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大少爷你不一直都睡不好吗？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情？”李京禹的语气里满是戏谑，“难不成是替你初恋小情人问的？”
电话那头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再一看，原来是被靳墨挂断了。
李京禹无语，跟谁学的一言不合挂电话？
低笑了一声，拨回电话，语气变得一本正经：“症状再说具体一点。”
靳墨言简意赅，又描述了一遍，目光一直望着卧房的方向。
李京禹思索着，“听着像是焦虑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也可能是压力太大，精神高度紧张…我个人觉得，她大概率是在担心她爸爸的情况，手术目前看来很成功，但是后续的治疗就要参考病人的身体状况了。”
“明天的会诊，我会带她去听结果。”
“啧啧啧，你这个女婿还真是尽职啊~”李京禹嘲笑了他一句，语气又严肃起来，“不过你最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病人这个瘤位置不太好，已经压迫到神经了，能切除干净已经是奇迹了，只是恢复以后，有很大概率会站不起来。”
“不过幸好，手术还算及时，这算是托了大少爷你的福。”李京禹的手术早排到了后年去了，换了别人可没有这个面子。
他十分八卦地问：“你的初恋小情人一定对你感恩戴德，以身相许了吧！”
靳墨：“继续讲病人的状况，少说废话。”
难得找到个机会调侃靳墨，李京禹起了坏心，就是不顺着他讲，继续自顾自道：“我说你最近不见踪影，连消息都不带回的。原来是天天在抱美人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呐。”
“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那种清冷美人或者纯净小白花，没想到这种娇媚款的。什么时候带出来正式认识一下？”
“挂了。”靳墨这次挂电话前还通知了一声。
“别别别！”李京禹连忙制止他，叹了口气，“病人早些年受过重伤没有及时治疗，身体本来就不太好，他这个状况能捡回一条命已经不错了，目前最差的结果就是下肢瘫痪。”
“概率有多大？”
“保守一点说，超过百分之五十。”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李京禹看了一眼，确认他没挂断，又说：“所以说，家里有这么一桩事压在心里，睡不好太正常了。”
靳墨问：“怎么解决。”
“这我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啊。一般情况下需要创造一个安全舒适的睡眠环境，温度、光线都要合适，睡前喝点安神类的茶水。”李京禹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继续说：“我看她来医院的次数也不多，是工作太忙？如果她每天都能来看病人，可能会安心一点，也能睡得安稳些。”
“你观察一下她有没有神经衰弱的状况，如果情况严重，可能需要专业心理干预或者药物…这就不在我的专业范围了。”李京禹意味深长地问，“话说，你最近睡眠怎么样？上次见到伊利叔叔，他还在问我，说你一回国就谁都不理。”
“秋芙也有问起你，说戴维斯博士说你一直不肯复诊。”
“不需要。”
李京禹了解他的脾气，不再继续往下说，“我明天让助理找秋芙拿点不含药物成分的安神的香薰，你拿去试一下吧。”
“谢了。”
“不过，我觉得外物都是治标不治本，心理上比较重要，你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当然不行，对待女生要温柔一点，你得抱着她哄一哄，温柔点。”李京禹逮到机会，又故意揶揄他。
“再不回去，你的女伴生气要离开了，今晚你也要孤枕难眠。”靳墨不客气地揶揄回去。
他悄悄回到卧室时，棠朝雨依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眉头紧皱微微发抖。
靳墨在床边站了片刻，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棠朝雨在梦中寻到热源般，无意识地窝进他的怀里。
靳墨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让她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第二天清晨，棠朝雨是在他的臂弯醒来的，她呆了一下，连忙从他怀里翻出去。
靳墨早就醒了，正靠在床头发消息，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八点四十，你还有二十分钟。”
“什么？”这才想起来靳墨说过晚一分钟就免谈，她慌忙起身去浴室洗漱，生怕错过了去医院的时间。
坐在车上棠朝雨总算松了口气，轻声道：“谢谢。”
靳墨挑眉：“什么？”
“谢谢你同意我去医院，也谢谢你今天送我……”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会不会耽误你上班？”毕竟今天是周二。
靳墨瞥她一眼：“不想我跟你一起去？”
她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只听他淡淡道：“晚上七点，我会去接你。”
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把她送去就离开吗？到晚上的话，也就意味着她有一整天的时间陪伴父母。
棠朝雨压制住心头狂喜，默默低下头：“好。”
看到她微微勾起的唇角，让靳墨眸光微动，“不要乱跑。”
“我就待在医院，哪里都不去。”
靳墨把她的手机递过去，“处理一下你的消息和电话。”
棠朝雨接过手机，开始读消息，“我很快就处理好。”
“不急，下车以后慢慢处理。”
棠朝雨又是一愣，意思是今天她有手机自由了？
她捏着手机，又说了一声“谢谢”。
“下车，准时出来。晚一分钟就没有下次。”
棠朝雨下车后，靳墨透过车窗看着她小跑进医院的轻快背影，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踪影。
他不在的时候，她看起来像是如释重负般轻松。
靳墨叹了口气，给李京禹打电话，“她进去了，待会儿会诊结果，用词斟酌一点。”
“你对她还真是不一般，我都有点嫉妒了。”李京禹酸溜溜地回道。
“滚。”
“还真是见色忘义。”李京禹故作感伤，“亏我在国外陪了你那么多年，到最后只换来一个冰冷的‘滚’字。”
“别恶心我。”
“话说，你怎么没一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