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看了下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对上他略微有些沧桑的眼,想起琴酒说干邑年纪并不小,看来是和贝尔摩德一样“驻颜有术”。
干邑好歹是后勤组负责人,在琴酒不在、朗姆出事的这个节骨眼上,甚至称得上日本地区的负责人了,这么一个人还亲自来堵他,垣木榕感觉自己面子挺大的。
干邑这样子显然是奉命而来,垣木榕停住脚步,也没恶言相向,只是点头也应了一声,“干邑,有事?”
干邑见垣木榕没什么波动,还有心思上下打量他,轻笑了一声,这宠辱不惊的样子,怪不得琴酒能看上。
他笑了一下,“你刚下飞机,手机还没开机吧?”示意垣木榕看下手机。
垣木榕皱眉,将手中的行李箱放在一旁,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开机键,开机界面过后,就看到有一条未读来信,是琴酒的号码。
点开一看,内容很简短,“boss要见你一面,干邑会接你。——琴酒”
原来是“接”他,不是“堵”他的啊。
该来的总会来,还真是一点不出所料呢。
垣木榕简短地回了一个“好”过去,就将手机收回口袋里,朝干邑点点头,说道:“那走吧,你们车在哪里?”
干邑眼里闪过若有所思,伊奈弗太淡定了,看来对于这次会面早有预料。
这样也好,也省了他的功夫,他还担心如果伊奈弗不肯配合怎么办。
他挥了下手,其中一个黑西装便上前接过垣木榕的行李箱。
又对着垣木榕伸手往身后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先行一步,“这边。”
垣木榕跟上,很快来到了干邑安排的车子旁边,他也不客气,径直坐上了后排中间,学着琴酒大马金刀的坐姿,不给旁人留座位,自顾自地闭目养神。
干邑见垣木榕这副做派,也不放在心上,自觉坐到了副驾驶上。
一路上两人没有对话,垣木榕拒绝交流的态度很明显。
垣木榕不想在身体还没缓和过来的情况下强撑精神应付干邑的试探。
乌丸莲耶的这一波“接见”,垣木榕和琴酒确实是有所预料,琴酒连道具都提前准备好了。
垣木榕闭着眼睛,手指放到胸前,布料下是一个硬币大小的三角形状硬物。
那是琴酒送的黑钻,最终还是被他做成了项链,方便藏在衣物内贴身戴着,他不打算将这东西现于人前,自然也不用在切换身份的时候考虑饰品搭配。
对于乌丸莲耶来说,作为研究员的垣木榕没资格让他见上一面,但是作为让得力干将琴酒铁树开花的人,就很有资格了。
果不其然,刚下飞机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薅人。
垣木榕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百无聊赖地用食指敲击着膝盖,乌丸莲耶更习惯的,明明是一个电话或者一个邮件就把人直接喊过去,这次居然让这么多人来“接”他。
难不成是担心用电话通知的话会步了朗姆的后尘,被他一通恶言恶语给怼回去?
不是吧,乌丸莲耶那么没自信的吗,好歹他是琴酒的顶头上司来着,琴酒又没打算这会儿就跟他翻脸,作为琴酒手下的自己怎么可能那么不给面子呢。
不过,这也来得太快了一点。
不对,似乎也不能说快。
垣木榕突然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一件事,他和琴酒的关系并不是在他这一趟去英国的时候才暴露的。
早在上一次刚上游轮之时,他和琴酒就当着降谷零和贝尔摩德的面接吻拥抱了,算是将两人的关系放到了明面上。
反而是爱尔兰,因为起了冲突的缘故,在简短的会面中他和琴酒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亲密举动。
但是在游轮一行结束之后,他和琴酒的关系并没有在真的大范围公开,不然的话,乌丸莲耶早就得在上一次他回日本时就找上门了。
贝尔摩德帮他们保密可以理解,毕竟对方有求于他,但是降谷零呢,对他来说,拿着这个发现去和朗姆投诚才是收益最大化的表现吧?
想也知道,如果朗姆知道这件事,必然是要拿出来做文章的。
食指依旧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也就是说,降谷零目前并没有投到朗姆麾下。
那算他幸运了,刚好这时候朗姆出了事,命保得住地位也保不住了,怕是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爬回原来的位置。
如果真的选择跟着朗姆混的话,接下来就免不了要被边缘化了,那降谷零怕是得沉寂好几年,卧底工作注定毫无进展。
有这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卧底工作上,不如早点退回去当他的公安零组负责人,光明正大地行走在阳光下。
垣木榕闭着眼睛发散思维,完全没有交谈的兴致,干邑也不打扰,但却总忍不住透过后视镜默默观察。
干邑自觉和琴酒关系还可以,至少没正面起过什么冲突,但是和伊奈弗就不熟悉了,顶多算是见过几面。
仅有的几次见面琴酒也都在场,伊奈弗总是一言不发地跟在琴酒身后,像个隐形人一样,还不如今天见的这一面给他留下的印象深刻。
他的脑子里有着大大的问号,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
干邑仔细回想,渐渐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发现琴酒对于伊奈弗确实可以算得上是多有维护,对于琴酒这种出了名的性格冷硬多疑的人来说,会维护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得的事了。
他不禁想起组织里的金丝雀传言,就他刚刚的观察来说,这位伊奈弗可算不上金丝雀啊,按朗姆的说法,啄木鸟还差不多,一下一下地叨得人生疼。
是的,全组织除了boss,估计也就他知道朗姆还在伊奈弗手里吃过一点小亏,这还是他查朗姆手机时,发现他和伊奈弗有过通话才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