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交州军大营内,士武甚至与部下饮酒作乐,对黄祖的求援置若罔闻。这日,他正在帐中欣赏从长沙抢来的歌姬跳舞,部下来报:
将军,黄祖又派来信使,说城中粮草将尽,若三日内再无援军,就要人相食了。
士武醉醺醺地挥手:告诉他,我军刚刚抵达,需要休整。让他再坚持几日。
士廞有些不安:叔父,我们是否太过分了?若是黄祖全军覆没,恐怕不好向刘表交代。
士武冷笑道:你记住,我们不是来替刘表卖命的。让他与张羽两败俱伤,才是上策。再说了,他压低声音,你父亲早就想拿下荆州了,这可是天赐良机。
与此同时,太史慈也发现了交州军的异常。他站在了望台上,仔细观察着交州军大营。
将军,交州军似乎在观望。何仪报告。
吕旷也说:看他们的营寨布置,完全是一副防守态势,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
太史慈沉吟道:果然不出赵将军所料。既然如此,我们按计划行事。等黄祖突围时,网开一面。
庐江城内,黄祖已经陷入绝境。粮仓早已见底,士兵们开始宰杀战马充饥。更可怕的是,城内出现了人相食的惨状。
将军,不能再等了!部将急切地说,交州军分明是在坐视不理!再守下去,全军都要饿死在这里!
黄祖望着城中饿殍遍野的惨状,长叹一声:刘表误我啊!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投降张羽!至少...至少能保住将士们的性命。
是夜,黄祖召集残部,做最后动员:兄弟们,今夜我们突围。记住,不要恋战,能走一个是一个!
子时整,庐江城西门悄悄打开。黄祖率领残部悄然出城。出乎意料的是,汉军的包围并不严密,似乎有意放他们一条生路。
快走!不要恋战!黄祖下令。
在突围过程中,汉军只是象征性地追击,很快就撤回。黄祖率领万余残兵,仓皇逃往荆州方向。这些幸存者个个面带菜色,许多人身负重伤,行军速度极其缓慢。
士武在得知黄祖突围后,才装模作样地派兵。
黄将军受惊了!士武假惺惺地说,我军正要发动总攻,没想到将军已经突围。
黄祖心中雪亮,但碍于形势,只得勉强应付:多谢士将军接应。不知将军为何迟迟不发动进攻?
士武面不改色:将军有所不知,汉军势大,我军需要时间准备。本想明日发动总攻,谁知...
看着士武虚伪的嘴脸,黄祖强忍怒火,不再多言。
黄祖败退回荆州后,刘表终于看清了交州军的真面目。但此时的他已是骑虎难下,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州牧府内,刘表召集心腹商议。刘先愤慨地说:主公,士武此举,分明是借援助之名,行劫掠之实!桂阳、长沙两郡,被他祸害得十室九空!
甘宁也道:更可恨的是,他们坐视黄祖被困,导致我五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刘表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此事暂且记下。当前大敌仍是张羽。他疲惫地揉了揉额头,传令各郡,厚葬战死将士,抚恤伤亡家属。
然而,荆交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士武在援助任务后,带着从桂阳、长沙抢掠的大量财物,大摇大摆地返回交州。
沿途的荆州百姓,看到这支军队无不切齿痛恨。在长沙与桂阳交界的一个小镇,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堵住道路。
交出抢走的财物!
还我女儿性命!
杀人偿命!
愤怒的民众向交州军投掷石块。士武大怒,下令镇压。一时间,小镇血流成河,又添新魂。
从此,荆州各地流传开一首民谣:宁遇汉军,不见交兵;汉军要地,交兵要命。
这场所谓的,不仅没有帮助荆州抵御外敌,反而让刘表失去了民心,也让士变的野心暴露无遗。
从此,荆州与交州虽然表面维持着同盟关系,但实际上已经是貌合神离。
而在襄阳城内,刘表独自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士武军队远去的方向,手中紧握着一份份记录交州军暴行的奏报,心中充满悔恨。
早知如此,就是战死沙场,也不该向士变求援啊!他喃喃自语,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他终于明白,引狼入室的代价,远比想象中更加惨重。而这个教训,将要用更多荆州儿女的鲜血来偿还。
豫州汝南郡太守府,张羽站在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前,指尖划过豫章郡到交州的山川河流。烛光摇曳,映照着他半明半暗的脸庞。窗外秋风呼啸,卷起枯叶拍打着窗棂。
“飞奴。”他轻声吩咐。
飞奴兵立即捧来一只狭长的木箱。箱中铺着锦缎,五只经过特殊训练的信鸽安静地待在其中,腿上已系好微型的竹制信筒。张羽取过特制的薄纸,用密码写下指令,字迹细密如蚁。
“即刻发出,不得有误。”
飞奴兵躬身退出,张羽转身望向窗外。夜色如墨,远山如兽脊般起伏。一场精心策划的战局即将展开,而豫章郡的百姓,将成为这场棋局中最重要的棋子。
飞奴穿越秋日的长空,越过层峦叠嶂,终于在第三日清晨抵达了豫章郡府。
太守崔林刚结束晨间的巡视,就看到亲信急匆匆地捧着信筒走来。他认出了那特殊的标记——太师的密令。
书房内,崔林小心翼翼地展开密信,解码后,内容令他倒吸一口冷气。
“协同黄忠、臧霸、孙观,撤出豫章全境,带走所有百姓,留下病猪死尸...”
他反复阅读,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这是要放弃整个豫章郡,还要让这片土地变得暂时无法居住。
崔林推开窗,望向城中街道。早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商贩叫卖,孩童嬉戏,老人们坐在门前闲谈。这一切,都将因这一纸命令而彻底改变。
“备马,去军营。”他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