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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29日,鲁北的冬天正透着钻骨的冷。风裹着碎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掠过山东涝陵正店镇外那片荒滩时,还会卷起枯草碎屑,打着旋儿撞向远处那栋灰蒙蒙的建筑——那是座荒废了五年的化工厂,墙皮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里面锈蚀的钢筋,厂区大门歪歪斜斜挂着半块铁皮,风一吹就“吱呀”作响,活像个咽气前还在喘气的老物件。

家住镇上的徐大哥,这天揣着刚从集上赚的几十块零钱,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棉袄往家走。他是个干零活的,平时帮人搬搬货物、修修农具,这天赶的是邻镇的年集,想着快过年了,给家里娃买点糖块,顺便扯块布让媳妇做件新棉袄。走到离化工厂还有百十米远时,徐大哥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这地方他打小就熟,自打五年前化工厂倒闭,老板欠着工资跑了之后,就再也没人踏足过,厂区坝子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夏天能藏住野兔,冬天就只剩一片枯黄,连拾荒的都嫌这儿晦气。

可今儿个,那片荒草掩映的坝子里,偏偏多了个“不速之客”。

徐大哥眯着眼睛往那边瞅,风把他的刘海吹得贴在额头上,他抬手扒拉了一下,再定睛看——是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停在坝子正中间,车身蒙了层薄灰,却在冷光里透着股不属于这儿的“新气”。他心里犯了嘀咕:这时候谁会把车停在这儿?上午天没亮他去赶集时,好像就瞅见个模糊的影子,当时天太黑,他还以为是看错了,可现在下午三点多,太阳斜斜挂在西边,那辆车的轮廓清清楚楚——车头朝着化工厂的方向,车尾对着公路,就那么孤零零地杵在荒草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按理说,这儿连条正经路都没有,车开进来都得绕半天,谁会没事把车停在这儿?”徐大哥站在路边,手插在棉袄兜里,指节攥得发紧。他想转身走,可脚像被钉在了地上——那辆车太扎眼了,荒无人烟的废厂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东西,就像白纸上溅了滴黑墨,怎么看都不对劲。

犹豫了好一会儿,徐大哥还是迈开了步子,顺着踩出来的羊肠小道往坝子里走。荒草没过了他的脚踝,每走一步都能听见枯草断裂的“咔嚓”声,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化工厂里飘来的怪味儿——那是种混合了铁锈、腐烂树叶和残留化学试剂的味道,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离车还有十米远时,徐大哥就看清了:这车没有牌照。前后车牌的位置都是空的,只留下几道螺丝孔,像是被人特意卸走了。他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凑近了些,隔着结了霜花的车窗往里看——驾驶座空着,副驾驶也空着,后座堆着件黑色的外套,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

“没人?”徐大哥皱着眉,绕着车走了一圈。走到副驾驶这边时,他无意间低头,借着夕阳的光,突然瞥见副驾驶座椅的靠背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东西。

那颜色太扎眼了,在灰色的布料上,像凝固的血。

徐大哥的心脏“咯噔”一下,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脚底下绊到了石头,差点摔在地上。他扶着车屁股站稳,再往那座椅上看——没错,就是血!虽然只有几滴,可边缘已经发黑,显然不是刚沾上的。

“没人的废厂,没牌照的车,还有血……”徐大哥的声音发颤,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那是个旧款诺基亚,屏幕裂了道缝,是他去年从二手市场淘来的。他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抖了半天,才按对了报警电话。

“喂……警察同志吗?我在涝陵镇外的废化工厂里,发现一辆没牌照的车,车上还有血……你们快来看看吧!”

