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青色剑罡如融雪般快速消融，银白色剑痕裹挟着“斩虚妄”的决绝意境，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径直撞向李长生的后背！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剑意尚未及体，后背的衣衫就已被无形的剑气撕裂，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连骨骼都在这股威压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响。
“躲不开了！只能硬接！”李长生脑中念头电闪，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转身，将丹田内所有真元尽数灌入铁剑，三层剑意毫无保留地爆发，银青色的剑雾不再追求扩散，而是疯狂收缩，凝聚在剑刃三寸之内，形成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芒。同时他运转《混沌炼体诀》，全身肌肉隆起，皮肤泛起淡淡的古铜色，将肉身防御提升到极致——这是他目前能拿出的最强防御姿态。
“铛——！”
铁剑与银白色剑痕轰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得如同玉石相击的鸣响。诡异的是，碰撞点没有能量四溅，银白色剑痕如同水流般顺着铁剑蔓延，瞬间包裹了整把铁剑，紧接着便顺着剑柄涌入李长生的手臂，直逼他的丹田识海。
“不好！是剑意入体！”李长生心中一惊，只觉得手臂像是被塞进了冰窖，又像是被烈火灼烧，两种极致的痛感交织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银白色剑意所过之处，经脉被强行拓宽，附着在经脉壁上的杂质被瞬间斩除，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三层剑意正在被这股外来剑意疯狂碾压，如同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给我守住！”李长生怒吼一声，舌尖猛地咬破，借着剧痛强行稳住心神。他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丹田识海，操控着自身剑意死死抵挡银白色剑意的入侵。可这根本是徒劳之举，上古剑修的剑意就像是不可撼动的山岳，他的剑意刚一接触，就被撞得散乱不堪，银青色的剑雾中开始浮现出黑色的絮状物——那是他斩杀妖兽、对决修士时残留的戾气与杀意，也是“斩虚妄”要清除的目标。
“这就是‘斩虚妄’的真正威力吗？不是摧毁肉身，而是净化剑意！”李长生瞬间想通关键，心中的抗拒陡然消散。他不再刻意抵挡，而是放任银白色剑意涌入识海，同时运转《混沌炼神诀》，仔细观察着这股剑意的轨迹。他发现，这股剑意没有丝毫戾气，没有半点犹豫，只有一种“一剑既出，不问归途”的决绝，仿佛在告诉世人：剑者，当断则断，当斩则斩，心无旁骛，舍剑无他！
银白色剑意如同细密的筛网，在他的识海中缓缓掠过。那些黑色絮状物一接触到银白色剑意，就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般快速消融，识海变得前所未有的澄澈。李长生的三层剑意虽然还在被碾压，却在这股净化中逐渐发生变化——原本略显驳杂的银青色，开始变得纯粹透亮，剑雾的密度也在不断增加，从松散的雾气凝聚成细小的液滴。
“原来如此……我的剑意不是不够强，是不够纯！”李长生心中豁然开朗。之前他修炼剑意时，总想着如何用剑意克敌制胜，如何用剑意增幅杀伤力，却忽略了剑意的本质——纯粹与坚定。就像刚才应对剑痕时，他先是想着闪避，再想着反击，心中杂念丛生，剑意自然驳杂；而这道上古剑意，从凝聚到斩出，没有丝毫犹豫，没有半点杂念，这才是“斩虚妄”的真谛！
想通此节，李长生彻底放开了心神。他不再操控剑意抵抗，而是学着上古剑意的模样，摒弃所有杂念，心中只剩下“剑”这一个念头。识海中的银青色剑意仿佛受到了指引，不再散乱挣扎，而是顺着银白色剑意的轨迹缓缓流动，开始主动吸收其中的纯粹意境。
这一变化让银白色剑意的压迫感骤然减弱，原本狂暴的入侵变成了温和的滋养。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剑意正在飞速凝练，银青色的液滴不断汇聚，逐渐形成一条细小的剑形溪流。他的识海也在被拓宽，原本只能容纳三层剑意的识海，此刻竟像是被打通了淤塞的河道，容量足足增加了一倍有余。
“噗——”
银白色剑意终于完成了净化，如潮水般退去，最终化作一缕精纯的剑韵，融入李长生的识海深处。李长生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青石平台上，铁剑拄地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大口喘着粗气，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在身前的地面上，染红了一片青石。
这口血却不是黑色的淤血，而是鲜红透亮，显然是体内杂质被清除后排出的正常气血。李长生抬起头，眼中没有丝毫疲惫，反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精光。他握了握拳头，能感觉到全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经脉被拓宽后，真元流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有余，最让他惊喜的是识海中的剑意——三层剑意已经凝聚成半透明的剑形，剑身上流淌着纯粹的银青色光芒，隐隐有突破到第四层的迹象，只需一个契机就能完成突破！
“哈哈哈！好！好一个‘斩虚妄’！好一个纯粹剑道！”李长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意。他之前卡在三层剑意巅峰已有数月，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突破，没想到硬接上古剑修一剑，竟直接打通了瓶颈。这种顿悟的感觉，比服用任何天材地宝都要珍贵！
裂缝上方，赵长老和孙长老的嘴巴都张成了“o”形，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孙长老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嘲讽的话语，此刻却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李长生刚才明明被剑意重创，可此刻散发出的气息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比之前更加凝练强悍，尤其是那股剑意，纯粹得让他这个金丹修士都感到心悸。
