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都……说好了。”陆书政眼神躲闪。
“看着我。”
陆书政被冷冷的声线抬起头，好在冷小狗只是声音。
“签协议，签协议，我要协议，你根本不是什么负责的主人，以前还会哄我说——哥哥会对你好，现在，尝试？”
柏煜看他的样子，活像王宝钏看向当西凉王的薛平贵，深吸了一口气。
“今天我们不看话剧了，看豫剧好不好，直接看《王宝钏》这一出戏。看完也不吃烧烤了，喝红茶吧，哥哥爱喝，我也爱喝，喝一晚上。”
“乖狗狗，好狗狗，别吃醋了呗。”
陆书政坐在车尾，倾过身，在柏煜的脸上亲吻，堵他的话。
“我要好好跟家里的人说，他们跟我说，你一直表现的特别好，他们天天让你热脸贴冷屁股，现在都不好意思见你。”
陆书政不好意思的说着，他哪知道一见到柏煜，就说不出要离开他的话。
柏煜的热情和耐心，还有陪伴都让他无法拒绝。
“他们也没有很过分，只是把我给未婚夫的聘礼全拖出来，没有扔出来。
发过年祝福的时候，回复的比较官方，没有不回。
瑶光升学宴他们见着我，也不敢抬头热情的喊，但会点头示意。”
哥哥的家人们都挺好相处的，柏煜认可地说着，还点了点头，这就觉得是让自己贴冷屁股了？
“我明天回去跟他们说一下。”
“说尝试？那还是不说了，我也要面子的，我心情不好，我得回家睡一觉了，回我们以前的家，我想我的哥哥。”
柏煜转过身不让陆书政再亲他，既生气又委屈，说完眼睛里都转着汪洋似的泪。
日落也在这时候快要结尾，天边弥漫最后一丝残红。
“别回家喝酒，我们说了是尝试的。”
陆书政嘴里哄着他，却不肯松口半分，连他自己也觉得这种坚持有些，既要又要的下作。
“……”
柏煜心头似布匹撕裂般，发出清晰的酸痛，心头像跟肉刺扎在里面，他好不容易拔出来半截。
这半截又被人狠狠推了进去，连嗓子眼也跟着泛酸。
他绕到主驾驶的储物盒的夹层，快速拿出两颗药，就水吞服，然后静静的靠坐在主驾驶。
陆书政看他的动作熟练程度，药品几乎是干咽下去，紧张的跟在他身边。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受了不小的刺激，但看到自己过去，还是抬起冰冷的手心。
“没事，我歇一会儿，待会送你回家。”
“心脏不舒服了吗？”
陆书政意识到，是自己话激到了柏煜。
他的药放在车上应急，平时肯定也在服用，怎么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我来开车，你缓一会儿去副驾，我会负责的，我会尽我的全力对你好的，我只是怕我腿一直好不了，耽误你，你别难受了好不好。哥哥一定负责，会比原先待你更好。凡事以我家柏煜为先，你以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别生气，养好身体。哥哥再也不说了那些混账话。”
陆书政一边说一边顺着柏煜的心口，柏煜握他的掌心凉的陆书政心慌。
他讲过他的头疼，心脏不好，胃偶尔也疼，陆书政一直记放在心上，但他从没有见过柏煜当着他的面吃过药。
也没见过他犯这些毛病的样子，他想柏煜以前也会把小毛病很严重的说出来，受了重伤积极隐瞒自己。
眼前柏煜煞白的脸色，显然这不是小毛病了。
陆书政问他要不要再喝些水，左脚能开车，但远没有右脚灵活，怕出事故，但是这样待下去，他更担心柏煜的身体。
他给柏煜把脉，心率过速，心跳快速不稳，真是活生生被气成这样的。
“没关系，别急。”
柏煜很久没犯病了，本来是心理疾病，后来犯病起来一直疼个没完，医生说有些躯体化了。
他闭上眼缓到心脏平静下来，这一次哥哥在身边，已经是病去得最快的一次。
大概十分钟，这阵不舒服就过去了，以前总是按小时疼，疼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
“去医院看看，你也该体检一下，我不放心，你脸色好差，我开车送你。”
陆书政心像一张被揉碎的数学草稿纸，密密麻麻的情绪裹在一团。
“我开车送先你回家，我想回我们以前的家，我想回家了，想回去坐一会儿，我不酗酒。”
柏煜听他说了很久，没有听到他说承认自己的身份。
会跟自己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但他不许自己是靠“惨”来留住陆书政的心。
他突然疯狂病态想念以前毫无保留爱着他的陆书政。
满心满眼全是他的陆书政。爱他不需要考虑的任何的条件的陆书政。
他总觉得他俩亲吻拥抱但始终隔着一层透明的膜，那是一层哥哥自己裹住他自己的膜。
哥哥始终瞻前顾后的防备着的跟他相处。
触不到恋人的心，让柏煜气急攻心，再也无法用嬉笑掩盖痛苦，那句“尝试”撞得他头破血流。
“咳咳！”
柏煜掩唇咳嗽了两声，这次难受的趴到了方向盘上，心又开始剧烈的收缩鼓动，翻腾，
他喜欢极了陆书政现在对彼此关系的认可，但又明确捕捉陆书政的着急，他怀疑陆书政是不是眼看着犯病了，说两句好听的。
“一会儿……我就好。”柏煜深呼一口气，“哥哥的甜言蜜语，能管用一阵。”
话剧两人自然没看上，这次柏煜固执地把陆书政送到了家里，只是他连玄关都没进，转身拿着车钥匙抬腿就走。
“柏煜，你先别走好不好。”陆书政从他的身后喊他，
柏煜转过头：“我需要过去充一些电。”提到电，他又想拿回自己的录音机。
他停下脚步看向陆书政：“明天周日，我不过来了，我现在想拿走我的录音机可以吗？请帮我拿一下。”
柏煜怕自己一进门，沉溺在陆书政的温柔乡里，就宁愿抱着哥哥给自己打造的美梦里，不愿意出门。
“柏煜，你走了我撵不上你，但这次我会慢慢追你。”
陆书政没有去拿他的录音机，而是进去拿了另外一台车的车钥匙，坐上了主驾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