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
辛桐的心情十分复杂和微妙。
她在程淼眼里,竟然这么好吗?
她一直以为,她在程淼眼里是穷鬼或者她可以随便欺负的可怜虫这样的形象。
反正,肯定不是正面的。
现在纪谨年告诉她,程淼是嫉妒她。
嫉妒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只有过得不好的人,才会嫉妒过得好的人吗?
就像她曾经在某一段时间,格外嫉妒薛朝一样。
嫉妒到笔名里都用了一个朝字,就是希望能蹭点好运。
“她过得很惨吗,为什么要嫉妒我?”
纪谨年想到他们调查到的,关于程淼的资料,笃定的道:“惨。”
但程淼的过去,并不是毫无选择。
相反她比普通人多很多选择的机会,但她每次都选择了那条充满陷阱的路。
她不知道她选的那条路上充满了陷阱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可她不在乎,因为那条路最轻松,风景也最好。
“但她再惨也不是你造成的,所以她没有任何正当的理由可以来伤害你。”
辛桐一下子醒了过来,是了,她难道要因为程淼的惨,就忽略或者原谅她做的恶吗?
要去共情她,同情她吗?
如果那样,那些她过去遭受的,就是她该,她贱了。
“嗯,我知道了。”
三辆车驶进纪氏属于纪谨年的专属车库,纪谨年从车上下来:“我到公司了,今天晚上应该会加班到很晚,你不用等我。”
“好。”辛桐回答。
她补了一句:“记得吃饭。”
纪谨年听到这一句叮嘱,嘴角微微扬了扬,声音柔了几度:“好。”
电话挂断,辛桐准备补一补瞌睡。
程淼被抓,且确定她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笼罩在她心头阴霾散去,瞌睡就来了。
九月一号开学这天,S大发生了一件大事。
很多新生都看到,学校的副校长被抓走了,看到副校长被抓走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当然是拍照拍视频表达激动和兴奋。
因此这个消息在网上迅速传开,炸翻全网。
聂玖和白筝筝也看到了这个新闻,白筝筝讥笑了一声:“这个辛桐,当真是让人震惊。”
“竟然能让纪谨年为了她把方老师都拉下马。”
聂玖说了句公道话:“应该不是辛桐让他这么做的。”
“方老师可能牵扯到了程淼转学的事情中,当年的那个转学机制,好像是专门为程淼特设的,这几天被网友炮轰,S大需要给社会一个说法。”
白筝筝无奈:“你啊,就是太善良了,竟然还帮着她说话。”
辛桐也看到方老师被带走调查的新闻,很震惊,她一直以为那是程序正确的。
但她的震惊,远不止于此。
S大副校长被抓,仿佛是一个信号,后面几天又陆陆续续出了好多官方通报。
S大的好几个老师被带走了,其中就有当年跟辛桐谈话的辅导员。
原来,辅导员口中说的,程家给的钱,并没有落到正确的地方,都落到了他们的口袋。
这些人就是笃定,她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学生,不敢闹。
很显然,他们赌对了。
但一个人种下的因,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结出该有的果。
除了S大,还有好些官员落马。
其中,有J市的很大很大的,辛桐过去在新闻上看到的面孔。
普通老百姓看得拍手称快,但一转头就忘记了,平日里该怎样,还是怎样,这些对他们来说,都太远了。
但在某些地方,这次大地震还引发了很多余震。
如多米诺骨牌一样,倒塌了一大片,纪谨年趁机收购了好几家上市公司,坐收利益。
纪氏虽然不上市,但它旗下却有许多上市公司。
还持有很多上市公司的大部分股份。
等纪谨年忙完,纪念安和纪念予已经开学好几天了。
他难得的在七点左右到家,跟他的儿女和妻子一起享用晚餐。
吃完饭,他照例去陪纪念安和纪念予。
纪念安一派成熟稳重:“爸爸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今天就不用陪我和妹妹啦,早些休息吧。”
纪谨年看着纪念予问:“小予需要爸爸陪吗?”
纪念予乖巧的道:“小予想爸爸好好休息。”
妈妈跟她和哥哥说了,这几天爸爸累成了狗,说如果他们不想幼年丧父,就让爸爸多休息一下。
虽然她很想爸爸陪她写作业,但她不想幼年丧父。
纪谨年为儿女的孝顺动容,摸了摸他们的头:“那好,等爸爸有空带你们出去玩。”
纪念安和纪念予开心的点头。
纪谨年说这种话,不是哄小孩的话,有时间真的会带他们出去玩。
哪个小孩不想跟爸爸妈妈出去玩儿呢?
纪谨年看着兄妹二人手牵着手一起去写作业,才往自己的房间走。
辛桐看到他回来,有些诧异。
纪谨年去亲了她一下:“儿女体贴。”
辛桐就明白了,笑着道:“恭喜。”
纪谨年翘着嘴角去拿睡衣洗澡,洗漱完。
上床熟练的把辛桐搂进怀里:“没有什么想问的?”
想问的那可就太多了。
比如,最近这一连串的官方通报,是不是都跟程淼的事有关系。
比如,她这个啥都不知道的,在这个事件里头起到了什么作用。
比如,那天司机的电话是谁做了手脚?把时间卡那么好,说明对方在调查组内部也有人,这个人跟纪谨年大伯,应该是对立的。除了跟纪谨年大伯对立的人,还有哪些人想从纪氏咬下一口肉去投诚?
她这几天看新闻,看得那叫一个心惊胆颤。
她看着这些新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程淼说的某些话的意思。
她好像如网友玩梗那样,的确是误闯天家了。
她进入了一个,很复杂的世界。
不止是金钱。
进入了一个,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卷起风暴的世界。
但她又觉得,有些问题没有答案是最好的,拥有了答案反而麻烦。
所以最后她只问了:“程淼什么时候庭审?”
程淼的情况很复杂。
她杀人了,但举报有功。
她教唆别人杀了她丈夫,自己又没有动手。
至于抢夺别人作品这些,在杀人面前都成了小罪。
但再小的罪,也都是罪,很多人都起诉了她。
该审的,都要审,该判的,都要判。
“下周三,你要去看吗?”
辛桐点头,她想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