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手术室外凝滞,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无比漫长。
马尧像一头焦躁的困兽,在冰冷的金属长椅前来回踱步,脚步沉重,仿佛要将地板踏穿。他时不时抬头望向那扇紧闭的、亮着刺眼红光的手术室大门,眼神里交织着担忧、愤怒和一丝无能为力的狂暴。陈锋靠墙站立,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有偶尔微微颤动的指尖和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泄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朱雀坐在长椅另一端,膝盖上放着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不断滚动的加密数据流和城市监控画面,但她敲击键盘的手指,却远不如平日那般稳定迅捷。
陈启明(医生)穿着沾了些许血污的白大褂,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似乎在养神,但紧蹙的眉头和微微颤抖的眼皮显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作为团队里最了解陆晓龙身体状况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低。那不仅仅是外伤,更是生命本源的严重透支。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从他们几人身上散发出的、尚未散尽的硝烟与血腥气,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妈的!到底还要多久!”马尧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引得远处护士站的小护士投来惊恐的一瞥。
“安静点,山魈。”朱雀头也不抬,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里面正在救命。”
“我知道!可是……”马尧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
陈启明睁开眼,看了一眼心浮气躁的马尧,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陈锋和强作镇定的朱雀,缓缓开口,声音干涩:“他的情况……很复杂。外伤我可以预估,但那种透支……是伤及根本的。手术能修补破损的器官和骨骼,但能否醒来,醒来后能恢复多少……要看他的意志,还有……运气。”
运气。这个词从一向严谨理性的医生口中说出来,更增添了几分沉重。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
四人瞬间警惕起来。马尧和陈锋几乎同时将手按在了隐藏的武器上,朱雀合上电脑,陈启明也直起了身体。
来的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神色冷峻的男人,大约有七八个。他们步伐统一,眼神锐利,动作间带着明显的军人或安保人员的特征。为首一人,大约四十岁年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眼神如同鹰隼般扫过手术室外的几人,最终落在朱雀身上。
“朱小姐。”为首那人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情况如何?”
朱雀看到来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但眼神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散去。“李队,你们来了。”她站起身,“龙牙还在手术中,情况不明。”
被称作李队的男人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眼神复杂。“我们接到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了。没想到,‘冥王杯’的水这么深,连他都……”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他带来的那些人则自动分散开来,看似随意地占据了走廊的几个关键位置,隐隐将手术室区域隔离保护起来,动作专业而高效。
“这位是国家安全部门特别行动队的李振国队长。”朱雀简单向马尧等人介绍了一下,“也是……龙牙以前的老上级。”
老上级?马尧和陈锋对视一眼,眼神中的敌意稍减,但并未完全信任。陈启明则只是微微颔首,注意力依旧大部分放在手术室的方向。
李振国看向马尧和陈锋,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没有点破,只是沉声道:“你们做得很好,把他从场馆里带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外面现在很不太平,阎罗的人,‘博士’的眼线,还有那个‘仲裁’背后的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这里,现在是安全的。”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李队,龙牙他……”朱雀欲言又止。
“他的事情,等手术结束后再说。”李振国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确保他活着走下手术台。”
有了李振国带来的人接手外围警戒,马尧等人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但内心的焦灼却丝毫未减。时间依旧在缓慢而煎熬地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三个小时……手术室门上方那盏刺眼的红灯,“啪”地一声,熄灭了。
所有人都瞬间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扇缓缓打开的门。
率先走出来的是主刀医生,他摘下口罩,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手术衣的前襟已被汗水浸湿大片。
“医生,怎么样?”陈启明第一个冲上前,急声问道。马尧、朱雀等人也立刻围拢过去,连李振国也向前迈了一步。
主刀医生看着眼前这群气质各异、但同样关心则乱的人,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手术……算是成功了。”
众人闻言,心头先是一松。
但医生紧接着的话,又将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患者生命力之顽强,远超我的想象。骨折已经复位固定,血气胸处理了,腹腔内的出血点也找到了并进行了修补……但是……”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语气沉重:“他的身体机能损耗极其严重,远超普通外伤范畴。像是……被某种力量从内部强行榨干过。神经系统也受到了不明原因的冲击和损伤。目前生命体征虽然暂时稳定,但极其微弱,并未脱离危险期。而且……”
医生看了一眼陈启明,似乎知道他也是同行,用更专业的术语说道:“他的大脑活动非常异常,时而陷入深度抑制,时而又会出现剧烈的、无规律的波动……我们无法判断他何时能苏醒,甚至……能否苏醒。”
植物人?