“这……这不可能！硬接元婴剑修的剑意，不仅没死，反而剑意大进？这小子是人还是怪物！”孙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他修炼百年才达到金丹初期，从未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顿悟，可李长生一个筑基中期的毛头小子，却能在生死之间突破瓶颈，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赵长老则是满脸狂喜，抚掌大笑：“好！好小子！不愧是能引动上古剑纹的天才！这等剑道天赋，就算是宗门开山祖师也未必能及！有此弟子，何愁我宗门剑道不兴！”他看向李长生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稀世珍宝，灼热得几乎要将人融化。之前还想着如何为赵乾报仇，此刻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和这样的天才相比，赵乾连提鞋都不配！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孙长老嘴硬道，可语气中的底气却弱了不少。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心中已经萌生了退意。李长生如今剑意大进，再加上石门护持的保护，他根本不可能伤到对方；等李长生拿到传承，实力必然再上一个台阶，到时候恐怕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自己。
李长生自然听到了上方两人的对话，他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抬头看向裂缝上方，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孙长老，刚才你说我死定了？现在看来，死的恐怕会是你。”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三层凝练的剑意不经意间散发出一丝，让裂缝上方的孙长老瞬间脸色惨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得意！不过是接了一剑而已，还有两剑等着你！我就不信你能全部接下！”孙长老色厉内荏地吼道，眼神却不敢再与李长生对视。
“是不是得意，等我接完三剑再说。”李长生懒得再理会他，转身重新看向石门，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坚定。经过第一剑的淬炼，他对上古剑修的剑道有了更深的理解，也对接下来的考验更加有信心。
就在这时，石门中央的“剑”字再次亮起，这一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耀眼，银白色的能量从剑纹中涌出的速度快了数倍，如同奔腾的江河，在石门前方五尺处疯狂汇聚。与第一剑不同的是，这次的能量没有直接凝聚成剑气虚影，而是在半空中盘旋缠绕，形成一道巨大的剑形旋涡，旋涡中心的能量密度越来越高，散发出的剑意也越来越恐怖。
“嗯？这第二剑的威势，比第一剑强了不止一倍！”李长生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握紧了铁剑。他能感觉到，这道剑形旋涡中蕴含的不再是“斩虚妄”的决绝，而是一种更加锐利、更加霸道的意境——仿佛要将天地万物尽数撕裂，连苍穹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苍老的意念再次传入脑海，带着一丝赞许与凝重：“不错，第一剑能让你领悟纯粹剑意，超出吾之预料。但第二剑‘裂苍穹’，威力远超第一剑，专破防御，你可要小心了。”
“裂苍穹？”李长生心中一凛，将三层凝练的剑意再次爆发，银青色的剑雾在周身形成一道紧密的剑甲。他能清晰地看到，剑形旋涡中心已经开始凝聚剑刃的轮廓，银白色的剑刃上布满了细密的锯齿状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在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仅仅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眼睛刺痛。
裂缝上方的赵长老和孙长老早已退到了石室边缘，脸色凝重地看着下方的剑形旋涡。赵长老倒吸一口凉气：“这剑意……已经触及到了‘势’的门槛！而且是最锋利的‘锐势’！就算是金丹中期的修士，被这一剑击中，也要重伤垂死！”
“哈哈哈！太好了！这一剑他绝对接不住！”孙长老瞬间来了精神，脸上重新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就算他剑意大进，也不过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怎么可能接得住‘锐势’加持的一剑？等着看吧，他马上就要被劈成两半了！”
李长生没有理会上方两人的议论，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剑形旋涡上。混沌涅妖瞳全力运转，试图看穿这一剑的破绽，可旋涡中心的能量太过凝练，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的银白色，根本无法捕捉到具体的轨迹。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攻击范围覆盖了整个平台，无论他躲到哪里，都无法避开攻击。
“只能用那招了！”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缓缓闭上双眼，将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在识海之中，感受着那道刚刚凝聚的半透明剑形。经过第一剑的淬炼，他的剑意不仅更加纯粹，还与石门上的剑纹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他尝试着将这丝共鸣注入剑意之中，识海中的剑形瞬间亮起，与石门剑形旋涡的频率逐渐同步。
“嗯？这小子在干什么？放弃抵抗了吗？”孙长老看到李长生闭上双眼，不由得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原来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知道接不住就干脆等死了？”
