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原本因为疲惫而略显暗淡的眸子，此刻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他抬起手，手中的笔在最后一块黑板上，写下了那至关重要的一行。
【……由此可得，存在一个常数 c，使得 p_{n+1} - p_n ＜ c，故满足 p_{n+1} - p_n = 2 的素数对，存在无穷多对。】
最后，他在黑板的右下角，写下了两个潇洒的字母。
q.E.d.
（证毕）
当粉笔离开黑板的那一刻。
周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笔轻轻放在了讲台的边缘。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十块黑板组成的“奇迹之墙”，看着那个站在墙前的年轻人，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结束了？
这就……证明了？
困扰了人类数个世纪的孪生素数猜想，就用这十块黑板，被解决了？
没有人欢呼，没有人鼓掌。
因为他们看不懂。
或者说，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第一排。
汇聚到了郑英杰院士的身上。
现在，只有他，只有这些站在数学金字塔顶端的大佬们，才有资格，来宣判这个证明的最终结果。
郑英杰没有动。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最后一行结论，浑浊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中的笔，被他无意识地捏得变了形。
旁边的几位院士，也在疯狂地低头演算，翻阅着自己的笔记，口中念念有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都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报告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直播间里，几千万网友连弹幕都忘了发，只是紧张地等待着。
五分钟。
十分钟。
终于。
在长达十分钟的死寂之后。
郑英杰院士，颤颤巍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台上那个因为脱力而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太过激动而发不出声音。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话筒，用一种带着哭腔和狂喜的，嘶哑的声音，向全世界宣布。
“他……成功了！”
“他成功了！”
“从今天起，孪生素数猜想，不再是猜想！”
“它，是定理！”
轰——！
如果说之前的骚动是点燃了火药桶，那么郑英杰院士的这句话，就是直接引爆了一颗核弹！
“啊啊啊啊啊啊！”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我的妈呀！我见证了历史！我他妈的见证了历史啊！”
整个学术报告厅，瞬间沸腾！
所有人都疯了！
学生们跳了起来，疯狂地拥抱身边的同学，又哭又笑。
教授们，学者们，这些平日里最注重仪态的社会精英，此刻也全都失态了，他们站起身，用尽全力地鼓掌，手掌拍得通红。
掌声，欢呼声，尖叫声，汇聚成一股恐怖的声浪，几乎要将报告厅的屋顶掀翻！
直播间里，屏幕已经被密密麻麻的“卧槽”、“牛逼”、“见证历史”和各种礼物的特效彻底淹没，服务器一度濒临崩溃。
人群中。
韦冬亦的研究生，那个年轻的博士，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台上被闪光灯包围的周远，又看了看身边同样陷入呆滞的导师。
“老师……他……他才二十岁啊……”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二十岁。
解决了NS方程。
现在，又攻克了孪生素数猜想。
这……这还是人类吗？
韦冬亦没有回答学生的问题。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周远，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和周远一起奋战，破解NS方程的日日夜夜。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虽然不如周远，但差距，也并非遥不可及。
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再拼命一点，总有一天，能够追上他的脚步。
可是现在。
看着那十块黑板上，充满了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却又在逻辑上无懈可击的证明过程。
韦冬亦心中，那个名为“追赶”的念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彻底熄灭了。
没法追。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生物。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和身边所有的人一样，抬起手，用力地鼓起了掌。
而在贵宾室里。
校长赵建明已经激动得满脸通红，他死死地攥着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咆哮。
“听到了吗！郑院士亲口说的！成功了！”
“什么学术影响？我不管什么学术影响！”
“我只知道，我们百川大学，这次要好起来了！”
“马上！立刻！给我把所有能用的宣传渠道都用上！我要让全国，不，全世界都知道，证明了孪生素数猜想的周远，是我们百川大学的教授！”
“还有，我们学校升211的申请报告！把这条加上去！给我用最大的字体标红！我看这次，谁还敢说我们底蕴不够！”
周远看着台下众人呆滞的表情，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
搞定。
这种感觉，很奇妙。
要说爽感，其实比不上当初在系统空间里硬核破解NS方程。那是一种纯粹的、与整个宇宙公理搏斗的快感。
但这次不一样。
这是在全网数百万人的注视下。
这种当着全世界的面，把一座矗立百年的高峰踩在脚下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
爽！
实在是太爽了！
周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激动。
他更期待的是另一件事。
系统！
这么大一个成就，还是全网直播完成的，积分和经验值不得给到爆炸？
数学学科的等级，是不是也该升一升了？
还有没有新的黑科技可以兑换？
一连串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刷屏，让他嘴角的弧度都有些压不住了。
他转过身，面向台下已经彻底陷入呆滞的众人，微微鞠躬。
“我的报告，到此结束。”
“感谢各位的聆听。”
话音落下。
整个报告厅，在经历了长达十几秒的死寂后，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尽全力地鼓掌。
李文州和郑英杰两位老爷子，手掌都拍红了，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骄傲和激动。
成了！
这小子真的做到了！
他以一人之力，攻克了数论领域最璀璨的明珠之一！
“周神！牛逼！”
“啊啊啊啊！我见证了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