挂了电话,徐大哥没敢再待,退到公路边等着,眼睛死死盯着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好像生怕它突然消失似的。风越来越大,刮得他耳朵生疼,可他一点都没察觉——他满脑子都是那几滴血,琢磨着这车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又怕自己惹上麻烦,可转念一想,要是真出了大事,自己不管不顾,心里又过意不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远处传来了警笛声。两辆警车沿着公路驶来,红蓝交替的灯光划破了冬日的冷清,停在了徐大哥面前。下来了五六个民警,都穿着藏蓝色的制服,戴着警帽,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掏出本子问徐大哥:“同志,是你报的警?车在哪儿?”

徐大哥指了指坝子里的车,声音还有点发紧:“就在那儿,我上午路过就看见了,下午回来还在,没牌照,副驾驶座椅上有血。”

老民警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人递了个眼色:“小王,小李,你们去查车,注意保护现场,别破坏痕迹;剩下的跟我去厂区周边看看,仔细点搜。”

几人分工明确,两个年轻民警拿着勘查箱,小心翼翼地走到车边,先在车周围撒了粉,再用手电筒照着车窗,一点点观察;老民警则带着另外三人,顺着化工厂的围墙往里走,厂区里的荒草比坝子里的还高,他们得用棍子拨开草才能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停下来,看看地面上有没有脚印、烟头之类的痕迹。

徐大哥站在公路边,看着民警们忙碌的身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听见年轻民警在车里翻找的声音,还听见老民警喊“这边草有被踩过的痕迹”,可没一会儿,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张队!快过来!这儿有情况!”

那是个年轻民警的声音,透着股急切,还带着点慌乱。老民警(后来徐大哥才知道,他是涝陵镇派出所的张所长)立刻带着人跑了过去,徐大哥也忍不住跟着凑了过去,只见几个民警围着厂区西北角的一个池子,正探头往下看。

那是个废弃的化工原料池,方形的,边长有两米多,深约三米,池口围着半米高的水泥台,上面长满了青苔,还沾着些褐色的污渍。池子旁边堆着几根生锈的钢管,池子里飘着股刺鼻的气味,比刚才闻到的更重,像是硫酸混着腐烂的味道,呛得人忍不住捂鼻子。

张所长蹲在池口边,从兜里掏出个手电筒,顺着池壁往下照。光线穿过昏暗的空气,落在池子底部——徐大哥也凑过去,顺着光线往下看,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池子底部,蜷缩着一个人。

那是个中年男人,上身赤裸,皮肤苍白得像纸,脸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霜花,像是冻住了;下身的深色裤子褪到了膝盖以下,露出两条细瘦的腿,脚尖微微踮着,手指蜷缩成爪状,一动不动地躺在池底的泥水里。在他旁边,散落着几件衣服——一件黑色的棉袄,一件灰色的毛衣,还有一条秋裤,旁边还放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干硬的馒头,以及一瓶没拧盖的矿泉水,瓶身上结着一层冰。

“这……这是死人?”徐大哥的声音抖得厉害,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民警。

张所长没说话,眉头拧得紧紧的,对着身后的人说:“赶紧联系法医和技术队,让他们过来!另外,把池子周围封了,别让人靠近!”

民警们立刻行动起来,有人拉警戒带,有人打电话,张所长则继续蹲在池口边,用手电筒仔细照着池底的每一个角落。徐大哥看着那具冻僵的尸体,心里直发毛——他活了四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种场面,荒郊野岭的废厂里,一个男人光着上身死在化工池里,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

大约一个小时后,法医和技术队的人来了。法医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套,拿着勘查工具下到池底——池子深三米,他们找了个梯子,小心翼翼地爬下去,先是检查了尸体的外观,又摸了摸尸体的僵硬程度,还翻看了死者的眼睛和指甲,最后才把尸体抬了上来,放在铺着白布的担架上。

技术队的人则在池口周围勘查,有人用相机拍照,有人提取地面上的痕迹,还有人检查池壁上有没有攀爬的印记。徐大哥站在警戒带外,看着法医蹲在担架旁,对着尸体小声说着什么,张所长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过了一会儿,法医站起身,摘了口罩,对张所长说:“张队,初步判断,死者是中年男性,身高约一米八,体型壮实,死亡时间大概在半个月前。死因是低温症导致的冻死——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应该是在池底挣扎时弄的。另外,死者的衣服是自己脱的,不是别人扒的,从脱衣的顺序和姿势来看,是无意识状态下的行为,符合低温症的特征。”

“低温症?自己脱衣服冻死的?”张所长皱着眉,“可他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化工池里?还带着馒头和矿泉水,难道是来这儿自杀的?”

