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我们的审美倒是很一致。”贺允坦然的笑容，让夏舒承心里犯嘀咕。
仓惶之下一闪而过的印象不够清晰，但归结为巧合未免也太勉强。
“贺老师你之前去哪里出差了？”
“公司的行程保密。”
“你这个表是什么时间买的呀？”
“5月22日十二点发售就买了。”
夏舒承缓缓把手松开，
贺允，实在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一个平日里拿鼻孔看人，傲慢清冷的天之骄子，他很难把贺允跟Y那个游戏人生的浪子结合在一起。
更没法想象，Y嘴里那些荤话，会从贺允这张嘴里冒出来。
那也太吓人了……
夏舒承立刻把这种猜测从脑海里扔出去。
“还不下班吗？”贺允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一起？”
“我…我再待一会儿……”夏舒承不敢和他一起。
被Y看到了又误会怎么办？
目送着贺允离开，越来越远的背影让夏舒承陷入一种复杂地纠结里。
出差……他们这种公司出差频率高是有可能的。
腕表，确实这一款发售的名气很大，贺允会去买也正常。
声音，有一点，但又不是完全的像。
手指，手型是最像的，但Y好像黑一点，观察的角度不一样，很难确定……
有很多种怀疑，但那个人是贺允，这些怀疑又没那么成立了。
贺允能看上他什么？
夏舒承一脚油门回到701，换上家居服急不可耐地打给Y。
【Y：已拒接】
【橙：你还在生气吗，可怜.jpg】
【橙：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橙：我不怕你，Y，理理我吧……求你了。】
【Y：他为什么也有，你买了两个？】
【Y：你这个花心的男人，竟然同一个礼物买两份！？】
夏舒承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他可承受不起这种罪名，【我没有！！那是他自己买的！】
【Y：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橙：就是有这么巧！】
他甚至开始说服自己，【橙：这个款限量，稍微懂表的人都会买。】
说着说着，夏舒承也接受了巧合这个说法，毕竟他真没有给贺允买！
贺允恶人先告状，夏舒承拼了命的解释那只表和自己没关系。
几十分钟前还在试图证明那只表是自己送的，现在急忙撇清关系。
夏舒承觉得自己简直倒霉透了。
【橙：我本来，本来是想让他们刻上字的。】
【Y：那为什么没有？】
【橙：我想刻上……夏舒承专属，你会生气吗？】
【Y：你可以刻在别的地方。】
夏舒承几乎秒懂。
这一个月相处，他已经被Y训练到从一窍不通，到熟门熟路……
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是贺允。
脑海里幻想了一下贺允对自己说，字可以刻在那种地方。
夏舒承尴尬地想挠头。
Y的电话打过来，依旧是变声器，
从前夏舒承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经历了这一遭，他已经无法习惯变声器，但他不敢提，只能默默咽下。
“我白天…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不理我了…”
“是你先想跟我结束的，我只是如你所愿。”
“我没有，”夏舒承倒在床边，抠着床单，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我想……永远都能看到你。”
“永远？”Y语气中夹着笑意，“但你似乎还没做好这个准备，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夏舒承以为自己听错了，磕磕巴巴地确认，“什么意思……你……？”
贺允觉得小模特简直可爱得要死。
“你不够坦诚。”
夏舒承立刻为自己辩解，“我没有！”
“你见到我第一反应是逃避，说明你看不起这段关系，你没有那么在乎我。”贺允点破他藏在深处的情绪，“我不跟把我排在第二位的人纠缠不清。”
夏舒承咬了咬嘴唇，找不出角度反驳。
他似乎知道Y中午为什么生气……是他不好……
只是那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没有准备好，等到Y删掉了回收站里的照片，那份真实的情绪才破土而出。
夏舒承没办法再用，自己是被逼得，这个理由来欺骗自己，
他想靠近Y
不是被逼得。
“我这个人可是很纯爱的，等你什么时候能靠得住，我再考虑考虑吧。”
纯爱？
谁？
夏舒承惊呆了。
那个跟踪他，偷拍他，往他房间装摄像头，买了一大堆不过审的东西给他，张口就是荤话的男人，说自己是纯爱。
难道他们两个之间，变态竟是他自己？
“你知道纯爱是什么意思吗？”夏舒承想问问Y是不是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词典。
“&*%@？#……”
夏舒承听得耳根发烫，“你别污名化纯爱了！”
嘴上骂着，他心里却莫名地认同了。
Y从某种程度来说……真的很纯。
其实从一开始，夏舒承就做好了对方可能会有变态要求的准备，
他甚至想过，如果对方敢提出那种要求，他就带着刀去，再自首。
后来……Y也只是和他停留在屏幕前的那些小交流。没有一丁点别的要求，哪怕很多时候，夏舒承都能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欲望，但对方还是没有。
关于Y是纯爱这件事情，他竟然被诡异地说服了。
下一秒：
“去把前段时间镂空的那件黑蕾丝换上。”Y理所当然的命令道。
夏舒承：……
他果然是疯了。
这个男人明明从头到脚都是变态。
但他，偏偏爱上了一个变态。
*
夏舒承头一次感觉自己不是睡着，而是晕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视频还没有挂断，露出了一角窗帘和Y的手臂。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浑身困到不想动弹，但一想到明天还要试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Y还没有起床，只有风吹着灰色的窗帘微微浮动，看上去很是静谧。
夏舒承拿起手机，贴在唇边，犹豫着，悄悄地喊了一声，
“老公”
“起床了。”
喊完，他赶紧关了麦，把脸埋进枕头里蹭着，又是羞赧又是甜蜜。
昨晚Y命令他“叫老公”的时候，不受控的兴奋了。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就好像自己此刻属于电话那头的人。
一遍比一遍上瘾……
夏舒承拍了拍滚烫的脸，提醒自己这是Y允许的。
那么清醒的Y还会让他这么叫吗？
他再次打开麦，豁出去了，大声试探：
“老公！八点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