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堂深处,两处隐蔽的石室终年弥漫着淡淡的腥甜气息,石壁上嵌着特制的温玉槽,槽内铺着柔软的腐叶,正是万里噬魂蚊的1个母虫虫巢——这是卦师蛊师眼无子先生赠予影堂的秘宝,由影堂专人打理,平日里蛰伏养息,只待派上关键用场。
此刻,影堂堂主魏白虎端坐于石室主位,玄色劲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他指尖凝起一缕微弱灵力,轻轻点在虫巢边缘,沉声道:“该让这些小家伙动起来了。”
数十只通体漆黑、翅翼薄如蝉翼的万里噬魂蚊应声飞起,它们体型微小如尘,却带着极敏锐的感知,能穿透寻常禁制,更能将所见景象以特殊虫纹精准记录,悄无声息完成探查与“留存”。
“目标霍霍光,赵国中都飞行站副站长、筑基校尉,官二代出身,性情跋扈嚣张。”魏白虎目光锐利如鹰,缓缓吩咐,“先探马庄皇家巷府邸布局、护卫实力,再查汇春街其相好住处,务必摸清他的行踪规律与软肋,为诱捕铺路。”
万里噬魂蚊振翅无声,如一缕缕黑烟穿出影堂,分作两路朝中都深处掠去。它们避开街道上的修士耳目,钻过府邸院墙的缝隙,将霍霍光的起居作息、府邸内外的护院排布、甚至他酒后打骂仆从的跋扈模样,尽数通过特殊虫鸣传回影堂。
两天后
负责接收虫讯的影卫荆顺水快步走进石室,脸上憋着强忍的笑意,憋得脸颊通红:“堂主!查、查清楚了!那霍霍光的相好,简直颠覆认知!”
魏白虎抬眸:“哦?细说。”
“汇春街那住处里的男人,长得跟黑旋风李逵转世似的!”荆顺水一拍大腿,声音都带了颤,“五大三粗,膀阔腰圆,络腮胡跟钢针似的,拳头比我脑袋都大,往那一站跟座黑铁塔似的,活脱脱翻版张飞!谁能想到霍霍光好这口啊?”
他顿了顿,憋笑道:“更有意思的是,噬魂蚊传回的画面里,霍霍光本人细皮嫩肉,说话细声细气,连端茶杯都翘着兰花指,活脱脱一个娘娘腔!反差也太大了,这爱好也太变态了点吧?,连喜好都这么与众不同!”
魏白虎闻言也挑了挑眉,嘴角罕见地勾起一丝弧度:“倒是没想到这霍霍光还有这般癖好。如此一来,他的软肋便更易拿捏了。”
“堂主,属下倒有一计!”荆顺水眼中灵光一闪,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这万里噬魂蚊不仅能探能传,还能记录景象。咱们让几只蚊子藏在汇春街住处的窗帘褶皱里,务必掩去所有气息,等霍霍光与那壮汉独处、颠鸾倒凤之时,悄悄把那些画面录下来——这等私密丑事,只要攥在手里,还怕他不乖乖交听咱们摆布?”
魏白虎沉吟片刻,眼中闪过赞许,缓缓颔首:“此计甚妙。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捏住他的死穴,就按你说的办,务必让蚊子藏好,万不可暴露。”
指令一出,潜伏在汇春街住处的三只万里噬魂蚊立刻悄然移动,精准钻进西侧卧房的窗帘褶皱深处,翅翼完全敛息,如三粒微不足道的尘埃,静静等候着记录下足以让霍霍光身败名裂的“证据”。
与此同时
霍霍光对此一无所知,身为飞行站副站长,虽只是中层官职,却仗着家中势力在站内横行霸道,对下属颐指气使,对外更是气焰嚣张。他丝毫没察觉危险。
傍晚
霍霍光身着绣金校尉袍,腰肢扭得像风中柳枝,右手翘着兰花指,时不时拢一拢鬓边碎发,步子又小又碎,没半分校尉英气。身后跟着两个飞行站小兵,扛着制式长刀,默默随行。
一行人到了汇春街宅院前,霍霍光回头,细着嗓子吩咐:“你们回飞行站等着,本校尉今夜不回,明早来接。”
小兵们躬身应诺,看着他扭腰推门而入,才转身离去。
霍霍光关上门,径直走向卧房。屋里的壮汉正坐在桌边喝茶,见他进来,放下茶杯起身,咧嘴一笑:“你可算来了,等你半天了。”
霍霍光扭着腰凑过去,兰花指戳了戳壮汉胸口,声音又软又糯:“急什么呀,人家处理完飞行站的事,马不停蹄就赶来了,累死臣妾了。”
壮汉一把搂住他的腰,力道粗重:“累死?等会儿让你更累,看你还敢不敢磨蹭。”
霍霍光故作娇羞地挣了挣,指尖划过壮汉的络腮胡:“讨厌啦,你轻点,弄疼人家了。”
壮汉低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就喜欢你这娇滴滴的样子,贱货,越来越对我胃口。”
“哼,”霍霍光撅起嘴,往他怀里钻了钻,“臣妾只对你贱嘛,别人想让我这样,我还不乐意呢。你可得好好疼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壮汉哈哈大笑,拦腰将他抱起:“放心,保管让你舒坦。”
他们不知,西侧窗帘后藏着三只万里噬魂蚊,床榻蚊帐缝隙中还伏着两只,翅翼敛息,360度无死角,将二人的对话与颠鸾倒凤的场面尽数刻录。
汇春街
夜色如墨,正好掩盖住这场悄然将至的行动。夜色正浓,汇春街宅院的卧房内,霍霍光与那壮汉睡得正香。
“嗡——嗡——”
细微的蚊鸣在耳边响起,霍霍光皱着眉翻了个身,抬手挥了挥:“烦死了,哪来的蚊子?”
