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南小巷,李三和王虎已牵来三匹快马,马背上的水囊和干粮都是柳府仓促备好的。南宫白露翻身上马,将装着豆豆的布兜牢牢系在胸前,指尖刚触到缰绳,就感觉布兜里的小家伙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肋骨——豆豆的小鼻子始终对着城西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显然那处藏着让它不安的气息。“驾!”南宫白露轻喝一声,马鞭扬起,骏马踏着尘土直奔西郊,李三和王虎立刻催马跟上,马蹄声在空旷的官道上格外响亮。
越往西走,人烟越稀少,原本平整的官道渐渐变成坑洼的土路,路边的野草长到半人高,被正午的太阳晒得蔫蔫的。南宫白露勒住马缰放缓速度,目光扫过路边的草丛——几处草叶有被踩踏的痕迹,痕迹边缘还沾着一点黑色粉末,和之前在柳家后院发现的“隐气散”残渣颜色一致。“沿着这个方向追。”他指着草叶倒伏的方向说道,掌心已悄然凝聚起灵力,结丹境的感知力扩散开来,能清晰捕捉到前方三里外传来的微弱元素波动,而且不止一道。
豆豆这时突然对着前方狂吠起来,小爪子把布兜抓得紧紧的。南宫白露抬头望去,远处的烟色雾气中,废弃窑厂的轮廓愈发清晰——那是一片破败的土坯房,高大的窑炉歪斜着,烟囱里没有炊烟,只有几只乌鸦在上面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靠近窑厂时,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草木腐烂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李三和王虎脸色都白了,握紧了腰间的砍刀:“公子,这里看着邪乎得很,要不我们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进?”
“等不及了。”南宫白露翻身下马,将马缰丢给王虎,“邪修做事向来没底线,多耽搁一刻,念安就多一分危险。你们在窑厂外围警戒,若看到有人逃窜立刻拦截,我进去救人。”他从行囊里摸出一瓶冰雾药剂攥在手里,又摸了摸布兜:“豆豆,待会儿听我指令,别乱跑。”豆豆像是听懂了,乖乖地把脑袋埋进布兜,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南宫白露猫着腰,借着窑厂外围歪倒的断墙掩护,一步步朝核心区域靠近。土坯房的墙壁布满裂缝,露出里面朽坏的稻草,几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被风吹得吱呀作响,像是鬼哭狼嚎。他运转结丹境的灵力收敛气息,脚步轻得像猫,指尖的天火凝聚成米粒大小,既能照明又不会暴露行踪。布兜里的豆豆彻底安静下来,只偶尔用小爪子轻轻碰一下他的胸口,提示着危险的方向。
南宫白露猫着腰贴着窑厂的断墙移动,脚下的碎石被踩得轻响,都被他用灵力巧妙化解。窑厂中央的空地上散落着几段生锈的铁链,链身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凑近一闻,是干涸的血迹混合着孩童衣物的棉絮味。豆豆在布兜里绷紧身体,小鼻子不停翕动,每走过一间土坯房,都对着门缝低鸣两声,像是在清点里面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