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声震彻山谷的剑鸣突然炸开,比之前所有声响都要雄浑。真武剑碑顶端的金光骤然暴涨,像一轮小太阳悬在谷中,刺得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那些盘旋的金色剑影不再杂乱飞舞,而是顺着碑体纹路有序流转,最后在碑前凝聚成一道丈许高的剑神虚影——虚影身着古朴战甲,手持长剑直指苍穹,周身散发的刚正之气,让谷内的狂暴气流都瞬间温顺了三分。
“这、这是真武大帝的剑意投影!”吴长老激动得声音发颤,手里的罗盘“啪”地掉在地上都没察觉,“传说成真了!剑碑真的开启了!”
话音刚落,一股浩荡的道韵从剑碑上扩散开来,像温水漫过脚背,瞬间包裹了整个山谷。道韵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感觉到神魂一阵清明,之前被剑道威压压制的憋闷感荡然无存,连体内运转滞涩的真元都变得流畅起来。
“快盘膝感悟!别浪费机会!”周昊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刺眼的金光,“噗通”一声盘膝坐下,双手结印,神识如潮水般涌向剑碑。他身后的玄天宗弟子也连忙效仿,一个个屏住呼吸,生怕错过这千年难遇的机缘。
赵坤也顾不上和周昊对峙了,狠狠瞪了一眼对方的方向,拉着王虎和李涛找了个角落盘膝坐下。他刚闭上眼,就感觉到一股刚正磅礴的剑意涌入识海,那剑意带着斩妖除魔的决绝,让他体内的火属性真元都忍不住颤抖——他的剑道本就偏阴狠,和真武剑意格格不入,刚感悟片刻就觉得识海刺痛,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就在这时,一道淡金色的身影从山谷入口的石壁后走出,步伐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正是李长生!刚才剑碑爆发的能量冲击,让他的隐匿气息微微波动,与其被动暴露,不如主动现身——反正以他现在的实力,谷内没人能拦得住他。
“谁?!”周昊猛地睁开眼,神识锁定李长生,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长生?你居然一直在这儿!”玄天宗弟子也纷纷拔剑,警惕地盯着李长生,刚才他们全神贯注盯着剑碑,居然没人发现有人藏在旁边。
赵坤看到李长生,眼睛都红了,握着破障匕的手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拼命。可他刚要起身,就被道韵包裹的剑意压了回去,只能恶狠狠地骂道:“李长生!你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居然敢跟来抢剑碑!”
李长生理都没理他们,目光死死盯着真武剑碑前的剑神虚影,脚步不停,径直走到距离剑碑五丈远的地方——这里道韵最浓,又不会触碰到众人默认的“三丈禁区”。他转头扫了一眼周昊等人,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剑碑在前,机缘各凭本事,谁敢打扰我感悟,休怪我剑下无情。”
话音刚落,他体内的六层巅峰剑意微微一放,赤金色的剑意如薄纱般笼罩周身,与剑碑散发出的金色道韵遥相呼应。雷荒剑“嗡”地一声从储物袋里飞出,悬浮在他头顶,剑身的雷纹与碑体的剑纹同时亮起,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桥梁。
“六层剑意?!”周昊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才金丹中期,怎么可能领悟到六层剑意?这不可能!”他自己修炼到金丹巅峰,耗费十年才将玄天剑意练到五层,李长生的年纪比他小一半,境界低两层,剑意却高一层,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玄天宗的矮个弟子咽了口唾沫,颤声道:“首席,他、他的剑还在和剑碑共鸣……这天赋也太妖孽了吧?”