这个词如同冰水,瞬间浇透了所有人的心。
马尧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一把抓住医生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医生龇牙咧嘴:“你说什么?植物人?!不可能!龙哥他……”
“山魈!冷静!”朱雀连忙按住马尧的手。
陈启明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医生话里的含义。那种透支,伤及的是根本,是灵魂层面的损伤。
李振国眉头紧锁,沉声问道:“医生,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的状态,医学上无法确定预后?”
“是的。”医生肯定地点点头,“我们只能提供生命支持,后续的恢复,要看患者自身的意志力和……奇迹了。”
这时,护士们推着移动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陆晓龙躺在上面,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呼吸机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声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个精致而易碎的琉璃娃娃。
他被迅速送往重症监护室(IcU)。
隔着IcU巨大的玻璃窗,众人看着里面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一动不动躺着的陆晓龙,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马尧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无力感。
陈锋沉默地看着玻璃窗内的战友,拳头攥得死死的。
朱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只剩下冰冷的决然。“李队,接下来怎么办?”
李振国看着IcU里的陆晓龙,眼神深邃:“他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会留下人手二十四小时看守。你们……”他目光扫过马尧、陈锋、陈启明和朱雀,“也需要休息和调整。阎罗和‘博士’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等他情况稍微稳定,或许……我们需要谈一谈,关于他,也关于‘冥王杯’背后的事情。”
就在这时,陈启明身上的一个微型监测器突然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嘀嘀”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脸色猛地一变。
“怎么了?医生?”朱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常。
陈启明盯着监测器屏幕上一条几乎微不可查、但确实存在的异常脑电波信号,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他的大脑……刚刚出现了一个非常短暂的、高度活跃的峰值……不像是无意识波动……更像是对某种外部刺激的……回应?”
外部刺激?众人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四周。走廊里除了他们和李振国的人,并无其他异常。
“是什么刺激?”李振国立刻追问。
陈启明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不清楚……信号太微弱,也太短暂了。监测范围有限……但可以肯定,来自医院内部!”
医院内部?
一股寒意,悄然爬上众人的脊背。
难道,这看似戒备森严的医院里,也潜藏着不为人知的威胁?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与昏迷中的陆晓龙……建立联系?
探望者,似乎并不仅仅是他们。
陈启明的话像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内部刺激?”李振国队长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走廊里他带来的几名队员立刻提高了警惕,目光如扫描仪般审视着周围每一个角落——来往的医护人员、推着器械车的工勤、甚至是从其他病房探出头来的家属。
“信号来源能定位吗?”朱雀压低声音问道,手指已经在电脑上快速敲击,试图接入医院的内部监控系统。
陈启明盯着手中那个火柴盒大小的精密监测仪,屏幕上的波形已经恢复平缓,仿佛刚才的峰值只是幻觉。他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太短暂了,无法精确定位。但信号特征……很奇特,不像是常规的医疗设备干扰,更像是一种……高度定向的、微弱的生物电脉冲或者信息流。”
“生物电脉冲?信息流?”马尧听得一头雾水,但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是冲龙哥来的?”