法医点了点头:“从尸体状态来看,确实是冻死的。低温症这东西,很多人不了解——当人体体温降到32c以下时,大脑会出现幻觉,身体会产生‘热感’,就算周围环境很冷,也会觉得浑身燥热,然后无意识地脱衣服。就像冬天洗凉水澡,一开始觉得冷,过一会儿反而觉得热,是一个道理。死者应该是在池底待了一段时间,温度太低,出现了低温症,自己把衣服脱了,最后冻僵死亡。”

张所长没说话,走到池口边,又往下看了一眼。池底的泥水还在反光,旁边的馒头和矿泉水瓶孤零零地躺在那儿——如果是自杀,为什么要带食物和水?自杀的人通常不会准备这些东西,更不会选择在这么偏僻的化工池里冻死自己。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张所长摇了摇头,“再仔细查,池子里有没有别的东西?池口周围有没有异常?”

技术队的人立刻加大了勘查力度。一个年轻的技术员蹲在池口的水泥台上,用小刷子刷着上面的青苔,突然喊了一声:“张队!你看这儿!”

张所长走过去,顺着技术员指的方向看——水泥台的边缘,有一道新鲜的摩擦痕迹,像是被什么重物压过,青苔都被蹭掉了,露出下面的水泥原色。技术员又指了指池口旁边的地面:“这儿有块石板,好像被移动过。”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池口右侧的地面上,放着一块方形的水泥板,约一米见方,厚度有十厘米左右,上面沾着青苔和泥土,边缘还有些新鲜的划痕。两个民警试着抬了抬,使出了浑身力气,石板才动了一下。

“这石板至少有一百斤重。”一个民警喘着气说,“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它就放在这儿,还以为是原来就有的,没太在意。”

张所长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石板的底部,又看了看池口边缘的摩擦痕迹,突然眼睛一亮:“你们看,石板底部的泥土,和池口水泥台上的泥土是一样的——这说明,这块石板之前是盖在池口上的,后来被人移开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池深三米,死者在池底,怎么可能自己把一百多斤的石板盖在池口上?就算他能爬上来,也没力气搬这么重的石板;更何况,池底没有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死者一旦下去,根本不可能上来。

“也就是说,当时池子里有死者,池子外面还有另一个人。”张所长站起身,声音严肃起来,“那个人在死者进入池子后,用这块石板把池口盖住了,把死者困在了里面!死者在池底又冷又怕,最后出现低温症,脱了衣服冻死——这不是自杀,是他杀!”

这个结论让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徐大哥站在警戒带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惊得不行——原来这不是简单的自杀,是有人故意把死者困在池子里,让他活活冻死!

技术队的人立刻对石板进行了勘查,试图提取指纹,可石板表面太粗糙,还沾着泥土和青苔,根本提取不到清晰的指纹。他们又在池子周围扩大勘查范围,可因为天气太冷,地面都冻硬了,加上之前的风刮过,很难找到完整的脚印。

“先把尸体运回局里,做进一步尸检。”张所长对着手下说,“另外,重点查那辆银灰色的小轿车——车没牌照,但肯定有车架号,通过车架号找车主,说不定能找到死者的身份。还有,查一下这辆车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的,周边的村民有没有见过可疑人员。”

民警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尸体抬上救护车,送往县局;查车的民警则回到那辆银灰色小轿车旁,打开了引擎盖——在发动机的侧面,他们找到了车架号,用拓印纸将号码拓了下来,然后通过警务系统,将车架号发给了县局的信息科,让他们查询车主信息。

没过多久,信息科就回了电话——这辆车的车主叫李楠,43岁,天津人,职业是个体司机,也就是俗称的“黑出租”司机。

“天津人?黑出租司机?”张所长皱着眉,“天津离这儿有几百公里,他怎么会跑到山东涝陵镇的废厂里,还死在化工池里?”