李长生没工夫理会他们的震惊,“噗通”一声盘膝坐下,双眼紧闭,神识顺着雷荒剑与剑碑的能量桥梁,径直涌入剑碑核心。刚一接触,一股浩大如星空、刚正如昆仑的剑意就撞进他的识海,那剑意里没有丝毫阴柔,全是斩妖除魔的决绝、守护苍生的厚重,像一柄开天辟地的巨剑,悬在识海之上。
“这就是真武剑意!”李长生的神魂忍不住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到极致。他的六层巅峰剑意原本像一团凝练的赤金色火焰,在识海中央静静燃烧,此刻被真武剑意一激,瞬间爆发出冲天火光,主动迎了上去。
一刚一烈,两道剑意在识海中央碰撞、交融。真武剑意像一位严苛的师长,不断冲刷着李长生的剑意,剔除其中的杂质,补足其中的刚正之气;而李长生的剑意则带着年轻的锐利,为厚重的真武剑意注入了一丝灵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意正在被重塑,原本的六层巅峰壁垒,像被温水浸泡的冰雪,开始缓缓消融。
“就是现在!”李长生心念一动,运转《星辰炼神术》,识海深处的北斗七星虚影瞬间亮到极致,星辰之力如瀑布般注入剑意之中。有了壮大的神魂做支撑,他的剑意像是加了燃料的火炬,燃烧得更加猛烈,朝着第七层的壁垒狠狠撞去。
“咔嚓——”
识海里传来一声细微的脆响,六层剑意的壁垒裂开一道细纹。李长生没有停歇,引导着真武剑意的力量,一次次撞击壁垒。每一次撞击,他的剑意就凝练一分,刚正之气就浓郁一分,之前偏于凌厉的剑风,此刻多了几分举重若轻的厚重。
谷内的众人都察觉到了异常。李长生周身的赤金色剑意越来越浓,渐渐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真武剑意的颜色。他头顶的雷荒剑也开始发出震耳的剑鸣,剑身上的雷纹与金色剑纹交织,形成一道赤金相间的剑影,在他周身盘旋飞舞。
“他、他在冲击剑意第七层!”吴长老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罗盘早就忘了捡,“才感悟多久?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居然能借真武剑意突破?这、这是剑道万古不出的奇才啊!”
周昊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羡慕、嫉妒、忌惮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他也在感悟真武剑意,可那剑意刚猛霸道,他的五层剑意根本不敢与之碰撞,只能小心翼翼地吸收一丝边角余韵,连壁垒都没松动半分。可李长生倒好,直接借着真武剑意冲击第七层,这天赋简直是碾压级别的!
“首席,这李长生要是突破成功,以后咱们玄天宗在年轻一辈里,就再也没人能压得住他了!”高瘦的玄天宗弟子低声道,语气里满是焦虑。
周昊咬着牙没说话,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他不是没想过出手打断,可李长生周身的剑意越来越强,那道赤金剑影带着斩杀一切的气势,他要是贸然靠近,说不定会被剑意反噬。更重要的是,他还在吸收真武剑意的余韵,要是分心动手,之前的感悟就全白费了。
和周昊的纠结不同,赵坤的心里只剩下纯粹的狠毒。他根本没心思感悟什么剑意,李长生的每一次剑鸣,都像在抽他的脸;李长生周身越来越盛的光芒,都像在嘲笑他的无能。之前被追杀的屈辱、被抢了剑心草的愤怒、此刻被天赋碾压的嫉妒,全都汇聚在他的眼底,化作一丝阴毒的光芒。
“师兄,咱们要不要……”王虎察觉到赵坤的异样,小声问道。
赵坤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压低声音骂道:“闭嘴!别打扰我!”他悄悄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黑色的短针,针身涂满了剧毒,是他特意准备的阴毒暗器——“追魂针”。这针专门针对神魂,只要刺入体内,毒素就会顺着经脉涌向识海,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会瞬间神魂动荡,感悟中断。
他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李长生,又看了一眼沉浸在感悟中的周昊等人,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李长生现在正是冲击的关键时期,神魂全部投入识海,对外界的感知最弱,这时候偷袭,成功率百分之百!只要李长生感悟中断,神魂受创,不仅突破不了剑意第七层,以后剑道之路都可能废掉!
此时的李长生,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识海里的剑意壁垒已经布满裂纹,真武剑意和他的剑意彻底交融,形成一道赤金相间的剑柱,在识海中央疯狂旋转。他能感觉到,第七层的大门就在眼前,只要再推一把,就能彻底踏入新的境界。他的神识全部集中在剑柱上,引导着星辰之力不断注入,对外界的警惕降到了最低。
赵坤缓缓站起身,脚步放得极轻,像一头偷袭的猎豹,朝着李长生的方向慢慢移动。他不敢动用真元,怕引起剑意波动,只能靠肉身力量前进,每一步都踩在碎石的缝隙里,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王虎和李涛看到他的动作,脸色都变了,想阻止又不敢,只能紧张地看着,手心全是冷汗。
距离李长生还有三丈远时,赵坤停下脚步,右手猛地一扬,灌注了他全身力道的追魂针“嗖”地一声射出,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破空声,直指李长生的后心!那针身被他用秘法处理过,能暂时屏蔽剑意的感知,眼看就要刺入李长生的体内。
看着不断提升的李长生,赵坤眼中闪过狠毒,竟在他人悟道关键时刻,突然暴起发难,攻击李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