壮汉被吵得也醒了,挠了挠胳膊:“不知道啊,这蚊帐里怎么还会有蚊子?”
蚊鸣停了片刻,二人刚要闭眼,“嗡嗡”声又起,还直往耳边凑。
“不行,得点灯打死它们!”霍霍光娇嗔着坐起身,摸过床头的火折子,就要点亮桌上的油灯。
壮汉也坐了起来,帮着拢了拢蚊帐:“赶紧点,吵得没法睡。”
火折子刚凑近灯芯,还没来得及点燃,一道刺目白光骤然爆发,时间风暴瞬间席卷整间卧房!
二人浑身一僵,瞬间被定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半拍——时间风暴能定身十秒钟,刚好够影卫动手。
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屋内,动作快得看不清残影。他们先取出捆仙索,麻利地将二人死死捆住,接着指尖连点,封住了霍霍光周身穴道,彻底封禁他的筑基灵力;那壮汉本就不是修士,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随后,影卫拿出黑布头套罩在二人头上,用布条堵住嘴巴,耳孔塞进棉絮,最后用麻袋一套,将二人扛在肩上。
整套流程干净利落,刚好在十秒钟定身时限内完成。影卫扛着麻袋,从院墙东南角的禁制薄弱点悄然穿出,融入夜色,一路疾驰,将二人带到了影堂的审讯室。
审讯室内灯火通明,石壁冰冷。影卫将麻袋扔下,扯掉里面的棉絮与布条,只留下头套。黑暗与寂静中,二人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满心都是突如其来的惶恐。审讯室内的空气寂静得能听见呼吸声,霍霍光蒙着头套,被捆仙索缚在冰冷的石椅上,周身穴道被封,一丝灵力也运转不得。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绑本校尉?”他强压着惶恐,依旧端着跋扈腔调,细声细气的嗓音里满是色厉内荏,“赶紧放了我!不然等我爹带兵过来,把你们一个个扒皮抽筋!”
没有回应,只有三道沉稳的脚步声靠近。霍霍光感觉到面前站着三人,气息沉凝如山,让他心头莫名发紧。
“霍副站长,我们找你,要两样东西。”凡天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飞行站的身份令牌,还有护国军跨州运输的全部情报。”
霍霍光嗤笑一声,语气嚣张:“做梦!令牌是公物,情报是机密,你们就算杀了我,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他顿了顿,故意放浪起来,“至于那些破事,老子不在乎!不就是好男风吗?传出去又怎样?老子死都不怕,还怕丢脸?”
“你不怕死,也不怕丢脸,可霍家怕。”魏白虎的声音冷冽如冰,“你霍老爷子一生征战护国军,在军中威望深重,最看重门风清白。这画面若是传到护国军大营,传到京城贵族圈,整个中都都会知道霍家出了个好男风的纨绔校尉,霍家颜面扫地,你叔叔在军中还怎么立足?你那些指望家族荫庇的族人,怕是要把你恨之入骨!”
