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得比扯布还快！刚把沈细往背上一驮，胳膊还没勒紧，苏析后颈唰地窜上股凉气——林锐的吼声裹着红砂砸过来：“跑啥？不交碎片，今天全给你埋进红砂堆里喂沙虫！”
转头瞥去，五道黑影在雾里窜得像饿狼，最前的林锐攥着台没瘫痪的干扰器，红光扫过地面，碎石子“滋滋”冒火星，烫得地面都发颤。
更远处红雾里，一点红光忽明忽暗，像只盯猎物的鬼眼——是仲沉的手环！
“跑！往遗迹冲！”苏析咬着牙直起身，沈细轻得像片枯叶。可后背上那片黏腻的冰凉，直往骨头缝里钻——黑污早爬过她肩膀，连苏析的衣服都沾得发僵，一股腐臭闻得人胃里翻。
江逐攥着块石头断在后头，胳膊上被干扰器烫的红泡磨破了，血混着红砂粘在袖子上，却吼得震天响：“来啊！有种先冲老子来！”
一脚踏出去，红砂“咯吱”碾过碎石，苏析肺管子里像塞了团砂纸，每吸一口都呛得发疼。雾里的涩味混着沈细身上的腐臭，直往鼻子里钻，恶心得她直咽唾沫。
“姐…慢…慢点…”沈细趴在她背上，气儿弱得像吹灯的余烬，手指死死抠着苏析的衣领，指甲都嵌进布料里，指节泛白，“黑污…冰…钻骨头的冰…”
苏析没敢回头，脚步迈得更大——红砂灌进鞋里，磨得脚底生疼，却不敢停半秒。小苔藓趴在她肩头，叶子蔫得快贴住脖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左…左边有石头…快躲！”
她猛地往左一偏，“咻”的一道红光擦着胳膊扫过去，身后“轰隆”一声炸响——刚才站的地方，碎石被炸得飞溅，火星子烫得她后颈发麻。林锐的狞笑穿透雾气：“苏析！跑不掉的！沈细黑污快爬脸了吧？再跑她就没气了！”
这话像针似的扎在心上——后背的沈细突然颤了一下，头歪在她颈窝，温热的眼泪蹭过来，混着红砂，又烫又凉，攥着衣领的手松了松：“妈妈…我好像…抓不住了…”
“不许说胡话！”苏析嗓子哑得像破锣，眼泪在眼眶里滚，牙却咬得咯咯响，“遗迹就在前头！到了就能净化！你妈还等着咱们救呢！”
江逐在后头突然闷哼一声，苏析回头瞥到他被两个跟班缠住，胳膊被反拧着，石头掉在地上，却还抬脚踹中一个跟班的膝盖：“操你娘的！松开老子！”
“江逐！别死磕！赶紧跟上！”苏析急得吼，脚步却不敢慢——她知道，现在回头救江逐，三个人都得被包饺子。
林锐看出她的顾虑，笑得更狠：“想走？把碎片留下！不然你那兄弟的胳膊，我给卸下来喂沙虫！”
话音刚落，脚下红砂突然“簌簌”动起来——小苔藓猛地直起叶子，声音里满是惊恐：“沙下…有虫！快躲！”
苏析心里一沉，刚想往旁边闪，脚下红砂“嘭”地炸开！一条碗口粗的沙虫窜出来，带尖刺的尾巴“啪”地抽在她小腿上，疼得她一个趔趄，赶紧用胳膊死死托住沈细的腿，才没把人摔下去。
“操！还有这玩意儿！”江逐急得红了眼，猛地用膝盖顶开跟班的肚子，趁机捞起地上的石头，狠狠砸在沙虫头上，“苏析！快走！我来挡！”
沙虫被砸得“嘶”地叫出声，转头扑向江逐，尾巴扫得红砂漫天。两个跟班趁机又缠上去，林锐带着剩下的人往苏析这边冲：“别管沙虫！抓苏析！碎片肯定在她身上！”
苏析咬着牙，拖着伤腿往前冲——小腿每落一步，都像有针往肉里扎，疼得她额头冒冷汗。沈细在背上已经快没声了，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怀里的第7块碎片突然发烫，像揣了块烧红的烙铁，和后背上的黑污“嗡”地撞出共鸣，沈细“啊”地低呼一声，身体抖得更厉害，抓着苏析衣服的手又松了些。
“碎片…别碰我…”她气若游丝地推了推苏析的口袋，“会…会催黑污…更疼…”
