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楠，就是上一章那个被师尊随手点出去、揍翻了厚土峰精英的家伙。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有点懵。
我一个入门才五年，在清岚峰小透明了四年的筑基小菜鸟，怎么就突然成了“别人家的弟子”了？
这一切，都得从我们师尊“变异”之后说起。
自从师尊把那举报他的白莲儿师姐扔进思过崖后，我们清岚峰的风气……更卷了！
以前是努力修炼，现在是玩命修炼。
为啥？怕啊！怕跟不上师尊的节奏，怕被师尊那双好像能看透一切的眼睛盯着，轻飘飘来一句：
“此处，为何不解？”
那感觉，比被执法堂长老骂一顿还难受。
今天，师尊讲完道，又把我单独留下了。
我当时腿就有点软。大师兄墨尘投来同情的目光，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意思很明显：
“兄弟，保重。”
“师、师尊……”
我声音都有点抖。
师尊丢给我一个玉简，语气平淡得像让我去食堂打饭：
“里面有一套步法，唤作‘浮光掠影’，乃身法基础。
你资质尚可，心性沉静，三日内，练至小成。”
我接过玉简，神识一探，差点当场给他跪下。
基础？这特么叫基础？
那密密麻麻的灵力运转路线，刁钻到变态的身形转换，还有对时机近乎苛刻的要求……这玩意练到小成？
三天？师尊您是不是对“基础”和“资质尚可”有什么误解？
我苦着脸，想讨价还价：
“师尊，这……弟子愚钝……”
师尊抬眼看了我一下，就一下。
我后面的话全卡嗓子眼了。那眼神分明在说：
“这么简单的东西，需要三天？是不是给你脸了？”
“若有不明，可来问。”
他说完，端起旁边那杯永远冒着奇异香气的茶，抿了一口，不再理我。
得，没得商量。
我拿着那烫手的玉简，灰溜溜地回到住处，开始埋头研究。这一研究，就是一天一夜，头都快炸了，连门槛都没摸到。
第二天，我顶着鸡窝头，红着眼睛去演武场，准备继续跟那“基础”步法死磕。
结果刚到那儿，就撞上流云峰的几个弟子来“交流学习”。
说白了，就是不服气，想来看看我们清岚峰是不是真那么邪乎。
带头的那个叫赵干，以前跟我同期入门的，现在也是筑基后期，仗着他爹是流云峰长老，平时挺嘚瑟。
“哟，这不是林楠吗？
听说你前几天走了狗屎运，赢了厚土峰的人？”
赵干抱着胳膊，斜眼看我，
“怎么，今天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原形毕露，修炼出问题了？”
他身后那几个也跟着哄笑。
要是以前，我肯定低着头绕道走了。
但今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也许是熬夜熬傻了，也许是想起师尊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居然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赵干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这小透明敢顶嘴，脸色一下就沉了：
“呵，长本事了？敢不敢切磋一下？让我看看清岚峰的高徒，有几斤几两！”
我心里一紧。
我这“浮光掠影”还没入门呢，怎么打？
就在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师尊那清冷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
“步伐第三转，灵力聚于足窍，左三右七，踏巽位。”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按照这声音的指引，体内灵力下意识涌动，脚步一错！
唰！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我原本站在赵干面前，下一秒却突兀地出现在了他身侧后方！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干自己。他完全没看清我是怎么动的！
“你……”赵干惊疑不定地回头看我。
我心脏砰砰狂跳，表面还得装作风轻云淡（懵的）。
师尊这是在……远程指导我装逼？
“步伐衔接‘弱水劲’，攻其下盘。”
师尊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福至心灵，体内那被师尊要求压缩再压缩的灵力瞬间爆发，一式看似轻柔的“弱水掌”拍向赵干小腿。
赵干慌忙格挡，却感觉一股绵延不绝的暗劲涌来，脚下不稳，“蹬蹬蹬”连退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全场死寂。
流云峰那几个弟子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我自己也傻了。
我就这么……把一个同境界的精英弟子，两招放倒了？
用的还是半生不熟的步法和最基础的掌法
赵干脸涨得通红，爬起来指着我：
“你……你耍诈！用的什么邪门歪道！”
我没理他，还沉浸在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里。
师尊只是随口指点了两句，就让我发挥出了远超自身水平的实力！
