹。
几乎同时,京兆尹那边也传来消息,查到城南一个暗桩,专门驯养用于传递消息的异种灰隼,而其主人,竟与摄政王府的一名外管事有过秘密接触!
矛头,开始隐隐指向了摄政王府!
姬无夜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他立刻动用势力,试图切断线索,灭口关键证人,甚至指使御史台官员上奏,弹劾谢南枫“借题发挥”、“罗织罪名”、“意图构陷亲王”,试图将水搅浑。
然而,谢南枫却早有防备。
他派出的都是绝对忠诚的亲信,以及从北境带回的精锐好手,行动迅捷狠辣,在对方灭口之前,便成功控制住了几名关键人物,包括那名外管事,以及一名隐藏在侍卫中的内应!
兵部公堂之上,灯火彻夜未熄。
谢南枫亲自审讯着那名外管事,他没有动用酷刑,只是运用强大的精神压迫和精准的语言陷阱,便一步步击溃了对方的心理防线。
“……是……是王爷……王爷吩咐的……说……说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让陛下受些惊吓,最好……最好能摔伤,无法理政……便能……便能……”
外管事在谢南枫那仿佛能看穿灵魂的目光注视下,精神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吐露了实情。
虽然他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姬无夜亲自下令谋害陛下,但这“制造意外”、“让陛下无法理政”的动机和指使,已然坐实了姬无夜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之罪!
谢南枫拿到口供,毫不耽搁,连夜进宫面圣。
紫宸殿内,姬倾城看着那份触目惊心的口供,气得浑身发抖,玉手将供词攥得死紧!
她虽然早有猜测,但当真相对确凿地摆在面前时,那种被至亲之人背叛,谋害的愤怒与心寒,还是几乎将她整个淹没!
“好!好一个皇叔!好一个摄政王!”姬倾城声音冰冷,带着刻骨的恨意。
“陛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虽无法直接指认其谋害圣驾,但其指使下属制造御前混乱,意图不轨之罪,已然确凿!请陛下下旨,即刻缉拿摄政王姬无夜,及其党羽核心成员!”谢南枫沉声道。
姬倾城眼中厉色一闪,正要下旨,殿外却传来急促的通报声:
“陛下!不好了!摄政王……摄政王他带领府兵,包围了皇宫!说……说谢尚书构陷亲王,要清君侧!”
果然狗急跳墙了!
姬倾城和谢南枫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却没有丝毫意外。
“他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谢南枫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陛下,看来,无需我们去找他了,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姬倾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帝王的威严与决断重新回到身上:
“传朕旨意!关闭所有宫门!禁军统领何在?命其严守各门,擅闯者,格杀勿论!”
她看向谢南枫,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托付:“谢爱卿,宫城防务,朕交给你了!”
“臣,领旨!”谢南枫单膝跪地,声音铿锵,“陛下放心,只要有臣在,这些乱臣贼子,便绝不会踏进宫门半步!”
他站起身,眼中杀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