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陈珏放下笔,神情紧绷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等众人冷静下来,详细看这篇序文,才真正的感到震惊。
大家才真正的明白,自己刚刚见证了历史。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真的吗?”
程高山激动的站起身来,疾步走到陈珏身边,瞪圆了双眼看着墨迹还未阴干的这篇文章,想要伸手抚摸,却怕碰坏了,停留在文字上面。
如果自己不小心留下一点墨迹,自己绝对会被记录在史册上,千古骂名谈不上,但是今后的名声绝对不会好。
“千古奇文,千古奇文,大家快散开,来人,来人!”
李儒云激动的蹦了起来,真是难为他这么大岁数还这么灵活,整个人都扑到了陈珏身旁,用身体将后知后觉聚拢过来的众人隔离在外。
“李老,李老,让一让,让我看一眼,就一眼,我保证绝对不会碰坏了一丝一毫。”
周德昌年老体衰,虽然精神矍铄,但是依旧慢了一步,被李儒云隔在了身后。
“不要急,不要挤,先把这篇文章装裱起来,装裱起来,免得碰坏。”
面对突如其来的乱局,到底刘承乾还有点皇家的气度与担当,很快恭候的侍者便从门外赶来,依次将围拢的众人劝归,很快乱成一锅粥的滕王阁便恢复了秩序。
这种应变与担当,让很多人眼前一亮,不过现如今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刚刚诞生在陈珏笔下的这篇文章。
【有没有d大的说一说,这篇文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只是觉得朗朗上口,还有不少字不认识,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好在哪里。】
【这是骈文,古人云:骈四俪六,锦心绣口,形容骈文或四六文的文体特征,强调句式工整、声律铿锵的特点。】
【所以这篇文章节奏明快,朗朗上口,原来是因为这就是骈文的特征啊。】
【声律调谐、辞藻华丽、对仗严谨,这些都是骈文的要求,总之,能写好骈文的人一定能写好文章,能写好文章的人不一定能写好骈文。】
【受教了,还不知道一篇文章能有这么多的说法。】
【说一个恐怖的事实,从古到今,能够流传下来的骈文,我还没有见到过比这篇文章好的骈文。】
【快去请林长空泰斗!!!】
【我认为,这篇文章只有林长空有资格品评,其他人,哪怕是林逸风,怕不是都差了一筹。】
【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会不会有点夸张了!】
【就是啊,虽然我一直知道陈珏很有才,但是那是当代,说从古至今,有多少惊才绝艳之辈啊,说千古第一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你不习文,见我如井底蛙见皓月,你习文,见我如浮游望青天。】
【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就是这么夸张!】
【真没想到,司徒宇等人跳了一整场,最后还不及陈珏的一篇文章。】
【牢弟,这么告诉你吧,别说你我,就是他司徒宇等人捆在一起,一辈子写出来的文章诗词加在一起,都及不上这篇文章的一个段落。】
“陈先生,陈学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您能不能将这幅墨宝割爱,就留在滕王阁上,我保证会找最好工匠装裱起来,找最好的石匠雕刻成碑,让华国的百姓瞻仰您的文墨。”
刘承乾走到陈珏的身旁,情真意切的拽着陈珏的手,一脸真诚。
陈珏微微用力,甩了一下没有甩开,看到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刘承乾,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殿下喜欢就好,不过一篇文章罢了,既然是为今日雅集作序,自然是要留在这里的。”
“多谢陈先生,多谢陈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看来刘承乾是真的激动了,这种话都从他一个藩王嘴里蹦出来了,在守旧风气盛行的大华,已经可以说是大失体统了。
但是,此时此刻,哪怕是王府之中最一丝不苟的周德昌,都不认为刘承乾的话夸张,充其量就是激动失仪罢了。
作为浸淫文道一辈子的老学究,周德昌看的比所有人都明白,也明白这篇序文的含金量,单单凭借这篇文章,大华第一楼的名头滕王阁就能争上一争。
而滕王阁此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陈珏刚刚去过不久,留下一篇《岳阳楼记》的岳阳楼。
左手打右手。
看到被投到大屏幕上的这篇文章,司徒宇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而在场的众人则是在李儒云的带领下,一个字一个字的解读这篇文章,没读到一句精妙的词语,便相互热烈的讨论。
“这‘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短短十四字,竟将天地浩瀚收于笔端!” 程高山颤抖着声音:“云霞与飞鸟相映成趣,水天交融的意境,便是丹青妙手也难绘其万一!如此美景,竟然区区十四个字就让人浮现与脑海之中,”
李儒云眼中泛起泪光:“诸位且听这‘时运不齐,命途多舛’,既有怀才不遇的慨叹,又藏着旷达超脱的胸襟,‘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如同圣人谆谆教诲,这等笔力,当得起‘文以载道’四字!”
陆明远眼睛亮得惊人:“你们看这句‘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时空苍茫与人生无常的碰撞,竟能如此举重若轻,陈学统的天民思想怕是已入化境!”
一直做透明人的王佐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桌上茶盏叮咚作响:“‘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这十六字把滕王阁的巍峨气势写活了!我写文章二十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文字,简直是给楼宇赋予了诗魂!” 他激动得来回踱步,“此等妙笔,当配得上大华第一楼!”
李逸闲声调带着几分空灵:“听这韵律,平仄相生如清泉击石,对仗工整似双璧合鸣。‘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单论声韵之美,已达‘余音绕梁’之境!”
不愧是李逸闲,与其他人关注的点都不一样。
宫笃定逐字研读,忽然眼眶泛红:“‘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这般共情之语,道尽天下游子心声。陈学统笔锋一转,又以‘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振起全篇,刚柔并济,堪称文心典范,这般铿锵之语,既是自勉亦是警世,读来令人热血沸腾!” 他颤巍巍地摘下眼镜擦拭,“此等文章,当刻于金石,永世流传!”
南疆,安南都护府,崔平关上了电视,手边则是刚刚抄录的《滕王阁序》与之前陈珏做的几首诗。
“都护,扶南宣慰司那边传来了消息,对面的身毒国蠢蠢欲动。”
看着推门而入,面色疲惫,眼神却十分明亮的崔皓,崔平笑了笑:“来,身毒国不过是疥癣之病,他们想要动还的看欧罗巴与海的对面那个国家,最近你也忙碌了一个多月,先来看一篇文章。”
天民学派,看着屏幕上投影出的《滕王阁序》林逸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到这一幕,李儒梦放下手边的茶盏:“怎么?担心了?”
“不怕你笑话,刚刚还真有点担心。”林逸风毫不避讳的说道。
“先生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我就一点都不担心。”
宁如月在一旁下巴微微扬起,骄傲的说道,李儒梦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拆穿她。
刚刚陈珏被刁难,就属她最沉不住气。
“不过,这篇文章怎么样?”李儒梦转过头来,笑着问道。
“怎么样?这么说吧,我写不出来,林长空他也写不出来。”
听到林逸风的话,李儒梦放下心来,虽然自己也能看出这篇骈文的不凡,但是毕竟不是专研此道的,此时听到文坛泰斗的林逸风盖棺定论,心中自然有了准确的认知。
林长空也写不出来,那就是当世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