他立刻让民警联系天津警方,查询李楠的信息。天津警方很快回复:李楠已经失踪18天了,他的家人在1月11号就报了警,天津警方一直在找他,还贴了寻人启事,询问了不少黑车司机,可一直没消息。

“联系李楠的家属,让他们来辨认尸体,顺便提取dNA,和死者的dNA做比对。”张所长说。

第二天,李楠的妻子和弟弟从天津赶到了涝陵镇。李楠的妻子是个盲人,眼睛看不见,由弟弟搀扶着,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当民警把死者的照片拿给李楠弟弟看时,他只看了一眼,就红了眼睛,哽咽着说:“是……是我哥……他穿的裤子,还有旁边的棉袄,都是他失踪前穿的……”

dNA比对结果也很快出来了——死者确实是李楠。

身份确定了,可疑问更多了:李楠是天津的黑出租司机,平时在天津市区跑车,怎么会跑到几百公里外的山东涝陵镇?他为什么会被人困在废化工厂的化工池里?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他?

为了弄清这些问题,张所长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留在涝陵镇,继续勘查现场,走访周边村民,寻找可疑人员;另一路则前往天津,调查李楠的社会关系、失踪前的行踪,以及他开的黑出租的情况。

前往天津的民警很快有了消息。他们找到了李楠平时跑车的地方——天津火车站附近的一个黑车聚集地,找到了几个和李楠关系不错的黑车司机,从他们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李楠的情况。

李楠的日子过得很苦。他妻子天生失明,不能工作,家里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儿子,全靠他开黑车赚钱养活。他每天早上五点就出门,晚上十点多才回家,一天要跑十几个小时,赚的钱除了加油和交“管理费”(黑车聚集地的地头蛇收的保护费),剩下的都给家里,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中午就啃两个馒头,喝瓶矿泉水。

“李楠这人,性格特别软,老实巴交的,从来不敢跟人争。”一个和李楠认识多年的黑车司机说,“有一回,一个乘客坐他的车,到地方了不给钱,还骂他,他都没敢还嘴,最后还是我们几个帮他把钱要回来的。他这辈子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养活老婆孩子,没跟谁结过仇,怎么会让人杀了呢?”

民警还了解到,李楠失踪前的最后一天,也就是1月11号,有人在天津火车站见过他。那天下午,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想包车去山东,先问了几个司机,都嫌价格太低没同意,最后找到了李楠。两人谈了一会儿,李楠同意了,然后就带着小伙子上了车,往山东方向开去——那是所有人最后一次见到李楠。

“那个小伙子什么样?”民警问。

“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挺瘦的,穿件黑色的夹克,戴个黑色的帽子,说话有点山东口音。”那个黑车司机回忆道,“当时我还跟李楠说,‘这么远的路,你一个人去,小心点’,他说没事,就是赚点辛苦钱,没想到……”

这个线索让民警眼前一亮——小伙子是山东口音,要去山东,而李楠最后死在了山东涝陵镇,这两者之间肯定有关联!

与此同时,留在涝陵镇的民警也有了新发现。他们在那辆银灰色小轿车里,发现了一个不属于李楠的东西——一台豪华车载音响。李楠的家属说,李楠的车是辆旧款捷达,买回来的时候就没装音响,平时他也舍不得花钱装,这辆车上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台豪华音响?

