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傍晚。
文化展的热潮已经渐渐退去,夏日祭的筹备也进入了有条不紊的阶段。
杂货铺里,没有了前些日子的喧嚣,恢复了一种恰到好处的、热闹而又不嘈杂的氛围。
孩子们在后院,围着他们的储蓄罐,叽叽喳喳地计算着自己离梦想还有多远。
香菱在厨房里,哼着小曲,研究着纳塔香料的新用法。
一切,都显得那么日常,那么平和。
林凡正靠在柜台后,有些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儿。
就在这时,店门口的风铃,轻轻响了三下。
他睁开眼,看到三位熟客,几乎在同一时间,走进了店铺。
走在最左边的,是钟离。
他依旧是那身考究的客卿装扮,手里提着一个鸟笼,神态悠闲,像是刚从和裕茶馆散步回来。
走在最右边的,是雷电影。
她今天难得地没有穿那身威严的将军服,而是换上了一套素雅的紫色和服,怀里抱着一只白白胖胖的柴犬,似乎是刚带它散步回来。
而走在中间的,则是温迪。
他歪戴着绿帽子,背上背着里拉琴,手里还拎着一瓶刚顺来的好酒,满脸都是“哎嘿”的笑容。
这三位,平日里虽然也是常客,但像这样,如同约好了一般,同一个时间出现在店里,还真是少见。
“哟,老爷子,影,真巧啊。”温迪率先打了个招呼,一点也不见外。
钟离对他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雷电影则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酒,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酒鬼”两个字。
“三位,今天想喝点什么?”林凡来了精神,笑着问道。
“有新到的茶叶吗?”钟离问。
“刚从翘英庄收了一批新茶,口感清冽,回甘悠长。”
“那就来一壶吧。”
“我要一杯……三分糖的珍珠奶茶。”雷电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抵挡住甜食的诱惑。
“好嘞。”林凡转向温迪,“你呢?还是要苹果酿?”
“不不不,”温迪晃了晃手里的酒瓶,“今天,我自带酒水。不过,我需要三个杯子,和两位愿意陪我一起品尝美酒的朋友。”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在钟离和雷电影身上打了个转。
钟离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鸟笼,在窗边那张最大的方桌旁,坐了下来。
雷电影想了想,也抱着柴犬,在钟离的对面坐下。
那只柴犬很乖,一落地,就趴在她的脚边,安静地摇着尾巴。
林凡笑着,拿了三个干净的玻璃杯,又给钟离泡上了一壶新茶,给雷电影端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甜奶茶。
一场临时的、阵容堪称提瓦特顶配的茶会,就在这夕阳下的杂货铺里,悄然开始了。
没有固定的话题,也没有特定的目的。
他们只是安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闲暇。
“你这酒,味道不错。”钟离品了一口温迪带来的蒲公英酒,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酒体清澈,入口微苦,后劲却带着风的甘甜。是蒙德的手法。”
“那是自然!”温迪得意地说道,“这可是迪卢克老爷珍藏的好酒,我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借’出来的。”
雷电影没有喝酒,她只是用吸管,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自己的珍珠奶茶。
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让她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都柔和了几分。
他们随性地交谈着。
从茶叶的口感,聊到近日璃月港的天气。
从温迪新写的、关于“黄金车轴”的叙事诗,又聊到了杂货铺里,孩子们那些可爱的“梦想”。
“可莉那孩子,为了换一个枕头,竟然真的坚持了一个多月,每天都去择菜浇花。”温迪笑着感叹道,“真是难以想象。”
“以「劳动」换取「价值」,以「储蓄」实现「愿望」。林老板的这种教育方式,很朴素,却也很有效。”钟离评价道。
“这是一种最原始的「契约」,能让孩子们在很小的时候,就理解「付出」与「收获」的对等关系。”
“嗯。”雷电影也难得地开了口,她看着窗外,孩子们在后院追逐打闹的身影,轻声说道,“看着他们,感觉……很好。”
在这一刻,他们不再是庇护一方的尘世执政,不再是追求永恒的雷电将军,也不再是传唱风与诗的风神。
他们只是三个享受着午后闲暇时光的普通朋友。
他们分享着彼此的见闻,交流着对世间万物的感悟,气氛祥和而又慵懒。
林凡没有去打扰他们。
他只是安静地靠在柜台后,看着这幅奇妙而又和谐的画面。
他知道,这家杂货铺,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一个可以让他们暂时放下身份与职责,卸下所有的伪装与重担,仅仅只是作为“钟离”、“影”和“温迪”,而不是“岩王帝君”、“雷电将军”和“巴巴托斯”,而存在的安心之地。
一个心灵的港湾。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将整个店铺,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光线穿过窗棂,柔和地洒在三人的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林凡看着,心中一片宁静与满足。
他走上前,为钟离续上了热茶,又给温迪的酒杯里添满了酒。
他知道,或许对这个世界而言,今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黄昏。
但对他来说,无数个像今天这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温暖而宁静的瞬间,构成了这家小店存在的真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