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垣木榕走进蔬菜店拿走自己买下的东西,又看着他消失在几人视线中。
耳边听到宫野志保的低声叹息,“他果然还是一样的。”
赤井秀一记得这个之前在车站里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他关注这个人的原因在于这个人前后矛盾的行为。
之前在车站的时候,这个年轻人很主动地过来和他搭讪,虽然问的是头发保养秘诀,除此之外两人之间没有其他交集。
但是说实话,当时因为和组织代号成员一起行动,他半点不敢放松,连妹妹真纯都差点被他训哭,他自认自己面无表情的时候还是挺有震慑力的,所以垣木榕显得有些突兀。
更别说,一个男生会跟他搭讪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他问的这个问题太过奇葩,所以赤井秀一记在了心里。
他刚刚一直保持安静,一是因为他不想再次被问什么头发保养秘籍,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
二是因为上次在车站的时候被波本叫破过代号,他不知道垣木榕有没有记住,但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叫出“莱伊”这个名字。
却没想到,垣木榕真的如他所想没有对他投注半分注意力,就好像完全忘了他这个人似的。
赤井秀一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又说不清怎么回事。
他在想是不是年轻人想一会儿是一会儿,之前对他有兴趣,现在没兴趣也是正常的,但是内心的违和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赤井秀一当然不知道,垣木榕上次是故意搭讪,这次没有这个需求也就懒得演戏了,说到底,赤井秀一在他这里属于利用了也就利用了的角色。
赤井秀一正思考着的时候,中野原树开口替垣木榕解释了下。
“垣木自己一个人住,是真的要回去做饭不能在这里陪我们等,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宫野明美赶紧摆手,“哪里的话,我只是因为……”
她把自己男朋友踩到了垣木榕的东西,她想赔偿的事说了一下。
中野原树听完笑着说:“垣木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的,他说不用就是不用了的。”
中野原树想起来垣木榕之前在飞机上怒怼假哭的被害人家属的事,说实话,自那以后,班级里对垣木榕有点意思的女生都很快退却了,垣木榕怼人的时候着实有些可怕。
同时班级里的同学也有志一同地认为,垣木榕是个“有话直说”的人,不想自讨没趣的话就不要舞到他面前。
“给你小伙子,这样压着太累了。”服装店的老板拿了几根布条出来,递到中野原树面前,示意他可以把人绑起来。
刚消停下去的黄毛闻言抬头瞪了老板一眼,“死老头子你给我记住!我……”
服装店的老板被黄毛的威胁吓了一跳,中野原树一手钳住黄毛两只手,腾出另外一只手用力托了下黄毛的下巴帮他手动闭了嘴。
“唔唔唔……”黄毛口齿不清地痛呼,“咬到舌头了!”
中野原树这才松了放在对方下巴上的手,他爽朗地和服装店老板道过谢但没有接过布条。
将人控制住等警察过来是一回事,将人绑起来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没有权利对他人进行捆绑等限制人身自由的行为。
赤井秀一略带诧异地看了中野原树一眼,倒是没说什么。
另一边已经到家的垣木榕已经将米花大舞台的人和事抛在了脑后。
推开自家大门的时候,垣木榕就看到某个银发杀手已经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手里正把玩着一个有些眼熟的抱枕。
等等……抱枕!
垣木榕僵在了当场,那不是个普通的抱枕,那是个手绘了漫版琴酒经典黑风衣黑礼帽形象的抱枕。
一般他都小心翼翼地藏在卧室的衣柜里,琴酒不在的时候他才拿出来欣赏,偶尔被气到的时候用来发泄。
因为琴酒即便留宿也不会动他的衣柜,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藏得好好的。
昨晚因为他不小心把饮料倒到了客厅沙发的抱枕上,临时把这个拿出来之后就忘了放回去,然后好死不死地琴酒来了。
迎着琴酒似笑非笑的眼神,垣木榕装作没看到,清了清嗓子,继续换鞋,一边说:“路上遇到点事回来晚了,晚餐得等一会儿。”
然后他就在琴酒目光的洗礼下提着食物走进了厨房,原本按计划他还想使唤琴酒帮忙来着,没得他干活对方当大爷就等着吃的道理。
但是现在他是一声也不敢吭。
忽略身后摄人的目光,垣木榕把食材处理了一下一股脑扔进电饭煲里,又切了几个土豆进去准备当主食。
没想到做饭流程太简单也有坏处。
等他做完这一切,正想着还有什么事可以消磨时间的时候,就听到来自客厅那人低沉中略带讽意的声音。
“出来吧。”
垣木榕转过身,隔着厨房玻璃看着手里依旧捏着抱枕的男人,撇撇嘴认命地走了出来。
他走到琴酒身边,伸手捏住抱枕的另一个角,一扯,没扯动。
他索性隔着抱枕坐到琴酒旁边,先发制人。
“怎么的,好几天没见,一回来就给我脸色看啊?”
琴酒不为所动,一点没有被带偏,“也许你该跟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凉凉,看向抱枕的眼光更是冷冰冰,虽然他对于漫画什么的没有研究,但抱枕上这个形象特征太过明显,他想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呵,搞这么个东西在家里,当他是死的吗?
垣木榕看着琴酒有些憋屈的样子,后知后觉,琴酒这样,不像是生气,或者是不只是生气,反而更像是在……吃醋。
这个词放在琴酒身上十分地违和,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垣木榕第一次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心鼓噪得厉害。
垣木榕笑眯了双眼,掩去了其中的怔然,有些开心地说:“这就是个抱枕啊,我给他起名叫阿琴,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垣木榕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手环住抱枕,顺势躺进琴酒大腿上,抬头看着琴酒此刻正微微紧绷着的下颌。
“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抱着它睡的。”