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酒看来,既然垣木榕能在苏格兰叛逃这件事插手,那么必然是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所以你也知道,组织里还有哪些人是……”
天空突然响起一声响雷,如霹雳在头顶炸开一般响亮,眼见着琴酒马上要问出更要命的问题,垣木榕连忙双手捧住琴酒的下颌,将自己的唇贴紧过去的,以实际行动进行封口。
两人四目相对,琴酒目光平静,而垣木榕则因为距离太近又盯着琴酒看而几乎成了斗鸡眼。
半晌垣木榕退开,甜橙和酒精的香气仿佛还在鼻腔萦绕。
他憋出了一句:“你找卧底得靠自己,不能想着吃我的软饭。”然后他嘟囔了一句,“豆腐倒是可以给你吃吃。”
一回来就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几个意思!
琴酒几乎要被气笑了,吃软饭、吃豆腐?还真敢说啊。
他转头看了下窗外,后槽牙使劲磨了磨,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雷霆。
垣木榕看琴酒的反应,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打自招了,又说:“我就插手一个苏格兰,看在他被朗姆怀疑试探,兢兢业业地为组织做了那么多任务却没查到多少秘密的份上,这次揭过了?”
说着又凑近亲了琴酒的嘴角一下,勾唇浅笑,眼睛眨啊眨的朝琴酒抛媚眼,“嗯?”
琴酒嘴角抽了抽,“你在干什么?眼睛抽筋了?”
垣木榕笑容僵住,什么叫眼睛抽筋了?
他没好气地白了琴酒一眼,“我在对你用美人计!”
琴酒顿时无语,又忍不住觉得好笑,他倒是觉得垣木榕后来翻的这个白眼反而更有风情一些。
但他没有被垣木榕带跑偏,执着地将话题扯了回来,“代号成员里你所知道的卧底还有多少个?”
说着,他朝外面看了下,没响雷,看来不能涉及到具体的人。
他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垣木榕抬头望天,帮着数了数。
据不完全统计,日本这边除了苏格兰,还有波本、莱伊、基尔,日本以外的有司陶特、阿夸维特、雷司令。
然而这还只是实打实的卧底,还有一些注定叛变的,例如雪莉、爱尔兰、库拉索,嗯,还有贝尔摩德至少要算大半个。
算着算着,他有些同情地看向琴酒:“大概也就五六七八九十个吧。”
琴酒的脸登时就黑了,什么叫五六七八九十个?这么算下来,组织里还有可以用的人吗?
垣木榕像是知道琴酒在想什么,感觉琴酒今天晚上的表情丰富了好多,果然对于组织劳模来说,最能牵动心神的,还是抓老鼠这件事吗。
他挠挠下巴,安慰道:“放心吧大哥,至少你的行动小组内的几人,伏特加、科恩、基安蒂,都是正常的,还有我,你完全可以信任!”
琴酒听到“正常的”这种形容,忍不住瞪了垣木榕一眼。
“而且啊,卧底也一样可以用啊,不耽误什么。”
垣木榕回以一个无辜的微笑,他也没办法啊,所以说,琴酒干嘛要问那么多嘛,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添堵吗?
他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其他人我不管的,我就只救一个苏格兰。”
希望剩下的几个自己警醒些……
琴酒盯着他看,又问出了一个垣木榕始料未及的问题,“所以为什么插手苏格兰的事,他有什么特殊的?”
琴酒倒不至于认为垣木榕和苏格兰会有什么私情,但是他了解垣木榕,这人冷漠不说,还懒,会费心插手苏格兰的事,本身就不正常。
对着琴酒说谎是很有压力的一件事,而垣木榕也确实没打算撒谎,思考了一瞬,他老实答道:“两个原因。”
他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一个是他救过我,在四年前我落水的时候。”
琴酒稍一回想就知道,四年前,是垣木榕还没遇上他的时候,而那场落水就是导致这人性情大变的节点。
琴酒似笑非笑,“也就是说,第一次见到苏格兰你就知道那人是卧底了,我以为你演技不行,现在看来你演技不差啊。”
垣木榕已经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望天了,跟演技关系不大,主要是见到苏格兰的时候他都戴着墨镜和口罩,琴酒除非有透视眼,否则在这种情况下想看透他情绪哪里那么容易。
不过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那个时候他和琴酒刚认识没多久呢,他一开始乐意当琴酒的小弟,除了见色起意,也是因为想着借着琴酒加入组织好方便做支线任务,谁能想到后来真的栽进去了啊。
“我没记错的话,跟你交好的那几个警察,也是四年前救过你,也就是说,他们和苏格兰是一起的,至少认识。”琴酒用手敲击着膝盖,慢悠悠地扔下了一个炸弹。
好家伙!
垣木榕是真有些炸毛了,他发现琴酒虽然不是在审讯他,但一直在套他话,一环接一环的,现在已经套到了诸伏景光的同期好友上了!
“看来我说中了。”琴酒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什么说中事实之后的得意感。
垣木榕还在开动脑筋想怎么说服琴酒放弃追查诸伏景光,积分还没捂热乎呢!
却又听琴酒说道:“苏格兰的事就此揭过。”
垣木榕微微一怔,抬起头望进琴酒的双眼,墨绿色的瞳孔里并没讽刺和挖苦,是对着他惯常有的平和,琴酒并没有在说反话。
琴酒见垣木榕还在愣神,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低下头精准地捕捉到恋人微张着的双唇,没有任何停顿,舌尖强势地闯入扫荡起来。
一命换一命,既然垣木榕认了这个救命之恩,那他可以给苏格兰一次活命的机会,但也只有一次。
虽然已有决断,但对于垣木榕这种即便是事出有因的隐瞒,琴酒也不是不恼的,面上不显,但是唇舌的动作间却难免流露出些许惩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