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看着百加得和琴酒交涉,对方语气里带着祈求,用的也是敬语,但目光却是明晃晃的威胁。
也是,好歹是英国分部的负责人,一开始被琴酒打了个措手不及失了分寸,现在冷静下来想谈判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百加得想拿什么当筹码呢?
垣木榕听得出来,百加得和萨凯帕是一对,而且感觉像是有真感情的,到现在百加得还想要保萨凯帕,但他觉得琴酒不会答应。
琴酒的赫赫威名不仅仅是来源于他对外执行的海量任务,更是因为他对组织内部人员的血腥清理。
琴酒在组织里的作用就像免疫系统,他会清除所有危害组织的人,无论是卧底、叛徒还是……蠢货。
百加得见琴酒露出嘲弄的笑容,也跟着扯了嘴角笑了一声,他看向垣木榕,意有所指,“琴酒,你也不是没有软肋的,不是吗?”
垣木榕不意外百加得看得出他和琴酒的关系,毕竟他们的举止没有怎么避着人,但是……
他眨眨眼,软肋?指他吗?
真新鲜,加入组织这么久,虽然不少人看低他的危险性,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明晃晃地拿出来威胁琴酒,琴酒能忍他都不能。
果然,只见琴酒嘴角弧度转冷,一双狼目死死盯着百加得,“百加得,你这是找死,你保佑你自己不会被拖下水吧。”
琴酒不再理会百加得,朝伏特加命令道:“让丹魄带着人进来。”
伏特加正看着几人的唇枪舌战看得起劲,突然被琴酒的一个命令吓得一个激灵,忙应了句:“是,大哥。”
然后转身转身快步向着门外走去。
百加得看着伏特加离开的背影,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丹魄是你的人?!”
垣木榕眨眨眼,还有个丹魄是琴酒的人吗?他怎么不知道。
他在今天之前都还没见过英国这边的组织成员,而丹魄这种酒是西班牙着名葡萄酒之一,按照组织里代号成员的命名规则,这应该是个女人。
果不其然,琴酒没有答声,回答百加得的是一个低沉偏中性的女声,人未到,话先至。
“谁说我是琴酒的人,我只忠于组织。”
百加得狠狠地瞪向来人,垣木榕也循声看去,就见和伏特加并排走过来的,是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深棕色卷曲短发女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浑身干脆利落的气质仿佛在诠释着“飒爽”两个字。
她嘲弄地看着百加得,“你是朗姆的狗,不代表我也得是谁的狗。”
这话就有些难听了。
垣木榕“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声挺突兀,“狗是人类的好朋友,少侮辱狗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他,真的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垣木榕对百加得的不屑了。
琴酒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家这个自从跟他摊开了一些底牌之后,现在放飞自我,再不复以往的低调,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颇有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气势。
垣木榕往常低调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省点麻烦,但是他发现,他的低调好像反而给了别人一种软弱可欺的错觉,那就不要怪他露出獠牙了。
丹魄饶有兴致地将目光在垣木榕和琴酒之间移动,嘴角挂起看好戏的笑容。
她不认识垣木榕,但托爱尔兰的福,组织里的人都知道,琴酒身边的伊奈弗是个比琴酒还要嚣张的人,现在一见,果然如此。
而百加得则是毫不掩饰地用恶意的眼光盯视着垣木榕,“你这该死的家伙!”
垣木榕看向百加得,慢条斯理地说:“怎么,丹魄骂你是狗,你倒是朝着我吠?这么想当丧家之犬吗?”
他从百加得的手下萨凯帕泄密增加琴酒工作量的时候已经对他开始不爽了,更别说百加得连同他的手下态度嚣张,后来又对他多有鄙夷,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呵,软肋?你真以为我是软柿子了?百加得,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大可试试。”
最薄弱的环节、最致命的弱点才叫软肋。
垣木榕冷笑,环在胸前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一个个的都觉得他弱给琴酒拖后腿,他可不是什么离了琴酒就活不下去的菟丝花,必要的时候,他可以是琴酒的金刚盾好吗!
垣木榕威胁人的时候语气也不见加重,依旧是凉凉地平铺直叙,但不知为何,百加得却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突然,百加得感觉脖子发痒,他皱紧眉头,伸手用力在脖子上用力抓挠了一下,他惊叫:“该死的,你对我做了什么?”
痒意从脖子蔓延至全身,百加得有种手不够用的感觉,脖子上已经被他挠出了血丝,他这才想起来,伊奈弗,是个药物研究员,这种人,会制药,更会制毒。
垣木榕语气凉凉:“你太吵了,保持安静,十分钟后解除,不然你就挠到死吧。”
丹魄忌惮的看了下垣木榕一眼,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人看得清他是怎么下的毒。
这个戴着茶色眼镜和口罩,一直坐在琴酒旁边仿佛没什么存在感的青年,危险性竟然这么高。
垣木榕当然没本事在这么多人面前隔着好几步的距离给百加得下毒。
他用的是虫,或者说蛊,一种体积极为细小叮一下会痒上十分钟左右的蛊虫。
当然,一直叮就一直痒了,垣木榕暗自扬唇,有金手指可真的是太好了。
虫是会自己动的,用点手段就能让这些小可爱自己寻找目标,都不用他费力气。
百加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住地在脖子周围用力抓着,但却似乎完全没有缓解。
他听清楚了垣木榕的话,到了嘴边的咒骂不自觉地咽了回去,见琴酒没有阻止的意思,他明白,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是真的做得出来。
他的脸色再次气得脸色发红,但毕竟还是把垣木榕的威胁听进去了,紧闭上嘴巴用力在身体皮肤裸露处抓挠,看样子甚至有点想脱衣服,狼狈极了。
一时间房内再无人说话,只能听到百加得抓挠皮肤时发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他身后的手下看着他的样子,眼底不由自主地闪过异样,大概没想到一向威风凛凛的老大会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逼到这个份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