“凶手为什么要给车装音响?”张所长琢磨着,“如果是抢劫,杀了李楠之后,直接把车开走卖掉就行了,没必要花钱装音响,最后还把车扔在废厂里——这不符合抢劫犯的逻辑。”

更奇怪的是,根据周边村民的回忆,这辆车是1月29号才出现在废化工厂的坝子里的,而法医判断李楠的死亡时间是1月15号左右——也就是说,李楠死后,这辆车还在山东境内跑了半个月,直到1月29号才被凶手扔在废厂里。

“凶手在李楠死后,开着他的车在山东跑了半个月,还装了音响,最后才把车扔掉——他到底想干什么?”张所长觉得这案子越来越复杂,“难道他不是为了抢车?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技术队传来了一个重要消息——他们在那辆银灰色小轿车的副驾驶脚垫下,以及废化工厂坝子的角落里,各找到了一张纸条。这两张纸条都是从同一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的边缘还留着撕裂的痕迹,上面用圆珠笔写着几行字,内容一模一样:“今欠崔鹏飞人民币贰万元整(元),欠款人:李楠。”

两张纸条的落款日期不一样:一张是2009年5月10号,另一张是2010年1月12号。

“崔鹏飞?”张所长拿着纸条,眉头紧锁,“李楠的家属说,他们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李楠欠了别人钱。这两张欠条是怎么回事?”

民警立刻将纸条送到了市局的笔迹鉴定科。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两张欠条上的字迹,确实是李楠的亲笔所写。但鉴定人员还发现了一个疑点——两张欠条上的墨水,虽然看起来颜色略有不同,但老化程度一致,应该是在同一时间段写的,而不是像落款日期那样,间隔了八个月。

“也就是说,这两张欠条是李楠在同一时间写的,一张落款是1月12号(也就是他失踪后的第二天),另一张是伪造的2009年5月——这肯定是有人逼着他写的!”张所长立刻意识到,“这个崔鹏飞,很可能就是凶手!”

民警立刻在全国人口信息系统里查询“崔鹏飞”这个名字,重点排查山东境内,尤其是涝陵镇周边的人员。很快,他们找到了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崔鹏飞,24岁,山东阳信县人,阳信县离涝陵镇只有几十公里,而且他的老家,就在废化工厂附近的崔家村!

更重要的是,这个崔鹏飞一直在天津打工,去年年底才从天津回老家——这和那个黑车司机描述的“山东口音、从天津去山东”的小伙子完全吻合!

“就是他!”张所长一拍桌子,“立刻调查崔鹏飞的行踪,准备抓捕!”

民警很快查到,崔鹏飞1月11号从天津出发,1月12号回到阳信县老家,之后又开着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车,在济南、德州、滨州等地转悠,1月29号回到涝陵镇,把车扔在了废化工厂,然后回了崔家村。

1月30号早上,民警在崔家村的一个小饭馆里找到了崔鹏飞。当时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吃着面条,喝着啤酒,看起来很悠闲。当民警走进饭馆,亮出证件时,崔鹏飞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放下筷子,说:“我知道你们找我干什么——李楠是我杀的。”

被捕后的崔鹏飞,在审讯室里表现得异常嚣张。他个子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身材瘦小,皮肤黝黑,可说起话来却带着股狠劲,尤其是提到如何制服李楠时,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

“我去年在天津打工,年底准备回家过年,结果钱包和手机都被偷了——我他妈混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坑别人,没想到这次被别人坑了,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崔鹏飞靠在椅背上,双手抱在胸前,“我想,反正没钱了,不如干一票大的——抢个黑车,既能拿到钱,还能有车开。”

1月11号下午,崔鹏飞在天津火车站找到了李楠,以“包车去山东阳信”为由,上了他的车。一路上,崔鹏飞都在观察李楠——他看李楠个子高,但说话温和,看起来很老实,就觉得这个人好欺负。

1月12号凌晨,车开到阳信县境内的一条偏僻公路上时,崔鹏飞突然动手了。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趁李楠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钢管,猛地砸向李楠的后脑勺。李楠没防备,被砸得头晕目眩,方向盘都没握住,车差点撞到路边的树上。

