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政低头抱着医药箱检查,也只有一些基础的活血化瘀的红花油,还有酒精碘伏。
“哥哥。”
柏煜的声音从面前传来,嘴里咬着刚获得奖牌蹲在陆书政腿前方。
眉角破损的伤口流血,脸颊上也净是小血口。
下嘴唇一片猩红,手臂搁在他的膝盖上,仰着头微眯着眼,露出那副狗狗笑。
“哥哥?”柏煜见他不说话,这一声叫的比刚刚还要温柔了一些,视线往陆书政的桃花眼上挪。
“你喝水吗?”
陆书政拿出来他早准备好的水,一瓶冰的一瓶不冰。
看到柏煜的指骨全破皮了,左手的小拇指还在小幅度颤着。
他拧开那瓶不冰的矿泉水,递到面前柏煜嘴边,真的跟喂小狗狗一样,举着瓶子小口小口的配合给他灌了些水。
“我打的不好吗?”
柏煜喝完水把没受伤的脸搁在陆书政的膝盖上,默默的靠了靠,又抬起头问。
“很精彩。”陆书政抽开那包卫生纸,原本买来是给小狗擦擦汗的。
结果上脸擦的全是血迹,避着他的伤口,陆书政给他擦擦脸上的汗。
“哥哥怎么不高兴。”柏煜站起身的时候,面前的人还担心的伸手扶了扶他。
他继续猜测:“是不是打的太狼狈,哥哥觉得不够帅啊。”
“下次给哥哥展现一个帅气的,很快就把对手ko的好不好,不过那样的比赛没什么看头。”
柏煜坐在陆书政旁边解释着,他感觉哥哥今天周身的气场都很低压。
他犹豫了一下,脸转过去试探性的问:
“是因为钥匙扣没打开吗?我可以找人帮忙打开。”
“不是。”
陆书政浅浅摇了摇头,拿出医药箱里的碘酒用棉签沾了沾,在小狗的额角轻轻的打圈。
他想说让小狗不要打拳了,可听观众席上的说法,小狗看样子是经常来的,这是他的爱好吧。
爱好怎么能因为别人的心疼而终止呢,好的爱人,应该是支持他的喜好,而不是心疼就剥夺他的爱好。
他吹了吹好一阵小狗受伤的额角,才继续收拾他脸上的伤,手肘膝盖其他大大小小的伤。
“怎么了?老婆。”
柏煜浅声的问,他侧过头只能看着陆书政垂下的眼皮。
好像眼里只有自己的那些伤口。他本人不存在似的。
他弯下腰看向陆书政的眼睛。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柏煜慌了,他头一次碰到老婆哭。
眼眶红红的挂着泪,像三月樱花瓣上挂着饱满的露珠。
“不哭不哭……”
手忙脚乱的抱着陆书政,也不管身上的血迹会不会沾到他了。
“有人欺负你吗?跟老公说,老公帮你揍他好不好?”
柏煜慌乱的语气,抬手在陆书政的脸颊上擦。
又怕自己运动后控制不好力度,只敢轻轻的碰了陆书政的皮肤。
“待会儿一起去看喜剧电影好不好”
柏煜说着亲了他的眼睛,他没见过老婆哭,更没见过老婆只哭不说话。
“老婆先不哭,待会儿看电影再给你买杯你喜欢的西瓜冰好不好。”
他好像做错了事,惊慌失措,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陆书政这才哑着嗓子带着鼻音说:
“你欺负我。”
“是我不好,我坏。”柏煜立刻回复道,抓着陆书政的手往自己的手心上拍。
“我回家跪遥控器,跪榴莲皮,你说起来才起来,先别哭好不好。嗯?”
柏煜紧皱着眉开始反思。
“是不是我下午没跟老婆一起过来。”
陆书政摇头。
“是不是我下午没到门口来接老婆,是由于我要提前做上场前准备才没接,下次一定接老婆。”
陆书政摇头。
“是不是座位老婆不喜欢?”
陆书政还是摇头。
“老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
柏煜眼巴巴的看着自家老婆,希望老婆给点暗示也行。
很心疼你受伤,看到你流血我很难过,陆书政说不出来这些话,他本来也不想流泪。
可是处理着小狗的伤口,一想到他在台上被打的那么狠,前腹后背都是淤青。
一想到他会很疼,眼泪不受控制的就落下来了。
“你不知道疼吗?”陆书政淡淡的说着,戳了下柏煜胸口的淤青。
这一下给柏煜戳开窍了,心里炸开了烟花,他捂住被戳的地方。
满脸难受的不行,把头靠在陆书政的肩膀上:“好疼啊,老婆。”
“我刚刚明明轻轻的。”陆书政担忧的拿手去碰柏煜的伤,手虚在他胸前又怕按疼了。
手被柏煜抓住一下按在他滚烫的胸膛前:“心疼我,才哭的是不是。”
陆书政扭过头嘴硬着说:“才不心疼。”
“嘶——”柏煜像被碰到了心脏,疼的弯下了腰。
“还好吗?柏煜。”
陆书政一下就靠近了他,满目担忧心急的语气。
拍着他的背,又记起观众席上的人说:救护车是给tang的对手准备的,心慌的不行。
还说不心疼自己,柏煜睁开一只眼瞧着陆书政:“哥哥叫宝贝,可能就还好。”
“这能乱开玩笑吗?”
陆书政气的一巴掌扇到他肩膀,吓死了人,本来在台上被打的就惨。
“哥哥,是真疼的,我本来想耍帅,没想到对手那么厉害。”
柏煜见陆书政把心头的火发了,又嬉皮笑脸起来。他拿肩膀撞了撞陆书政的肩
“是不是心疼我了?”
“老婆。”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嗯?”
陆书政被他那副雀跃期待的样子逗得破涕为笑然后支吾着说:
“是,有些心疼你。”
柏煜摇了摇头,拿出手指摆了摆:
“不对,不对,是很心疼很心疼。”
陆书政点点头加重语气:“是很心疼很心疼,……下次别打那么厉害的好不好。”
“听老婆的。”柏煜亲了亲陆书政的眼睛。过了一阵他说:“我以为你会喜欢,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你受伤。”
陆书政认真的回应着,随即就被小狗吻的说不出口了。
电影自然是没看成的,陆书政恨不得给人拖到医院去查一查,某些人不愿意嘴里说着没必要。
回到家就挂在了陆书政身上,此刻举着沐浴露眼巴巴望着他:
“哥哥我疼,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