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网重归平衡后的第一个惊蛰,镜渊湖畔突然浮现出九道半透明的门扉。阿桃在鳞光巨木的年轮里发现,这些门扉对应着双境生灵最隐秘的愿望:有凡人孩童渴望与已故母亲重逢,有混沌灵体祈愿找回消散的记忆。当她将护灵玉贴近门扉,玉片突然化作光蝶,在门内织出通往往生镜星河的阶梯。
“这是因果之绊,共生之愿的具象化。”阿砚握紧诚澈剑,剑身的刻痕与门扉共鸣,映出太虚子手札中被虫蛀的残页,“门后藏着双境生灵共同的执念,若无法妥善引导,将引发新的因果之乱。”
往生镜中,因果之绊的门扉开始自主开合。有凡人推开“重逢门”,却被吸入往生镜星河,灵魂与已故亲人的灵体产生排斥;有灵体踏入“记忆门”,记忆碎片突然暴走,将镜渊湖水染成血色。阿桃看见门扉开合时,因果之网的丝线开始渗出灰色雾气,雾气中裹着未被接纳的执念。
“这些执念在反噬共生体系。”阿萤的鎏金软剑突然悬停在血色湖面上方,剑身上的太虚纹路与雾气同步流转,“得用双境生灵的‘共生之血’浇灌,才能化解。”
锻造少年提着太虚归源剑冲进因果之绊,剑身上的光网展开,试图稳定暴走的记忆碎片。他突然被吸入某个执念旋涡,看见百年前太虚剑宗弟子为守护结界,竟用凡人孩童的愿力强行加固,导致孩童们在成年后陷入无尽噩梦。
“守护不该是单方面的牺牲。”少年的声音在旋涡中回荡,他将太虚归源剑刺入执念核心,“共生需要双向的理解。”
剑刃接触执念的瞬间,光网突然展开,将记忆碎片与双生涟漪的光蝶融合。阿桃看见漩涡中浮现出无数新的画面:凡人村落开始学习混沌灵体的轮作方式,灵体则用雾丝加固凡人的堤坝;双境生灵共同制定的《共生公约》石碑,被安放在镜渊湖畔,碑文上既有凡人的楷书,也有灵体的雾纹。
“分歧是共生的呼吸。”混沌少年的龙魂光点突然冲进旋涡,将魔尊的逆鳞碎片融入因果之绊,“就像鳞光龙的逆鳞会刺痛,但也是它飞翔的支点。”
因果之绊的门扉在此时突然闭合,门楣浮现出“因果如环,共生为解”的字样。阿桃看见血色湖水逐渐清澈,湖底沉淀出九颗琉璃种子,每颗种子都封存着双境生灵的执念与和解。
三日后,琉璃种子破土而出,长成九株因果藤。藤蔓缠绕在镜渊湖畔的九座琉璃塔上,藤叶间流淌着凡人的愿力与灵体的记忆。阿桃将因果藤的汁液滴入往生镜,镜面突然映出双境生灵共同修复因果之网的画面:凡人用愿力编织新的命线,灵体用记忆填补因果的裂痕。
“这是共生之愿的终极形态。”阿砚望着因果藤,诚澈剑的刻痕泛着温润的光,“它让执念成为共生的纽带,而非割裂的利刃。”
当又一轮朝阳升起,因果藤突然绽放出九朵琉璃花。花瓣飘落之处,双境生灵突然能看见彼此的执念:凡人看见灵体为守护他们而消散的记忆碎片,灵体则体会到凡人面对生老病死的脆弱。
有个总抱怨灵体懒惰的农夫,突然看见灵体们整夜用雾丝加固他的粮仓;有个因被凡人误解而孤僻的灵体,发现孩子们偷偷在他的灯笼里塞了感谢卡。琉璃花的香气中,所有生灵的内心都浮现出问心镜的光芒,照见自己从未说出口的歉意与感激。
诚澈剑的刻痕在因果藤的光晕中泛着温润的光,映着琉璃花上交织的光影,映着镜渊湖畔往来穿梭的生灵,映着阿桃腕间与双境共鸣的龙形印记。她知道,只要因果之绊还在生长,这片天地就永远不会失去和解的力量——就像执念会变成理解的钥匙,分歧会化作共生的养分,所有被因果铭记的过往,终将在琉璃花的绽放中,熔铸成守护之道的永恒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