赵长老却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非也。他这是在感悟剑意，试图与上古剑意产生共鸣！这等天赋，这等心性，真是闻所未闻！要是他能成功，说不定真能接下这第二剑！”
就在赵长老话音刚落之际，李长生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与剑形旋涡相同的银白色光芒。他手中的铁剑缓缓举起，没有爆发惊天动地的气势，却与石门前方的剑形旋涡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形旋涡中的“锐势”虽然恐怖，却也有其运转的规律，而他通过共鸣，已经摸清了这一规律。
“前辈，晚辈准备好了！”李长生沉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经过第一剑的顿悟，他的心境也发生了蜕变，面对远超自身的强敌，不再有丝毫畏惧，只剩下对剑道的执着与坚定。
苍老的意念没有回应，仿佛默认了他的准备。石门前方的剑形旋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如同九天之上的飓风降临。旋涡中心的银白色剑刃越来越凝实，长度从三尺暴涨到一丈，剑刃上的锯齿纹路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锐利的剑意切割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发出“滋滋”的声响。
李长生的头发被无形的剑气吹得向后飘扬，衣衫猎猎作响，可他的身形却稳如泰山，手中的铁剑始终保持着举起的姿态，银青色的剑意与银白色的剑刃遥相呼应，形成一道奇特的能量桥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三层剑意正在这股“锐势”的刺激下，不断冲击着第四层的瓶颈，剑形中的银青色越来越浓郁，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就是现在！”李长生心中一动，他知道，第二剑的突破契机就在眼前。只要能接下这一剑，借助“锐势”的刺激，他的剑意必然能突破到第四层，甚至可能直接领悟“锐势”的雏形，到时候就算面对金丹修士，也有了更强的自保之力。
裂缝上方的孙长老已经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那道一丈长的银白色剑刃，眼中充满了恶毒的期待。赵长老则握紧了拳头，手心全是冷汗，在心中默默为李长生加油：“挺住！一定要挺住！宗门的未来就靠你了！”
石门前方的剑形旋涡彻底停止了旋转，一丈长的银白色剑刃悬浮在半空中，剑刃直指李长生，散发出的“锐势”让整个裂缝都开始剧烈震颤，顶部的碎石不断掉落，平台的青石地面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剑刃中蕴含的能量已经达到了顶点，只需一个念头，就会以毁天灭地之势劈落。他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的真元再次灌满铁剑，三层凝练的剑意与识海中的剑形遥相呼应，银青色的剑芒在铁剑上不断闪烁，与银白色剑刃的光芒交相辉映。
“第二剑，裂苍穹——斩！”
苍老的意念终于响起，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话音刚落，一丈长的银白色剑刃猛地动了，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划破虚空的锐啸。剑刃劈落的速度快到了极致，留下一道长长的银白色残影，带着撕裂苍穹的锐利，径直朝着李长生的头顶劈来！
李长生的瞳孔在瞬间收缩到极致，混沌涅妖瞳捕捉到了剑刃的轨迹，可他却发现，这一剑根本没有破绽可言，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用自己的剑意硬接这股“锐势”，要么在淬炼中突破，要么在碾压中失败。他没有丝毫犹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中的铁剑迎着银白色剑刃，径直斩了上去！
银青色剑芒与银白色剑刃在半空相遇，两股截然不同却同样纯粹的剑意碰撞在一起，周围的空间仿佛被瞬间冻结。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狂暴的“锐势”顺着铁剑涌入他的体内，试图将他的经脉、骨骼、甚至剑意都彻底撕裂。他的识海剧烈震颤，三层剑意凝聚的剑形开始扭曲，仿佛随时可能崩碎。
“给我凝！”李长生怒吼一声，将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剑意上，借助之前与剑纹的共鸣，疯狂吸收着“锐势”中的纯粹意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剑意正在这股撕裂般的压力下快速蜕变，银青色的剑形中开始浮现出一丝银白色的纹路，那是“锐势”的雏形！
裂缝上方的赵长老和孙长老都死死盯着下方的碰撞，两人的脸色都无比凝重。孙长老的嘴角不断抽搐，他没想到李长生竟然真的敢硬接第二剑，而且还没有立刻被击溃；赵长老则满脸激动，他能感觉到，李长生的剑意正在飞速突破，用不了多久，就能达到第四层剑意，甚至领悟“锐势”！
银白色剑刃的光芒逐渐减弱，李长生的银青色剑芒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三层剑意已经触碰到了第四层的门槛，只要再坚持片刻，就能完成突破。可就在这时，银白色剑刃突然爆发出一股更强的能量，将他的银青色剑芒瞬间压回剑刃之内，铁剑开始弯曲，手臂上的骨骼发出“咯吱”的声响，显然已经达到了极限。
“坚持住！就差一点了！”李长生咬紧牙关，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能感觉到，识海中的剑形已经开始突破，银青色的光芒中夹杂着一丝银白色的锐芒，第四层剑意和“锐势”雏形，即将同时诞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门突然发出“嗡”的一声巨响，剑形旋涡中再次涌出一股银白色能量，注入到剑刃之中。银白色剑刃的光芒再次暴涨，带着撕裂苍穹的锐利，朝着李长生的铁剑狠狠压下，铁剑的弯曲程度越来越大，剑刃上已经出现了细小的裂纹——第二剑的真正威力，终于彻底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