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纳尔森议员先生显然还没想着现在就认命,他脖子上青筋凸起,大声说道:“无端指控!乔伊斯犯下的罪行,和我有什么关系!”
大楼外,校方的人已经到场了,此时正在维护秩序,纳尔森议员原本分散在周围巡逻的保镖们也聚集到了一起,同时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松田阵平咬紧了牙根,盯着手表上的时间默默地记下了当前的时间点,他没想到自己在信号屏蔽仪出现之后曾经出现过的想法已经成为了现实,真的有人反其道而行,发明了信号一截断就引爆的炸弹,太被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现场一片死寂,只有纳尔森议员的反驳声响彻会场内外,没多久声音也暗了下去。
负责本次会议安保活动的警方人员反应迅速,立马将人群从建筑体附近向外驱赶。
而被松田阵平一通电话喊过来的FbI的人也来得很快,毕竟早上还在隔壁体育馆给选手们当评委颁发奖牌,目前也还停留在酒店里没有回华盛顿。
附近医院的救护车来得也很快,把最后逃出大楼吸入了些许气体正咳得死去活来的几个人拉走了。
随之而来的是当地政府官员和警局负责的人员,所有人面面相觑,对于如今的情况也感到很棘手。
警局的人倒是带来了大量的灭火器,沙土和防毒面具,看起来是为了还在燃烧着的白磷做准备的。
但是他们投鼠忌器,很担心如果就这么冲进去的话,会不会激怒对方,导致对方直接引爆会场的炸弹。
那到时候造成的后果是他们谁也承受不了的。
警方人员除了拉起来警戒线之外,也用一些开始疏散人群,他们也担心大厅的玻璃门承受不住高温而碎裂,里面的白磷颗粒如果泄露出来也是个大麻烦。
甚至,现在已经隐隐有烟雾从大门缝隙里逸出,几个警员戴着防毒面具正往缝隙里塞毛巾。
那位和松田阵平两人有过交流的FbI官员看向了警局领头的那人,“克莱夫警长,那人提到的保镖乔伊斯是什么情况?”
挺着个大肚子的克莱夫警长擦了擦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说道:“戴维德先生,我出发的时候,局长已经在和监狱那边接洽了,我这边暂时还没收到通知。”
场面一时之间僵住了,克莱夫警察又问道:“戴维德先生,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觉得我们怎么做比较合适?”
FbI主要负责美国国内的执法和安全事务,头发花白的戴维德先生是即将退入二线的FbI特别探员主管,所以才会被安排过来担任一个民间比赛的评委,但他确实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探员。
他面色沉肃,“我们现在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但是白磷炸弹的威胁性太大了,不要忽视对方提出的诉求。”他看向克莱夫警长,“先把乔伊斯带过来让对方看见我们的诚意,同时尝试下和对方直接对话,先稳住对方好安排救援。”
克莱夫警长忙不迭地应声,随即四处环顾了下,“好,现在当务之急是把里面的人救出来。”
但是,那个安置炸弹的人是谁?
在场的人其实对于纳尔森议员疑似让手下的保镖替他顶罪这件事都没有多少意外的感觉,甚至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事实,处在他们这个位置的人对于权利阶级中的各种不公甚至是恶臭的事看得多了。
安装炸药的人目的是释放乔伊斯和让纳尔森当场认罪,在没有把握把里面的人安全救出来的前提下,他们只能暂时退让,先满足对方,至于纳尔森后续还能不能翻身,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但是如果里面的人因纳尔森而死,那纳尔森身后的势力也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戴维德深吸一口气,指着克莱夫警长带来的装备车,说道:“另外,你们没有有带防化服过来?这种防爆服阻挡不了白磷颗粒。”
克莱夫警长忙回答,“已经和波士顿特警队求援了,但是……”
波士顿市和剑桥市只有几公里的距离,赶过来不难,只是克莱夫警长的这个“但是”就很让人提心吊胆。
“波士顿那边发生了一起重大化学品泄露爆炸事件,他们正在全力扑救。”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型国际会议,活动现场都是会配备特警和防化服等在现场负责安保,剑桥市本地没有特警队,所以只是安排当地警察维持秩序,也就充个场面的事,谁能想到真出事了啊。
降谷零也来到人群中,站在了离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几步远的位置上,蹙紧了眉头看向烟雾缭绕的大厅。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一手压着帽檐,同时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四周。
白磷燃烧起来不分敌我,安装炸弹的人必不可能让自己深陷险境,也就是说,那个人不会在会场里。
但是同时,那人需要知道对他所提出的两个要求,纳尔森和警方这边的执行情况,所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在现场。
这么想的人不只是降谷零一人,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一样,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准备分散开来各自寻找一下。
不远处就是纳尔森的保镖团队,一共有六个人,正在窃窃私语,而不巧,三人刚好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其中一人问道:“老大,纳尔森议员要是出事的话,我们……”
雇主出事,他们这些保镖却在外面完好无损,最后也讨不了好的。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个保镖头子还没回答,另外一人先急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宁愿相信新雇佣的那个团队才会出现这种事的!”
原先开口的人有些讷讷,“你们说,那个寄恐吓信的人,不会真的跟纳尔森议员怀疑的一样……在我们中间吧?”这人越说声音越小,保镖们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