这简直就像……就像给我这个破车装上了超跑引擎！
“并非邪道。”
大师兄墨尘不知何时出现了，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是林师弟悟性高，将师尊所授的基础运用到了极致。”
他这话既是说给赵干听，也是说给我听。
我瞬间明白了。
师尊哪是让我三天练成那变态步法？
他是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出，逼我在压力下快速理解核心，顺便……拿我来立威！
我就是个工具人，还是现场直播的那种！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咋就这么爽呢？！
赵干几个人灰头土脸地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敢再来“交流”了。
墨尘走到我身边，低声道：
“干得不错。
不过，师尊传你的步法，看来你还没掌握。接下来两天，我陪你练。”
我：“……” 大师兄，你是魔鬼吗？
经过赵干这事，我在清岚峰……不，在整个外门，算是出名了。
“听说了吗？清岚峰那个林楠，两招放倒了流云峰的赵干！”
“真的假的？他不是才筑基后期吗？”
“千真万确！用的还是最基础的掌法！清岚峰洛师叔祖的教学，太恐怖了！”
我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天，师尊突然把我们几个近期“表现突出”的工具人……啊不，弟子叫到一起。
“藏经阁近日收录了一批外界流入的功法残卷，其中谬误颇多。你等随我去看看，挑挑毛病。”
我们都惊了。
藏经阁？那可是宗门重地！里面坐镇的都是辈分极高的长老！去那里……挑毛病？
师尊，您是真不怕事儿大啊！
结果，我们还真就跟着师尊，大摇大摆地去了藏经阁。
守阁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爷爷，听说姓孙，连宗主见了他都得客气几分。
孙长老看到师尊，眼皮抬了抬：
“洛小子，听说你最近挺能折腾？带这么多弟子来，想干嘛？”
师尊语气依旧平淡：
“听闻阁中新进了一批残卷，带弟子们来见识一下，顺便……修正其中谬误。”
“修正谬误？”
孙长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哼，狂妄！那些残卷，老夫都尚未完全参透，就凭你们？”
师尊没接话，直接走到一排新放置的玉简前，随手拿起一枚，神识扫过，然后开始点评：
“此《烈阳诀》，追求刚猛无俦，却不知刚极易折。
第三重灵力运转过于霸道，伤及经脉，需在‘阳维脉’处引入一道阴柔灵力作为缓冲。”
“这《缠丝手》，想法尚可，但缠绕之力过于分散，效率低下。灵力应如针尖汇聚，一点破面。”
“还有这个……”
师尊就站在那里，语速不快，但每一句都直指核心，将那些看似高深的残卷功法批得一无是处，同时给出简单有效的修改方案。
我们几个弟子跟在后面，拿着小本本疯狂记录，虽然很多听不懂，但逼格够高啊！
孙长老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惊疑，再到最后的目瞪口呆，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最后，师尊拿起一枚据说最难懂的、布满裂纹的黑色玉简，看了片刻，淡淡道：
“此乃魔功残篇，看似能速成，实则透支生命本源，垃圾。”
随手就把那玉简扔回了架子，仿佛丢的是什么脏东西。
孙长老喉咙滚动了一下，看着师尊，眼神彻底变了，喃喃道：
“你……你究竟到了何种境界……”
师尊没回答，只是对我们说：
“可看明白了？
修行之路，勿要被表象迷惑，直指本质方是正道。
回吧。”
说完，带着我们这群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工具人，扬长而去。
留下孙长老一个人对着那堆被批得一文不值的“宝贝”残卷，在风中凌乱。
从藏经阁回来，我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虽然我知道，自己还是那个小菜鸟，能在赵干面前装逼，是靠师尊遥控指挥；
能进藏经阁，是去当背景板和气氛组。
但是！这感觉太爽了啊！
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精英弟子吃瘪，看着辈分极高的长老被师尊怼得怀疑人生……这种狐假虎威、躺赢带飞的感觉，简直让人上瘾！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在清岚峰，当好一个合格的工具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只要紧跟师尊的步伐，指哪打哪，让他老人家装逼……啊不是，是“教学”
的时候能有个顺手的使用工具，咱们这些工具人就能跟着喝汤吃肉，修为蹭蹭涨，面子大大有！
至于那变态的“浮光掠影”步法？练！往死里练！
不就是三天小成吗？
为了下次师尊需要工具人的时候能更顺手，拼了！
我，林楠，清岚峰第一工具人，立志要成为师尊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呃，螺丝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