“他当时就慌了,双手乱挥,还想喊救命。”崔鹏飞得意地说,“我又用钢管砸了他几下,他就不敢动了,一个劲地求饶,说‘兄弟,钱都给你,别杀我’。”

崔鹏飞把车停在路边,逼着李楠交出了身上的所有钱——只有八百多块。他嫌少,又盯上了李楠的车:“这破车虽然旧,但好歹能开,不如你写个欠条,就说欠我两万块,用这车抵债。”

李楠不敢反抗,只好按照崔鹏飞的要求,写了一张落款为1月12号的欠条。可崔鹏飞觉得这张欠条太假,怕李楠回去报警,又逼着他写了一张落款为2009年5月的欠条,假装两人早就有债务纠纷。

“写完欠条,我本来想放他走,可又琢磨着——他要是报警,我就算有欠条也没用,不如干脆把他弄死,一了百了。”崔鹏飞说,“我问他‘你想怎么死’,他吓得哭了,说‘只要不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崔鹏飞想了想,决定把李楠带到涝陵镇外的废化工厂——那地方他小时候常去,知道有个深不见底的化工池,没人会去那儿。他逼着李楠钻进了汽车后备箱,然后开着车往废化工厂走。

“他还挺听话,我让他进后备箱,他就乖乖进去了,还问我‘会不会闷死’。”崔鹏飞嗤笑了一声,“一路上,我停了好几次车,去买东西、吃饭,车钥匙就插在上面,他要是想跑,早就跑了,可他就是不敢——真是个窝囊废!”

1月15号下午,崔鹏飞把车开到了废化工厂。他打开后备箱,逼着李楠从里面出来,然后把他带到了那个化工池边。李楠这时候才意识到崔鹏飞要杀他,开始反抗,可他平时没打过架,又被崔鹏飞之前砸伤了脑袋,没几下就被崔鹏飞制服了。

“我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砸在他脑袋上,他就晕过去了。”崔鹏飞说,“我把他扔进池子里,然后搬了块石板,把池口盖住——我想,让他在里面冻死,谁也发现不了。”

之后的半个月里,崔鹏飞开着李楠的车,在济南、德州、滨州等地转悠,还花了几百块钱,给车装了台豪华音响,觉得这样“有面子”。可他心里一直不踏实,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尤其是看到路边的警车时,更是吓得不行。

1月29号,崔鹏飞觉得这车不能再开了,就把车开回了废化工厂,扔在坝子里,然后回了老家。他没想到,自己在扔车的时候,不小心把那两张欠条掉在了车里和坝子上,最后成了警方抓他的证据。

“我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你们找到了。”崔鹏飞低着头,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嚣张,多了几分沮丧。

2010年10月,崔鹏飞因故意杀人罪,被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宣判那天,李楠的妻子由弟弟搀扶着,来到了法庭。当听到“死刑”两个字时,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终于为丈夫讨回了公道。

徐大哥后来再也没去过那个废化工厂。每次路过那儿,他都会绕着走,想起那天看到的银灰色小轿车、副驾驶上的血迹,还有池底那具冻僵的尸体,心里就直发毛。他常跟人说:“做人啊,千万别干坏事,不管你藏得多深,最后都会被揪出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那座废化工厂,后来被当地政府拆除了,改成了一片农田。春天的时候,田里种上了小麦,绿油油的一片,再也看不出曾经发生过的惨案。可当地人都记得,2010年的那个冬天,在这片荒地里,曾发生过一起令人唏嘘的命案——一个老实巴交的黑车司机,因为懦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最终惨死在冰冷的化工池里;而一个心狠手辣的歹徒,虽然一时得逞,却最终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这个故事,也成了涝陵镇人茶余饭后的警示——它提醒着人们,面对危险时,不能一味懦弱退让,要学会反抗;更提醒着那些心怀歹念的人,任何罪恶,都终将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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