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殿。
光明神金色的长发铺散在神座之上,鎏金的光芒在眸中闪烁。
眼前的画面定格在青年垂着的眼睫上,他只有这种安静的时候才显得乖巧。
破旧的木屋让光明神有些不悦,乖乖听祂的话,他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光明神有些心烦,随意地挥了挥,画面再次变幻。
这次,是混乱的场面。
海神撒维斯、雷神琦迩,还有……躲在暗处的死神——米修。
美神娇弱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光明神殿如此清晰,像是勾人心弦的妖精,每一声都带着难耐的尾音。
祂不像是难受,更像是……欲求不满。
琦迩与海神对祂太过喜爱。
画面晃动,光明神的表情从来都是淡淡的,就像祂从未动容。
“呵……”
一声冷笑落在神殿之中,光明神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厌恶情绪。
画面破碎,这旖旎的一幕彻底化为飞灰。
普罗。
里尔斯公爵府。
“凯拉,你回来晚了。”
身穿燕尾服的老管家皱着眉,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斥责的目光无情地鞭挞这个年轻的女孩。
凯拉好脾气地笑笑,微微提了提裙摆,弯腰,“抱歉,管家,路上不小心撞到人耽搁了。”
管家并没有闲心关心这个贫穷的女孩,他只关心,这个半人半精灵的怪物能否给他带来利益。
而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
至少,伯爵对她喜爱有加。
管家冷哼一声,眼睛斜睨着这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孩。
“伯爵大人吩咐,今晚还是由你侍奉,快些准备吧。”
管家丢下这句命令,趾高气扬地走了。
低垂着脑袋的女孩眼中闪过冷意,勾起冷冷的笑意,语气却是再软弱不过。
“是的,管家。”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凯拉抬起了头,面无表情地提着菜篮,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入厨房。
“神明大人,可别让我失望啊……”
寂静的走廊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接着便是长久的沉寂。
江寒笙压根没有休息的时间。
剧情被再次梳理了一遍,排除99%的肉,那剩下的1%剧情都快被他翻遍了,仍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想了想,江寒笙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只不过,不是光明正大的出去。
神力能修改外形,却不能改变样貌,而且……人间属于江寒笙的信仰太少,他没法自如地使用神力。
这里的人对于神明太过狂热,如果暴露,江寒笙也不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
思来想去,他从一家人那里偷来一副简陋的面具,留下三个铜币。
普罗的黑夜是带着极光的,这里正值夏秋交季之时,夜晚不算凉,也不算热。
戴着面具的青年灵活地穿梭在人群中,黑夜遮挡住他的身影,让人不易察觉。
“佩戴!今日到你值守了!”
名叫佩戴的青年乖乖地守在供神祠舍的大门口,眼神在黑暗中仍然神采奕奕,精神十足。
关于神明的一切,都不容有失。
换岗结束,佩戴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供神祠舍总共有三个大门,佩戴守的是正门,除此之外,还有东边的东门,西边的西门,每日都不能松懈。
祭神典礼开始之前,除了普罗皇室,没有人能进入供神祠舍。
别看外面似乎只有一个人守,只要你敢进去,暗处的骑士会在短时间内让你死无全尸。
江寒笙停在了远处,不用太过靠近,他大概就知道了供神祠舍的布局。
不得不说,普罗皇室还是下了功夫的。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确实进不去,可惜……江寒笙不在普通人的范围内。
周围有人注意到青年,却也没多想,只当青年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他站在这里已经差不多十分钟了,期间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呆呆地望着供神祠舍。
以前,也有不少人这样做。
以为这样,光明神就会眷顾他们,后来被皇室严厉打击,这种现象才消停了些。
但每年依然有那么几个人坚持。
只不过,这种行为已经不再被人注意了。
江寒笙在这里站如此之久,又戴着一个丑了吧唧的面具,依然让人们的思想跑偏了。
江寒笙隐没在了一个拐角处,正准备行动,一道目光却忽然让他停下了动作。
那道目光梭巡了几回,见青年自然地拿手擦了擦鼻子,又收了回去。
“教皇,怎么了?”
站在供神祠舍门口的二皇子疑惑发问,三皇子的目光随着教皇落在青年的身上,又没有停留地转开。
一位穿着教皇服饰的老人手中握着权杖,轻轻砸了两下地面,权杖没有丝毫的反应。
教皇摇摇头,“走吧。”
三人一同进入供神祠舍。
江寒笙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轻微皱了皱眉。
那个教皇……好像可以发现神明。
确切地说,是神力的波动。
江寒笙步子转了个弯,原路返回。
得换个时机查探……
狭窄的小巷,一位女仆装的少女颤巍巍地抚着自己的手臂,眼眶通红,指尖的信纸被死死捏着,望向破旧的铁门,满是犹豫。
她到底该不该……骗他?
凯拉怎么办?
江寒笙老远就看到了这个异常至极的少女,看起来比凯拉还小,满脸都是不安,犹豫地站在铁门前,徘徊。
“你是?”
身后的声音将少女吓了一跳。
她慌忙地转过身,又察觉到现在自己的状况并不好,匆匆低下头,下意识将身后的信藏了藏。
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不对,将信拿了出来。
“先…先生,您是凯拉的客人吗?”
虽然这样问,但她已经确定了,毕竟凯拉曾跟她描述过,她遇到的好人。
少女强行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凯拉…凯拉说,她最近可能有事,就不能带先生游玩普罗了,这里是一些钱和她给您的信。”
尽管少女已经竭尽可能地稳住自己的声音,江寒笙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接过信封,浅金色的眸子望向少女。
在这样的注视下,少女只觉得一切谎言好像都无所遁形。
“凯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