“不确定。”陈启明眉头紧锁,“但这种定向性……目标明确的概率很高。”
陈锋沉默地走到IcU的玻璃窗前,目光冰冷地扫视着里面除了陆晓龙和各类仪器之外的空旷空间,似乎想用肉眼找出那个看不见的“刺激源”。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端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立刻望去,只见两名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手术帽的医生,推着一辆放着各种检测仪器的小车,正朝着IcU方向走来。
为首的医生个子不高,露在口罩外的眼睛看起来颇为年轻,他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同伴说着什么,语速很快,似乎是在讨论某个病人的情况。
李振国的一名手下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们:“抱歉,IcU暂时封闭,请绕行。”
年轻医生停下脚步,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和医生的职业性权威:“封闭?谁规定的?我们是神经内科的,接到急会诊通知,需要对里面那位重伤员进行脑电图和神经传导速度的紧急评估。”他晃了晃手中拿着的一张打印出来的会诊单。
那名手下看向李振国。李振国目光扫过那张会诊单,又看向两名医生,眼神深邃,没有立刻表态。
朱雀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跳动,低声道:“医院系统里确实有这条神经内科的紧急会诊记录,签发人是……王主任,时间就在十分钟前。”
一切看起来合情合理。
但陈启明手中的监测器,就在这两名医生靠近到一定距离时,再次发出了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嘀”声!屏幕上的波形再次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转瞬即逝的鼓包!
陈启明瞳孔微缩,猛地抬头看向那两名医生!
几乎同时,那名年轻医生似乎无意间对上了陈启明的目光。就在那一瞬间,陈启明捕捉到他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绝非医生应有的冰冷与锐利!
“拦住他们!”陈启明失声喊道!
就在他话音响起的刹那!
那名推着仪器车的、一直低着头的“医生”同伴,猛地将小车向前狠狠一推!小车带着刺耳的轮滑声,如同失控的野牛般撞向拦路的李振国手下!同时,他手中寒光一闪,多出了一把造型奇特、如同笔杆般的细长刺刃,直刺那名手下的咽喉!
快!狠!准!
而那名年轻医生,则在同一时间,身体如同鬼魅般向侧前方滑出,目标直指IcU紧闭的自动门!他的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巴掌大小、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装置,似乎想要强行突破门禁!
“有情况!”李振国反应极快,暴喝一声,身体已经如同猎豹般扑出,一记凌厉的手刀斩向那名年轻医生的脖颈!
马尧更是怒吼一声,根本不管什么场合,砂钵大的拳头带着恶风,直接砸向那个推车袭击的“医生”面门!
陈锋没有动,但他的枪口已经瞬间抬起,锁定了那名冲向IcU门的年轻医生,只是碍于角度和可能流弹伤及IcU内的陆晓龙,没有立刻开枪。
朱雀则迅速后撤,同时对着通讯器低吼:“IcU区域遇袭!请求支援!封锁所有出入口!”
场面瞬间失控!
“砰!”李振国的手刀被年轻医生以一个极其柔韧诡异的姿势避开,手刀擦着他的肩膀掠过,将他的白大褂撕裂了一道口子。年轻医生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料到李振国有如此身手,但他动作不停,反手一记掌刀切向李振国的手腕,另一只手依旧执着地伸向门禁控制器。
“嘭!”马尧的拳头与那名推车“医生”的刺刃撞在一起,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马尧感觉拳头一阵剧痛,对方的臂力大得惊人!而那把细长刺刃更是诡异,与拳头碰撞后竟然丝毫无损,反而如同毒蛇般缠绕上来,直刺马尧的手腕经脉!
这两个“医生”,绝对是高手!而且是经过严格训练、精通刺杀和渗透的专业人士!
陈启明护在朱雀身前,紧张地看着眼前的混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手中的监测器还在不断发出轻微的警报,显示着那种异常的“刺激”正在持续,源头赫然就是那两个假冒的医生!他们身上带着某种能影响脑电波的装置!
“他们的目标是龙牙的大脑!”陈启明对李振国大喊,“不能让他们进去!也不能让他们启动那个装置!”
李振国闻言,攻势更猛,拳风呼啸,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死死缠住那名年轻医生,不让他有机会靠近IcU大门。那名年轻医生身法诡异,但李振国经验老辣,招式大开大合,硬是凭借一股狠劲将他逼得连连后退。
马尧那边则是纯粹的力量与技巧碰撞。那名推车“医生”的刺刃技法刁钻狠辣,专攻关节和要害,马尧仗着皮糙肉厚和一股蛮力,虽然身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口子,却也将对方逼得手忙脚乱。
“咔嚓!”马尧抓住一个机会,硬受了对方一记刺击划破肋部,却趁机一把抓住了对方持刃的手腕,猛地一扭!伴随着骨裂声和对方的闷哼,那柄诡异的刺刃“当啷”落地。
然而,就在马尧准备进一步制服对方时,那名假医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空着的左手猛地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型球状物体,狠狠往地上一摔!
