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这次却没再夸他,而是笑盈盈地侧过脸去,给谢疏寒看自己的耳环,露出修长如天鹅一样的脖颈,晃的谢疏寒眼睛都红了。
谢疏寒看着江月空荡荡的脖子,又翻出来一条天然海水珍珠项链,整整有176颗,紧密亲昵得挨着,足足串了三圈。
光这条项链加上那对耳环,拍卖时就花了一个亿。
谢疏寒却眼睛都不眨,还觉得这次的珠宝拍卖会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委屈江月了。
不过想想江月是去见祁燃,谢疏寒那点儿遗憾就没了,去见祁燃也不需要太好的东西,只需要让祁燃知道江月可不是他养的起的就够了。
谢疏寒又怕人轻视了江月,又怕江月打扮的太耀眼,让祁燃一眼就爱上,抢走他的爱妻——虽然他连表白都没有过。
怀揣着复杂矛盾的心情,谢疏寒终究还是以江月为重,不情愿的又翻出粉红色刚玉配钻的手镯,手镯两端粉蓝色宝石相间,如同朵朵盛开的花苞缀在手镯两头,中间用的是玫瑰金雕琢而成的细枝模样。
谢疏寒看了又看,想起这只手镯的价格太便宜,又搭了一条钻石手镯外加一只又十颗圆钻镶嵌而成的钻石戒指,才觉得勉强配上江月。
江月被谢疏寒打扮得琳琅满目,整个人在车里都散发出一股光彩来,谢管家不由内心赞叹一声,怪不得都说献玉要逢知玉主,卖金需遇买金人【1】。
江月晃了晃手臂,觉得谢疏寒今天帮她挣了面子,也不怨前些天谢疏寒没眼色破坏了她的幸福了,她声音甜甜的:“谢疏寒,你对我真好~”
听得谢疏寒人都软了,恨不得现在就立马把谢家所有的财产都签在江月名下。
可惜江月下一句如同惊雷,炸的谢疏寒魂都散了:“等我和祁燃订婚了,一定给你发请帖。”
说完,江月冲他挥挥手,下车了。
留谢疏寒一个人坐在原位上,闷闷不乐的看向江月离开的位置。
谢管家大惊失色:“怎会如此?难道江小姐不知道少爷你的心意吗?”
可谢疏寒却不愿意多说,他思来想去,想来思去,决定还是效仿父亲谢望川。
谢管家只看这一句的手语,愈发大惊失色,不会要把江小姐强取豪夺到谢家,又来一出囚禁戏码?
可他看江小姐的为人,既不像江燕那样有心上人,也不像江燕那样不爱财势。
谢疏寒继续道:效仿他父亲谢望川威逼利诱让祁燃自己离开江月身边。
谢管家舒了一口气,这活他熟。
谢管家一下车,从慈爱好说话的管家,立马变成了神色高傲又刁钻的谢管家,跟在沉着脸色的谢疏寒身后,径直去找了祁燃。
那边江月刷脸进了祁家,却怎么都没找到祁燃。
刚进去,就听见谷麦身边围着几个女生,其中打头的是和江月最不对头的赵小姐赵柳玉。
赵柳玉手里端着红酒,轻笑着,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周围的人听的清清楚楚:“麦麦,你们江家的假小姐今天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她和你乘一辆车一起来的吗?”
谷麦表面全是担心:“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可能是这回祁燃的生日宴爸爸没有给她买好首饰,她生气了吧?要不我还是去找找她好了。”
其他人听了顿时语气不屑的劝着:“麦麦,我看你也不用太好心,让江月这种人享受了十几年不属于她的生活,现在她还拿乔上了?”
“就是,没钱就光溜溜光穿着衣服来就得了,真以为别人对她个假小姐还玩先敬罗衫后敬人这一套呢?”