话音刚落,荆顺水抬手一挥,石壁上的光幕骤然亮起,昨夜的荒唐画面与肉麻对话清晰浮现。霍霍光浑身一僵,蒙着头套的脑袋猛地一沉——他自己可以破罐子破摔,但霍家是他的根基,是他横行霸道的资本,他绝不能让霍家因自己蒙羞。
“你们……你们想怎样?”他的声音弱了下去,跋扈气焰消散大半,带着明显的不甘。
“很简单。”凡天上前一步,指尖凝起淡金色灵力,“把飞行站的运作流程、跨州运输的调度规律、禁制节点,一一说清楚。”
霍霍光沉默了,黑暗中,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不远处壮汉模糊的呜咽声。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没了霍家的庇护,他什么都不是。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不甘:“我……我配合。但你们必须说话算话,绝不能把那画面泄露出去,也不能动霍家分毫!”
审讯室内的空气刚有一丝松动,异变陡生!
霍霍光猛地闷哼一声,蒙着头套的脖颈剧烈抽搐了两下,嘴角瞬间溢出黑血,顺着下巴滴落在石椅上。
“不好!”凡天眼神一凛,身形瞬间上前,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脉搏,便察觉到生机飞速流逝,而霍光光的神魂正欲挣脱躯体四散而去。
他身为岛主,岂会容线索就此断绝?当即沉喝一声,双手快速结印:“鬼阴术·锁魂!”
一道灰黑色灵力从他指尖涌出,如无形锁链般缠住那缕将散的魂息,强行将其拉扯回尸体上方。紧接着,凡天脚踏七星步,指尖灵力化作道道符文,在霍霍光尸体周围布下简易聚魂阵:“凝!”
符文亮起微光,将魂体牢牢禁锢在阵中——他清楚,霍家与护国军的命牌皆与魂息相连,一旦魂魄溃散,命牌便会破裂报警,届时麻烦无穷。
不等魏白虎与荆顺水反应,凡天已从自身储物袋中取出一截通体黝黑、散发着温润气息的养魂木。这是养魂必备之物,他随身携带专为收纳魂体所用。
“去!”凡天抬手一引,将被聚魂阵困住的霍霍光魂体精准摄入养魂木中。随即指尖凝起一道金色封印符咒,“啪”地贴在木身上:“封!”
符咒光芒一闪,融入养魂木,彻底锁住了里面的魂体——既不让其逃脱,也能滋养魂息,避免其快速消散。
魏白虎与荆顺水见状,齐齐松了口气。“岛主好手段!”荆顺水忍不住赞叹,“还好您是魂师,随身带着养魂木,不然这线索真就断了!”
凡天收起养魂木对魏白虎说:“魂体完整,进了养魂木就问题不大了,就是没法搜魂了,这两个货色,你务必处理干净,是务必处理干净,明白了吗?”
魏白虎说:属下明白,幸亏岛主来了。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魏白虎一挥手几个手下把现场打扫干净。
凡天取出传音符,注入灵力沉声吩咐:“1号,立刻终止牢房假扮钱海的任务,按我传讯的坐标赶来赵国中都,速来与我汇合。”
传音符送出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一道黑影便悄无声息潜入审讯室,正是分身1号。他身形挺拔,气息收敛得毫无破绽。
凡天抬手抛出霍霍光的身份牌与官印和储物袋,沉声道:“任务更改。霍霍光已自尽,他的神魂虽封在养魂木中,但一旦强行读取记忆,魂体必破,护国军与霍家的命牌会立刻破裂,此事便会彻底败露,这里有一块养魂木里面有他的一丝残魂,危险境地你可以用它来验证身份,他的储物袋我已经处理过了,你可以用了。”
1号闻言颔首,不等凡天多言,身形一晃,瞬间秒变成霍霍光那娇柔跋扈的模样,眉眼神态、甚至身上的纨绔气息都分毫不差。
“你直接顶替他的身份,明日清晨去护国军中都运输站当副站长。”凡天接着叮嘱,语气加重了几分,“记住,照着官二代的作风来就行——只吃饭不干事,平日颐指气使、嚣张跋扈。他家里有人撑腰,运输站上下没人敢真管他,你只要摆足这副架子,绝对不会露馅。”
1号模仿着霍霍光的细嗓应道:“属下明白,保证啥活不干,还得让他们把我伺候舒坦,遇事就拿霍家压人。”
凡天满意点头,将霍霍光的东西一并递给他:“明日一早直接去报到。重点摸清跨州运输的调度规律,有消息第一时间神魂联系。”
“是,主人。”
次日清晨,中都运输站门口,“霍霍光”扭着腰肢,翘着兰花指,迈着细碎的步子走来,嚣张气焰与往日别无二致。守门小兵见状,连忙躬身行礼:“霍副站长!”
“霍霍光”斜睨了一眼,细着嗓子哼了声,径直走进站内,顺利接手副站长之职。
一场突发的自尽变故,竟因这秒变顶替,成功打入护国军,潜入了关键的运输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