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深的偏执与痛苦,最终化为冰冷的商业利刃,直指陆氏和沈未曦。
他不再满足于暗中窥探和自我折磨。既然她选择站在陆司辰那边,那他就要让她亲眼看看,她选择的“新起点”,是如何在他手中摇摇欲坠的。
容氏集团对陆氏的商业狙击骤然升级。容景深利用容氏在资源和渠道上的绝对优势,开始全方位挤压“栖心谷”项目的生存空间。
他先是暗中截胡了陆氏为“栖心谷”谈好的几家关键高端建材供应商,以更高的价格和更优厚的条件签订了独家合作协议,导致“栖心谷”部分核心材料面临断供风险,成本被迫大幅提升。
接着,他授意容氏旗下的媒体和公关团队,在行业内持续释放不利于“栖心谷”的消息,质疑其环保理念的可行性,夸大其前期遇到的一些小问题,试图在舆论上先声夺人,打压其市场期待值。
更致命的是,容景深动用关系,对“栖心谷”项目推进所必需的几项关键行政审批进行了“特别关照”,使得流程变得异常缓慢和艰难,严重拖延了项目进度。
这些手段,精准、狠辣,且完全合法合规,充分展现了容景深在商场上冷酷无情的一面。他的目的很明确:即使不能彻底摧毁“栖心谷”,也要让它举步维艰,让沈未曦在陆氏寸步难行!
压力很快传导到了陆氏集团和沈未曦身上。
“栖心谷”项目组会议室内,气氛凝重。供应链负责人汇报着材料短缺和成本飙升的困境,报批专员诉说着流程受阻的无奈。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坐在主位旁的沈未曦。
谁都明白,容景深此举,很大程度上是针对这位新来的设计总监。
沈未曦安静地听着汇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紧了。她料到容景深不会轻易放手,却没想到他的报复来得如此迅猛而直接,完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容氏同样需要付出更高成本)。这更像是一种情绪化的宣泄,而非纯粹理性的商业决策。
陆司辰坐在主位,神色依旧平静。他抬手制止了略显焦躁的讨论,目光看向沈未曦,语气沉稳:“沈总监,关于设计方面,面对目前的状况,是否有调整或替代方案,既能保证设计理念,又能应对供应链和成本压力?”
他将问题抛回给沈未曦,既是信任,也是考验。
沈未曦深吸一口气,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专注。她打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调出准备好的预案。
“材料方面,我之前考察过几家国内的替代供应商,他们的产品在性能和环保标准上虽然略逊于原定品牌,但经过技术优化和组合应用,完全可以达到设计要求,且成本能下降百分之十五左右。”她调出详细的数据对比和分析图,“关于报批进度,我们可以先集中力量推进已具备条件的区域动工,采取分阶段、滚动式开发的策略,避免整体进度被卡死。”
她的回答条理清晰,准备充分,显然早已预见到可能出现的困难并做了备选方案。这种临危不乱的专业素养,让在场不少人暗暗松了口气。
陆司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很好,就按沈总监的方案执行。供应链和报批部门全力配合。外界的声音不必理会,专注做好我们自己的事。”
他展现出了作为领导者的定力和魄力,将压力稳稳地接了下来,没有半分责怪或质疑沈未曦的意思。
会议结束后,沈未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才允许自己流露出片刻的疲惫。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容景深的步步紧逼,像一张无形的网,让她感到窒息。但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下。
她打开抽屉,拿出那个旧手机,里面存着林薇刚刚发来的消息,关于那个护工张淑兰,似乎又有了一丝新的线索,但依旧模糊。查明温让真相的迫切感,与应对眼前商业打压的压力交织在一起。
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是陆司辰。
“沈总监,今晚有个与潜在投资方的非正式晚宴,对方对‘栖心谷’的理念很感兴趣。你作为主创设计师,方便一起参加吗?可能需要你简单介绍下设计思路。”陆司辰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温和而礼貌。
沈未曦沉默了几秒。她知道,这种场合不可避免,也是她作为项目核心必须承担的责任。
“好的,陆总,我会准时参加。”
挂断电话,她揉了揉眉心。商业应酬,她并不擅长,但为了“栖心谷”,她必须去面对。
而另一边,容氏总裁办公室内。
容景深听着特助汇报陆氏迅速调整策略、寻找替代方案的消息,脸色阴沉。他没想到沈未曦的反应如此迅速和专业,更没想到陆司辰竟然能如此稳得住阵脚。
“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更难对付。”容景深冷笑着,指尖敲击着桌面,“继续施压。另外,给我查清楚,陆司辰今晚在哪里,和谁见面。”
“是,容总。”
特助离开后,容景深走到窗边,俯瞰着这座繁华而冰冷的城市。他知道沈未曦今晚会陪同陆司辰出席晚宴,一想到她可能会对别的男人展露笑颜(即使是为了工作),一想到陆司辰可能会借此机会更加接近她,嫉妒的火焰就几乎要将他焚毁。
商战的大幕已经拉开,但驱动这场战争的,并非纯粹的利益,而是容景深那已然扭曲、无法放手的执念。沈未曦在陆氏的新战场上艰难立足,而容景深则在外围构筑起一道道冰冷的围墙。这场较量,注定没有赢家,只有两败俱伤的惨烈。而苏晴,依旧潜伏在暗处,等待着给予沈未曦致命一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