“你人也太善良了,居然还有江月这种人在江家,换成我,就远远的把她赶回亲生父母家了。”
谷麦有些为难:“不是我想留她,是江月她自己不愿意走。”
看着大家一人一句的讽刺江月,谷麦享受极了,恨不得这些人一起陪她把江月赶走。
赵柳玉哼了一声:“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江月是这种人,像乞丐一样赖在你们江家,要是我,就随便找个借口,说她偷了家里的钱,让爸爸赶走了。”
听到赵柳玉的话,谷麦眼睛一亮。
又有人说了:“哎呀,江月怎么还不来,看在大家一起长大的份上,我摘个镯子给她撑场面,让她不至于丢脸呀。”
这话听着好心,其实也是不怀好意。
可惜她话音刚落,江月就挺直肩背,一路摇曳生姿的走进来了。
江月的抹胸长裙裁剪低调奢华,显出她完美的直角肩和天鹅颈,随着她行走曳地裙摆如同云朵般流动翻滚。
更妙的是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在巨大的吊灯的映射下,散发着莹润的光。
江月整个人就像是把初春中最娇嫩的桃花揉碎了融进朦胧的月色中,又裹在了身上,整个人都散发着清冷的浅粉与珠光白交织的细腻光泽。
——当然是表面上。
江月才不是甘愿受气的人,刚刚她进来就听见赵柳玉那个讨厌鬼和谷麦那个二倍讨厌鬼带着一群丑不拉几的小鬼聚在一起说她坏话。
她怎么能忍?
于是江月走了过去,面上清冷,但是却不经意的用手捋一捋耳畔的碎发,露出两只漂亮的手镯,又搔首弄姿的侧了侧头,给大家看她奢华低调的耳环,再用戴着戒指的手摸摸自己的项链。
才娇气的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呀?”
“真是,聊天怎么不喊我?我们不是好姐妹吗?”
江月亲亲热热的恶心谷麦。
这些就算了,她还非要往谷麦旁边站,衬得谷麦身上的翡翠老气,胸针又太廉价,显得整个人都不和谐极了。
谷麦脸色有些白,赵柳玉更是觉得自己被谷麦糊弄了当枪使了。
赵柳玉言辞一点儿都不客气:“是在说你们江家的真假小姐呢,听说你今天不是没戴珠宝来吗?身上这些该不会是去借来的吧?”
江月淑女的笑了笑,恶毒道:“这么熟练?你借过几回?现在我还没到要借珠宝过日的机会,你倒不如教教你的麦麦,免得她以后还要从自己妈妈房里借过气的珠宝。”
一句话说得赵柳玉和谷麦两个人脸色铁青。
谷麦低着头,只觉得刚刚那些还和她相亲相爱的小姐妹,现在看向她的眼里全是鄙夷。
她垂眸,掩饰住眼里的阴毒,勉强笑道:“我、我去个卫生间。”
谷麦几乎是逃一样的进了卫生间,一边洗着手一边失神的想刚刚赵柳玉说的那句话。
“找个借口,说她偷了家里的钱,把她赶走。”
谷麦眼神越来越亮,江月哪里有钱买那些首饰?还不是花的江家的钱?她听说江月手里有江母的副卡,说不定就是偷偷花了里面一大笔钱,买了那些珠宝。
她看不出好坏,觉得这些珠宝也有好几百万吧?
就算江家再有钱,也不能让江月这样偷偷花几百万买珠宝吧?
谷麦隐隐有些激动,从卫生间出来,又听见不远处的露台上祁母的声音:“江月今天打扮成这样来,不会是想和祁燃谈恋爱吧?”
“要是以前,给他们两个订婚也就算了,可是现在..”
“听说江月亲生父亲只是个教授,也太不般配了。”
祁父却说:“不用操心那么多,自然有人看不惯的。”
祁母有些疑惑:“谁啊?江家吗?”
祁父淡淡的说道:“刚刚谢家来人,把祁燃叫去了,估计是为了这个。”
谷麦听到这里,精神一振。
谢疏寒来报复江月来了吧?
一定是的!
她就说江月那么欺负谢疏寒,谢疏寒为什么一直隐而不发,原来是等着机会一击毙命呢!
谷麦一想到自己和谢疏寒的默契,一时脸又有些红了。
她又听了两句,确认了谢疏寒和祁燃所在的房间,就匆匆忙忙去了大厅,想要让大家一起好好欣赏让江月丢脸的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