苏析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只觉碎片发烫，竟没料到会加重沈细的伤！正常情况下找到碎片是天大的喜，现在反倒成了催命符，这糟心事儿压得人喘不过气。
“忍忍！马上就到了！”她腾出一只手，死死按住口袋里的碎片，指尖被烫得发麻，却不敢松开——这是第7块，丢了就前功尽弃。
跑着跑着，雾里突然透出道灰黑色轮廓——火星遗迹的石门！那扇刻满“∑”符号的大门，在红雾里像头沉默的巨兽，终于撞进视线里！
“看到没？遗迹到了！”苏析心里一喜，脚步都快了几分，连小腿的疼都忘了，嗓子里喊得发哑，“再撑几秒！”
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道冷得像冰的声音，穿透所有嘈杂，直钻耳朵：“苏析，跑这么快，是想给我送碎片吗？”
苏析的脚步猛地顿住——是仲沉！
回头一看，红雾被一道红光撕开，仲沉站在雾里，高瘦的身影透着股阴鸷，手腕上的手环红得刺眼，正死死对着苏析的口袋。他身后，林锐和跟班们全停了，低着头，像不敢靠近的狗。
“仲沉！你怎么会在这？”苏析把沈细往背上又扶了扶，胳膊酸得快抬不起来，却死死托着她的腿，身体绷得像张拉满的弓——仲沉亲自出手，今天想跑难了。
仲沉往前走两步，红雾在他身边自动分开，脸上挂着冷笑：“我的手环，能感应每块碎片的位置。你们找碎片的路，从一开始就没逃过我的眼——刚才你拿到第7块时，碎片发烫，就是我在定位。”
他的目光扫过苏析背上的沈细，眼神里没半分温度：“这小姑娘净化力不错，可惜，黑污快缠到她喉咙了，再撑三分钟，意识就会被吞掉——跟她那被黑污缠死的妈妈一个下场。”
“你闭嘴！”苏析胸口像被锤了一下，眼泪唰地涌上来，怀里的碎片烫得更厉害，沈细在背上轻轻哼了一声，头歪得更厉害了，连气儿都快感觉不到了。
江逐趁机用石头砸中沙虫的眼睛，拖着伤腿冲到苏析身边，胳膊上流着血，却把她往身后护：“仲沉，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个半条命的小姑娘，算什么东西？”
仲沉嗤笑一声，抬手晃了晃手腕——手环红光暴涨，苏析口袋里的碎片突然“嗡”地一声，像要被吸出去似的，沈细的身体猛地一颤，彻底没了动静。
“我要的是碎片，谁挡路，谁就得死。”他往前迈一步，身后红雾里突然涌来更多黑影——仲裁者卫队，手里都举着干扰器，红光织成一张网，把三人困得严严实实。
“苏析，交碎片。”仲沉的声音里满是压迫，“我能给沈细解黑污，还能让你见你妈妈的意识碎片——毕竟，解锁核心，还得靠你。”
苏析咬着牙，心里翻江倒海——交碎片，就是把星核密钥的线索拱手让人；不交，她和江逐、沈细今天都得栽在这，沈细已经快没气了。
怀里的碎片烫得灼手，后背上的沈细软得像没了骨头，仲沉的手环红光越来越亮，卫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踩得红砂“咯吱”响。
就在这时，小苔藓突然从苏析肩头跳下去，叶子泛着微弱的绿光，对着遗迹的石门摆了摆——石门上的“∑”符号，竟和苏析怀里糖罐底的符号隐隐共鸣，透出丝极淡的绿光。
这符号…能开石门？
可仲沉已经逼到跟前，手环的红光直刺苏析的眼睛：“想试？晚了。”
他抬手，手环红光骤亮——苏析只觉得怀里的碎片猛地一沉，像有股巨力要把它拽出去，后背上的沈细“啊”地一声轻哼，整个人软得像没了骨头，连气儿都似断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