“噗!”
一股浓密的、带着刺鼻甜味的粉色烟雾瞬间爆开,迅速弥漫了整个走廊!
“小心!有毒!”陈启明立刻屏住呼吸,大声提醒。
烟雾遮挡了视线,也干扰了呼吸。
李振国和马尧被迫后撤,与对手拉开距离。
趁着烟雾掩护,那名手腕被折断的假医生踉跄着冲向走廊另一端的出口。而那名年轻医生,则猛地将手中那个幽蓝光芒的装置向着IcU的玻璃窗掷去!同时身体向后急退!
他想强行破坏IcU!
“鹰眼!”李振国大吼一声。
一直沉默寻找时机的陈锋,在烟雾弥漫、对方掷出装置的瞬间,终于扣动了扳机!
“咻!”安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发出轻微的叹息。
子弹穿过弥漫的粉色烟雾,精准无比地击中了那个尚在半空中的幽蓝装置!
“啪!”装置在空中爆成一团细小的电火花和碎片,未能触及IcU玻璃。
与此同时,李振国和马尧也强忍着吸入少量烟雾带来的眩晕感,再次扑向试图逃离的两名假医生。
战斗在弥漫的粉色烟雾中变得更加惨烈和混乱。拳脚相交声、闷哼声、器物碰撞声不绝于耳。
医院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远处传来更多急促的脚步声,是医院的保安和李振国安排在外围的队员正在赶来。
粉色烟雾渐渐散去。
那名手腕折断的假医生被马尧死死按在地上,虽然还在挣扎,但已无力回天。而那名年轻医生,则在李振国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终于露出了破绽,被一记重拳轰在胸口,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软软滑落,失去了意识。
李振国和马尧也消耗巨大,喘着粗气,身上都挂了彩,尤其是马尧,肋部的伤口正在不断渗血。
安保人员和李振国的队员迅速控制了现场,将两名昏迷的假医生铐起,并开始疏散附近被惊动的病人和医护人员。
“检查他们身上!还有没有那种装置!”李振国捂着有些发闷的胸口,下令道。
队员立刻对两名假医生进行搜身,果然从那名年轻医生贴身的口袋里,又找到了一个类似u盘大小、闪烁着微弱红光的金属物体。
“就是这个!”陈启明指着那东西,他手中的监测器再次发出了警报。
一名队员小心翼翼地将那金属物体放入一个特制的屏蔽盒中,警报声这才停止。
“他们是什么人?”朱雀看着被制伏的两人,心有余悸。
李振国走过去,扯下那名年轻医生的口罩,露出一张颇为英俊但此刻因痛苦而扭曲的陌生面孔。“面容数据库里没有记录。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目标明确……不是阎罗手下那些混混能比的。”他眼神冰冷,“很可能是‘博士’或者那个‘收藏家’派来的。”
他看向IcU内依旧毫无知觉的陆晓龙,语气沉重:“他们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灭口……更可能是想在他昏迷时,窃取他大脑里的信息,或者……进行某种‘采样’。”
窃取信息?采样?
众人想到陆晓龙那异于常人的恢复力和体内可能隐藏的秘密,不由得一阵恶寒。
“这里不能再待了。”陈启明看着一片狼藉的走廊和惊魂未定的医护人员,沉声道,“这次失败了,他们肯定还会有下一次。医院目标太大,太容易渗透。”
李振国点了点头:“我会安排转移,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看了一眼马尧、陈锋和朱雀,“你们也需要一起。在确定绝对安全之前,不能分开。”
没有人反对。经过刚才的袭击,他们都明白,敌人比想象中更加无孔不入,手段也更加诡异莫测。
昏迷中的陆晓龙,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却带着剧毒的蛋糕,吸引着黑暗中无数贪婪的目光。
而他们,必须守护好这块蛋糕,直到他……苏醒过来,或者,直到他们找出并摧毁所有觊觎者。
医院里的探望者,带来的不是慰藉,而是更加赤裸裸的杀机和深不可测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